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你到底,瞞了我什么
是夜。
因為自己所住的房間實在有些小,原本是準備定下兩間房供令虞與途野住下的,但是見著途野此時的情況興許暫時還不能離開令虞的照顧。于是云隰僅又訂了一間房,現(xiàn)下已經(jīng)將人送過去休息了。
現(xiàn)下房中僅有默默對飲茶的兩人,以及一只十分突兀的青蛇。
肖念是一個十分懂得見風使舵的狡猾蛇,見到此時月黑風高,室內(nèi)孤男寡女,自己也不好繼續(xù)當什么惹人厭惡的巨型紅燭了,便早早隱了身形,潛到令虞他們的房中,同那只據(jù)說是最早跟隨者自己主子的小倉同學套近乎去了。
于是乎現(xiàn)下房中僅有默默對飲的兩人了。
原本每當這個時候,子濯一般都會抱著云隰早早的便入睡去了,畢竟現(xiàn)在云隰正是十三四歲身體發(fā)育的最佳年齡,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云隰有充足的睡眠的。只是這次,子濯卻破天荒地并沒有早早纏著云隰,反而是十分自然的坐在木椅上,似乎是在等著云隰詢問些什么。
“沒有什么想要問的么?”似乎子濯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將手中已經(jīng)涼透了的茶盞放在了桌子上,如此溫柔的對云隰說到。
“有。但是我很擔心,倘若我問了,你是不是會完全告訴我?!痹期粢矊⑹种械牟椟c放下,眼神由方才的漫不經(jīng)心漸漸轉變?yōu)閲烂C?!靶″?,你對我說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妖族,對吧?”
“對。”子濯回答的很是堅決。
“那你又為何會對魔族的事情好似十分清楚?”云隰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有一些咄咄逼人,但是卻分明有一些顫抖音調(diào)在里面,就仿佛十分擔心自己會聽到什么令自己擔心的事情。
“因為曾經(jīng)聽到過一些關于魔族的事情?!弊渝卮鸬?,面上依舊是一副淡定從容地樣子,讓人聽來就覺得,定然是真話。
只是云隰顯然并沒有相信。自從子濯回到自己身邊之后,云隰總有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總感覺自己同子濯在一處時,會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心虛,腦海中就像是回旋著悲鳴。
這種感覺同之前進入靈泉底下的空間時幾乎一模一樣,莫名的情感傾瀉而下,感覺自己不是自己,失而復得抑或是擦肩而過,相忘于江湖。
亂七八糟的思緒幾乎將云隰明明白白的思路盡數(shù)推到。
“子濯,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的?!被艁y之中,云隰還是轉換了一個新的問題。不過這個問題云隰心中也還是有了答案的。
“有。”倒是坦誠的很。
“還沒有到告訴我的時候么?”云隰似乎已經(jīng)放棄抵抗了……
“沒有什么適當?shù)臅r候……”子濯倒是忽然笑起來,稍稍貼近了云隰的耳畔,“你若是想聽,我便講給你聽?!?p> 云隰擺擺手,忽然想起來,臨走的時候師父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多聽那些男子的話。當時云隰還對著離家出走的子濯抱有幻想,默默將子濯剔出了“那些男子”的行列。但是現(xiàn)在想起來,云隰有有些自我懷疑了。于是明確的表示自己并不想聽子濯編的什么奇奇怪怪的話。十三四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自己倘若分辨不出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管不顧的喜歡上了子濯,但是子濯卻仍然是自己根本看不透的九尾狐族。這樣兩廂計較一番,尚且年淺的云隰總感覺,恐怕自己少不得要經(jīng)歷一番戲折子上的癡嗔虐戀。
“罷了罷了,夜已深了,現(xiàn)下還是先睡了吧?!痹期粽酒鹕砩焐鞈醒?,來打了個哈欠,便繞過桌子牽起子濯的手便向床走去。子濯自然十分溫順的隨著她走。
燈火已滅,微微月色透進窗子,灑進了床頭懸著的紗帳中。云隰躺在床上有些輾轉。
這許多年過去了,云隰自然是能夠感受到同子濯簽訂的契約與其他妖獸靈獸不同。根本不是一種以自己為“主”的契約關系。那么……
“子濯……”云隰抬起自己的手,仿佛在臨摹枕邊之人的面目?!澳憬咏?,究竟為了什么呢?”
月色沉沉,疏星涼風微瀾。蟬鳴中,云隰的呼吸聲漸漸平穩(wěn)綿長起來。
原本已經(jīng)熟睡的子濯似乎是睜開了眼睛,卻絲毫不見眼中有一絲的睡意。
……
……
平平淡淡的兩日過后,參加補充賽的任務的人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地回來了。子濯因為被云隰勒令,在人前不許化作人形,于是便順理成章的化成一只小狐貍,整日臥在云隰的腿上,好不美哉。
云轍是在最后一天回來的。不過這次他倒是長了記性,先是敲敲門,等到得到同意之后才賊眉鼠眼的進入了云隰的房中。
不過環(huán)視一周之后,卻發(fā)現(xiàn)房中根本沒有什么神秘男人的身影。云轍倒好像是放松的坐了下來,自顧自的為自己斟了一杯茶,十分放蕩不羈的翹著二郎腿,眼睛微微瞇起來,笑得一臉促狹,“云隰啊,你那未婚夫可是走了?”云隰沒有理會他,反倒是伸手在膝蓋上的小狐貍身上摸了一把。
“咳咳……不是我說你啊,自己的未婚夫還是應當看得緊一些,我這一回來便總是聽宗門的師兄師姐念叨,說是之前接待你的那位藍淺師姐再給你傳信件之后,就被住在這間客棧中一個男人迷了心竅,我思來想去,尋思著,這種小地方,估計也就只有你的那位算得上有些樣貌的……”云轍似乎是睜大了眼睛,想要從面前這個淡定的小人兒臉上找到什么破綻的神色,只是,自己好像是,失敗了?
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種名為“自己作死”的氣息。
正當云轍以為云隰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云隰卻忽然開了口。
“我會好好管好他的。”
“實在不行就在他的脖子上栓一根鏈子?!痹期粞凵耜帨y測的看了一下自己懷中的小狐貍,并且好似十分溫柔的輕輕撫摸了一把。
云轍暗自嘖了一聲,這才忽然注意到云隰身邊竟然多出了一只小狐貍,興起之下也要將小狐貍抱在自己懷中稀罕一番。只是被子濯駭人的眼神震懾了回去。
在云隰床邊默默窺伺的小青蛇,見道終于也有人被這個狐族大佬的眼神兇了,一時間猶如見了親人一般,蠕動著身體就要往人家的身上鉆。
不過云轍方才被嫌棄完,便見到一只奇丑的青蛇正向自己爬過來,一時間什么氣質(zhì)都不顧了,徑直的尖叫出聲:“啊啊??!云,云隰,你床邊,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