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年為何強忍著費揚古不樂意的眼神,自甘墮落當小妾。
又為何讓老夫人逼著費揚古來她的房內(nèi),不就是為了成為人上人么?
若是這嬤嬤能調(diào)教寶珠幾分,寶珠在參加選秀中,肯定能得到貴人眼緣,從此錦衣玉食。
不管是配合皇上或者太子,再生下一兒半女,那么富存也能像是鈕祜祿·法喀一樣有機會成為一等公了?
到時候她不就是名正言順的老夫人嘛。
越想,董姨娘越覺得內(nèi)心火熱,渾身的血脈都沸騰起來,剛想要開口說什么。
就聽見愛新覺羅·玉珍,說道:“寶珠,你年紀也不小了,下次也要參加選秀,這是府里面的張嬤嬤,以后你就跟她學習。”
一個是皇貴妃親自指派的教養(yǎng)嬤嬤,一個是府上“不受重視”的嬤嬤。
巨大的差距,讓董姨娘緊咬著牙冠,惡狠狠地盯著愛新覺羅·玉珍的后腦勺。
只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拿起半人高的花瓶就砸到她的頭顱上。
烏拉那拉·寶珠給了董姨娘一個安撫的眼神,畢恭畢敬的道謝:“多謝嫡額涅,寶珠一定會好好學習的,不符您的厚望?!?p> “嗯,乖孩子,”愛新覺羅·玉珍很滿意她的知趣。
這張嬤嬤乃是愛新覺羅·玉珍的陪嫁丫鬟。
只因為自幼定親的表哥另娶她人,才自梳成嬤嬤。
若不是愛新覺羅·玉珍不想要以后寶珠未來的婆家跟烏拉那拉府上結仇,還真不想要把這個嬤嬤給寶珠當做教養(yǎng)嬤嬤。
要知道這個嬤嬤,可是當初宗人府特意分配給愛新覺羅·玉珍的教養(yǎng)嬤嬤調(diào)教過的,從眼界、禮儀各方面不比宮內(nèi)普通嬤嬤差。
只可惜前有皇貴妃辭下的李嬤嬤作對比,寶珠和董姨娘自然把張嬤嬤當做石頭,而不是鉆石,只怕后面也會浪費愛新覺羅·玉珍一番心思。
在這邊用過多種精致的早點后,烏拉那拉·純敏兩姐妹各帶著兩名丫鬟來到附近的“硯園”學習。
硯園內(nèi),種植著挺拔的翠綠色竹子,幽靜的小道由一顆顆小石頭鋪疊而成,走在石子路上,頗有幾分悠閑而寧靜的感覺。
走不上幾步,便來到兩人上課的屋子,此時屋內(nèi)早已經(jīng)佇立一個女先生。
雖是女子卻穿著男子的外衫,高高梳起的頭發(fā),露出瓜子臉和柳眉星眼,帶著一股子風流名仕的味道。
“見過先生。”
“這就是府內(nèi)的大格格吧?寶珠格格吧?”女先生輕點了一下頭,對著滿是仰慕之色的烏拉那拉·純敏問道。
“正是家姐,”烏拉那拉·純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純敏格格,先練習一下小楷,”女先生對著快一個月未見的愛徒,臉上也滿是真誠的笑容。
不是因為純敏對于知識掌握的多好,而是她對于女先生所講授的課程的認可,還有對于女先生地位的尊重。
女先生本是京城書院院長家的嫡女,可惜所嫁非人。
因嫁娶五年尚無子嗣,受盡折磨與屈辱,索性那身為獨子的夫君死在小妾床上。
見獨子死去,她那苛刻的婆婆和公公也在短短三個月內(nèi)相繼去世。
女先生費盡心機賤賣婆家財產(chǎn),一路上帶著嫁妝和所得銀兩小心翼翼逃回京城。
可惜寡婦難做,更何況女先生父母早逝。
還好偶得貴人看重,女先生便開始在各大王府貴族當中,為那些貴女講學,至此后再無人敢欺凌于她。
這時,夏月和荷花已經(jīng)將兩位格格的筆墨紙硯,所需書籍擺好。
純敏右手執(zhí)筆,在宣紙上全神貫注的練字。
女先生慢步走上前看了幾眼,滿意的點了點頭,指點她幾個小錯誤。
轉身對著等候在一旁,正襟危坐的烏拉那拉·寶珠問道:“大格格之前可曾學習過書本?。”
“只是姨娘簡單教過我習過幾個字,讀過女戒等,”寶珠羞紅了臉龐。
抬頭看著女先生的眼神中,有對知識的渴望、庶女的自卑。
女先生點了點頭,沒有多插嘴,府內(nèi)的事情她也不會過多言論,“那寶珠格格從最基礎的三字經(jīng)開始學習吧?”
“還要學習三字經(jīng)?”烏拉那拉·寶珠張著嘴夸張的說。
女先生點了點頭,“對,純敏格格已經(jīng)學到論語,簡單學習了詩詞,還有學習一些法律等知識,今后寶珠格格也要學習的?!?p> 這些都是女先生經(jīng)過幾年的教學經(jīng)驗和她本身經(jīng)歷所總結的,只是烏拉那拉·寶珠并不清楚,只是覺得頭暈眼花,身體搖搖欲墜。
“好啦,寶珠格格,我們從最基礎的三字經(jīng)開始學習,”女先生淡淡的說道。
于是,整個上午純敏見識到什么是學渣,愚不可及啦!
中午午休時候。
寶珠見到女先生離開,松了一口氣,對純敏說:“妹妹,這么多能學完嗎?”
“慢慢學,總能學得玩,姐姐不是也應該一直如此學習嗎?”純敏放下手中的毛筆,轉過身,抬頭注視著寶珠一雙水汪汪的眼睛。
“在莊子上的時候,日子過得比較松散,”寶珠猛得想起來,她曾經(jīng)學習過這些課程,腦海中還浮現(xiàn)滿族語和蒙語。
“額涅在你姐姐前去莊子后,不是給你找了一個女先生嗎?”純敏使喚夏月收拾好東西,眨了眨一雙漆黑的眼眸,不解的問道。
烏拉那拉·寶珠玉手摸了摸小巧的鼻子。
還不是因為那個女先生太嚴格,被她略施小計就給整走了。
董姨娘生母乃是農(nóng)戶女子,加上董姨娘是庶女。
其嫡母自然不會好好教導于她,所以董姨娘即使被老夫人調(diào)教過,眼界也很狹窄。
自然也不會注重寶珠的學識,也就未曾于府上匯報此事。
甚至愛新覺羅·玉珍后期得知此事,要在派去一個女先生之時,也被董姨娘拒絕了,便跟費揚古說了此事,就不了了之。
“當時女先生家里有事,就辭退了,姨娘就沒在麻煩府上找女先生,”寶珠訕笑著說道。
“哦,”純敏點了點頭,沒有揭穿她的說辭,感覺肚子傳來一陣饑餓感,“那我先回屋子吃飯啦。”
“不如我們姐妹一起吧,”烏拉那拉·寶珠快步走上前摟住烏拉那拉·純敏的手臂,親昵的提建議。
“好啊,”純敏點了點。
不過與烏拉那拉家的兩位貴女相比,剛入學沒多久的胤禟和胤俄兩人,簡直苦逼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