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浪潮幾乎消失殆盡,四只高大的骨人站在了秦早朝面前,泛著瑩白光澤的骨頭,心竅上覆蓋了一層看起來像魚鱗的黑色鱗甲。
秦早朝的上身短衫已經撕裂成條,絲絲縷縷的掛在身上,下身的衣物也被撕裂大半,清晰可見胸膛,大腿,脊梁上密布的抓痕,皮肉外翻淌著鮮血。
一個骨人也就頂多算得上半個名為方豪的瘋魔男人。挨了李純霸三天拳頭的秦早朝若是再對上方豪會比潑天雨幕下的那場廝殺容易上許多。
就連方豪都無法打趴的身軀卻能被這些頂多算得上半個方豪的骨人輕而易舉的劃破打傷,被怒火淹沒的秦早朝已無絲毫理智可言。
四個骨人如沙場上經歷百戰(zhàn)不死的老卒同聲同腳的分離向秦早朝四方,骨掌成抓襲向秦早朝。
壽公神念牽出一縷又分成四股與那四個骨人相連。四個骨人就是壽公的牽線木偶,一念一動皆是要置秦早朝與死地。
另一處土洞里名叫何素素的婦人站在小口前持刀對準里面那個“活了”的骨人。
骨人側著身子盯著婦人看了半天后竟然慢慢的向后挪去,原本應是源源不斷的腐尸同類,此時在骨人身后卻只剩下了兩三具腐尸。
在小口里的腐尸也沒有過來的意思而是抬頭望著掉下來的地洞口想要攀爬上去。
骨人趴在地上將三具腐尸撐上地洞口,自己卻沒有選擇上去而是回頭又看了小口盡頭處婦人一眼。
婦人眼睜睜看著骨人爬到小口另一邊盡頭,用骨掌挖了個坑洞蜷縮著身子將自己埋了進去。
埋的雖是并不巧妙,鼓起來一個小土包,但昏暗雜亂的環(huán)境也不太引人注目,可婦人確實眼睜睜的看到“活了”的骨人一抓一抓的將自己活埋。
“小陽,娘去看看,你們別跟過來!”婦人有預感想要挖出去是不太可能的了,目前唯一的生路或許就是那處掉下腐尸的地洞口。
準備進入小口的婦人突然被顧小蠻拉住,顧小蠻仰著頭哭著說:“娘,不能去!”
婦人以為顧小蠻只是害怕而已,全然不知道自從掉進洞里開始昏迷過去的顧小蠻就一直在做夢,夢到了顧小陽死了,夢到了婦人死了,也夢到了自己死了!
有熊熊烈火焚燒,有千丈高涯下墜,有拉滿的強弓箭矢飛馳,拉弓的是一個高大的骷髏骨架,穿透了自己的心臟。
“你逃不掉的。”
“總是要死一個的。”
夢里有個暗紅色衣袍的人在顧小蠻耳邊輕輕念叨。
顧小陽一直在喘著粗氣當自己的娘親擋住了那個“活了”的骨人視線后,毛骨悚然的感覺只是稍稍好些,因為隔著婦人他還是能感覺到那個骨人在看著自己。
一聲巨響,掉落下腐尸的地洞處煙塵四起土屑飛濺,一個身影從上方砸了下來。
還沒等婦人看清掉下來的人的樣子,煙塵里的身影半跪在地腳下重踩,又是一股煙塵土屑濺起,那個身影好像踩著揚起的塵土飛回了掉落下來的地方,婦人只能大致判斷出那個身影是個少年。
“是他!”顧小蠻認出了那個身影正是幾天前顧小陽帶到小巷食鋪里吃了十碗面片湯的少年。
顧小蠻抹了把淚回頭看向顧小陽說道:“是哪個姓秦的!”
“咚!”
顧小陽挖出的整條小口坍塌淹埋,從那面土墻里,秦早朝捏著一個異常高大的骨人的頭顱撞了出來。
婦人拉過顧小蠻轉身將傻愣愣的顧小陽撲倒在地。
秦早朝右手捏住骨人的頭部,左手在一個呼吸間在它的胸骨上打了十幾拳。
秦早朝身后有另一個骨人鉆了出來骨臂橫掃砸向他的腦袋。
少年身影橫飛出去卻又被兩個鉆出來的骨人各抓住雙腳扔向天空,被秦早朝捏著頭骨打了十幾拳的骨人胸骨上只斷了一根肋骨。
四個骨人舉爪想要扯住秦早朝的四肢,但秦早朝快挨到洞頂上時身形倒轉雙腳踩在洞頂上,左右雙拳舉在臉頰處,洞頂被踩出兩個大坑,秦早朝雙拳又砸向那個胸骨斷了一根的骨人。
那個骨人的頭骨被秦早朝錘進了胸腔里,右手握住帶著鱗片的黑心,腥臭的煙霧從他手心里傳了出來,五指用力,片片黑色鱗甲扎進手心里,黑色的臟心被捏成了肉糜。
壽公的四股神念斷了一股。
秦早朝甩了甩站在手上的黑色肉糜,手上的血肉被黑色鱗甲削掉,清晰可見五指上的隱隱指骨,慘白上掛著殷紅鮮血。
“還剩三個!”秦早朝瞪著眼,嘴角輕扯平靜的說道。
婦人拖起顧小陽和顧小蠻盡量朝遠處躲去,他覺得這個少年比那些怪物骨架更為讓人膽戰(zhàn)心驚。
在龜背山頂的壽公先是愕然了片刻后輕笑了一聲:“還好,你今日會死在這里,要不然又是一個武夫上三重天”
壽公很清楚,自己鼓搗出的著四個骨人是能輕易圍殺掉人類三重天的天驕武夫的,當然,最厲害的不是四個而是一個。
剩下的三個骨人其中兩個一左一右襲殺向秦早朝,剩下的一個撲到被秦早朝打爛心竅的尸骨上大口吞吃了起來。
“秦早朝,不能讓他吃!”顧小陽大聲喊道。
秦早朝雙拳砸向襲過來的兩個骨人的同時瞥了顧小陽一眼,陌生到好像根本不認識。
注意到秦早朝眼神的顧小陽打了個冷顫,那不光是看待陌生人的眼睛,更像是看待路邊的石頭,看待死物一樣的眼神。
在秦早朝的雙拳將要與兩個骨人襲過來的骨掌相碰撞時,秦早朝突然放低身子右肩膀任位于右邊的骨人抓住,骨指刺進肩膀里。
左拳砸在左邊骨人的骨爪上,右手猛然呈手刀狀橫劈向它的黑鱗心竅。
秦早朝右手手側的皮肉整個被削掉,壽公掌控的神念也只剩下了兩股。
“小陽,小蠻,等只剩最后一個骨人的時候,跑,朝他們出來的地方跑!”在婦人眼里的秦早朝已經算不得人了,甚至將他視為和那些骨人一樣的怪物。
斑駁可見白骨的手掌,流出的鮮血染紅整個胸膛,眉頭卻連皺都沒有皺一下,秦早朝已經不像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