當天,柳念依二人在客棧住下,好好休息了一晚。次日二人換上了女裝,在店里用過早飯,柳念依叫住小二,“小二,向你打聽個事兒。”
“您說,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人和事兒沒有比我店小二知道的更清楚的了!”小二自信地說道。
“我想打聽一下,大將軍府怎么走?”
“——”
小二站在店門前目送柳念依二人離去,心里嘀咕:“這前幾天,有位公子打聽皇宮怎么走,結果人家成了王爺,今天這位姑娘打聽大將軍府怎么走,該不會明兒就變成了大將軍府的小姐吧?”想到這兒,小二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不可能吧?要是自己有這運氣,就去賭場賭一把,一定發(fā)大財,嘿嘿。
“小二,結賬!”
“來了,客官!”小二丟下剛剛的想法,忙活著自己的事去了。
這邊柳念依二人按店小二的指示來到大將軍府門前,只見朱紅色的大門上方懸掛著一方大匾,上書“大將軍府”四個燙金大字。門兩側筆直地站著四名全副武裝的士兵,那鎧甲寒光閃閃。門口兩尊石獅子,威風凜凜,大張著嘴,讓人膽寒。
柳念依二人有些被這冷冷的氣勢嚇到了,心里默默祈禱,希望人家愿意收留自己。
新橙鼓起勇氣拿著柳念依母親寫的書信走上門前的臺階。兩側的士兵見狀大聲地呵斥道:“什么人擅闖大將軍府!”
新橙嚇得一哆嗦,但還是硬壯著膽子回道:“兩位軍爺,我家老爺和夫人與任大將軍是舊識,此次小姐上京,特意前來拜訪任大將軍,麻煩通報一聲?!闭f著雙手遞上了書信。
士兵見只有兩個小姑娘,稍稍放松,量其不敢撒謊,其中一人便說道:“你們在這里守著,我去稟報。”
此人進去約莫半柱香的時間還未出來,柳念依在外面等的忐忑不安,想著要不還是離開吧,感覺這里的人很不友善。
還沒等柳念依想清楚到底該怎么辦的時候,只見府門打開,一位身穿玄色鎧甲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走了出來,男子留著絡腮胡子,眉毛向后斜飛入鬢,一雙眼如鷹一般犀利。
男子見到柳念依后,竟紅了眼眶,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就是柳念依?”
柳念依看著眼前情緒有些怪異的男子,怯怯地回了聲:“是。”
男子看出了柳念依的膽怯,放低聲音溫柔地說道:“別怕,伯伯只是有點兒激動,我與你父母一別已經(jīng)十四年了,那時你母親也就比你大一點兒,如今……”
說著說著,男子又紅了眼眶。
柳念依只知道這名男子是自己父母的舊友,但是沒想到竟是如此深厚的感情,能讓一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都露出這般悲傷的情緒。
“伯伯,您還好嗎?”柳念依一開始的膽怯漸漸消失,看著眼前紅著眼睛的男人,竟生出一種莫名的親近感。
“好,有生之年能見到你,也算是圓了我的一個念想???,快進府里,咱們進去聊?!?p> 柳念依跟在任寧海身后,剛進入府門,迎面便走來一位身著金絲織錦服,頭頂金步搖的中年貴婦,貴婦體態(tài)豐腴,慈眉善目,自有一種大家風范。
“將軍,這便是府內(nèi)的貴客嗎?”貴婦對著任寧海行了禮,開口問道。
“是的,夫人,這位是我一位好兄弟的女兒,當年他對我有恩,如今他女兒來京城投靠我,夫人一定要好生安頓,萬不可怠慢?!比螌幒L匾舛谝环?。
“是,將軍請放心,對將軍有恩就是對我們大將軍府有恩,臣妾這就去安排?!狈蛉嗽俅涡辛硕Y后,轉(zhuǎn)頭望向新橙,見她背著個大包袱,推測應該是柳念依的貼身丫鬟。
“這位是?”夫人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詢問了一句。
新橙行了禮,回道:“見過夫人,新橙是小姐的貼身丫鬟。”
聽到新橙不自稱奴婢,夫人心里有些輕視:這二人定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一個丫鬟不自稱奴婢,真是好沒規(guī)矩。
夫人面帶微笑,客氣地說道:“既然是這樣,那請隨我去后院吧,你家小姐的房間還得勞煩你來布置。”
新橙看向柳念依,得到柳念依的示意后,便跟著夫人去了后院。
夫人邊走邊對身邊的管事媽媽吩咐道:“去東院把那間最大的廂房收拾出來,換上新被子,再拿些精致的小物件去裝飾裝飾?!?p> 任寧海見夫人連柳念依的丫鬟都沒怠慢,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