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大約是過了半刻鐘,那個緊封的房門中忽然爆發(fā)出一片十分耀眼的光芒來。隨后便聽到了途野的幾聲悶哼。
“現(xiàn)在里邊,如何了?”玄萊的手有些焦急的握緊了自己的衣袖,“現(xiàn)在可以進去看了么?”途野方才是怎么了,是不是情況很不好?
“可以了,進來吧?!狈块g中隱隱傳來了子濯的聲音,那陣光芒漸漸隱沒了下去,隨后便又聽見了一陣高低起伏的清咳。途野醒過來了。這是門外的三人都能夠得到的答案。
“那便進去吧。”元蓁說到。玄萊于是便十分迅速的走到了門口去,抬起手來緩緩的推開了那扇門。房間中仍然是整潔的,干凈的桌椅和地板,白玉雕花依然栩栩如生。只不過唯一不同的是,空氣中那股彌漫著的血腥味。叫人一嗅到就忍不住的想要作嘔。
子濯漫不經(jīng)心的擺弄自己的衣袖,仿佛是上面真的沾染了什么,以至于一定要擦拭下去。見到玄萊已經(jīng)進來了,這才又放下手來,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在等他緩一緩就醒過來了,你先去看看吧,不要太激動了?!毙R稍稍看了一眼子濯,眼中滿是感激之情,“多謝子濯公子了?!?p> “無事,你且去吧?!?p> 隨后玄萊便十分迅速的進入了途野所在的房間中。
“唉……”子濯不知為何忽然間哀嘆了一聲,最后又是在其中夾雜了一絲十分自嘲的笑意,“總歸是好了吧?!?p> 途野躺在軟榻上,面色已經(jīng)開始紅潤了起來,只是那一雙眼睛還有些朦朦朧朧的分辨不清明暗。他聽見有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的走來,便知道,是姐姐來了。
頭很痛,之前的那股自己無法抗拒的力量幾乎將自己的真氣耗盡了。倘若不是有方才那神君的出手相助,恐怕自己就要栽在那東西手中了吧……
“途野,你……醒來了么?”輕輕的腳步聲最終停止在了軟榻的一側(cè),隨后途野便感覺到在自己左手邊的地方緩緩凹了下去。
啊啊啊啊??!怎么解釋嘛!別看途野此時躺在軟榻上一副小綿羊一樣的順從樣子,實際上內(nèi)心真的在用生命咆哮??!別看姐姐現(xiàn)在還是溫柔的樣子,倘若是一會兒知道了自己受傷昏迷的原因,還不得再讓自己昏迷下次然后恐嚇自己要換了自己的腦袋啊!
“姐姐你,回來啦……途野已經(jīng)醒過來了。”興許是途野咬定了要學(xué)習(xí)令虞那副十分可憐又可愛的模樣,總之在他將頭轉(zhuǎn)向玄萊的時候,那雙狡黠的眼眶中就盈滿了亮晶晶的淚水,看起來真是好不可憐。尤其是自己的臉還是一副蒼白的樣子。這多好啊,是吧。
……姐姐一定不會教訓(xùn)自己的。途野心中暗暗的想。
“那便好,你無事便好了?!毙R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只是途野卻在這才剛剛回復(fù)過來的空當(dāng)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的寒意……
別是我想的那樣吧,昂,姐?
果不其然,事情的發(fā)展并沒有像途野所預(yù)想的那般發(fā)展,因為即使是玄萊低垂著頭看不出神色來,也還是能從她那吱吱作響手指骨中感受到她的一絲絲怒氣。
“所以說,途野啊——你這次受傷是怎么來的,昂?”玄萊抬起頭來,眼中仿佛閃爍著能夠吃人的光。她的手下也是不留情面的,十分“輕柔”的握住了途野那纖細(xì)的手腕,隨后手指靈活的搭上了途野的脈搏。
“啊啊啊,姐!”途野大叫出聲,努力的想要甩開玄萊的手,但誰讓他真的是大病初愈呢?根本沒力氣好嘛!自己只是剛醒過來啊喂!
果然,玄萊方才搭上了途野的脈搏,下一秒臉色就立刻黑了下來?!巴疽?,你干什么了?”為何他體內(nèi)的真氣竟然好像盡數(shù)消耗盡了呢?而且,而且……為何會有被侵蝕了的反應(yīng)?
難道是魔族嗎?想到此處,玄萊的眼神又是暗下了幾分,心下更加煩躁了“快些說,趁著姐姐我還沒有特別生氣。”說罷,手下又加重了幾分力氣,不會叫途野受傷,但是會叫他長著教訓(xùn)。
“誒誒誒,輕一點嘛,疼死了都要?!蓖疽笆执舐暤目棺h著,看起來是恢復(fù)了許多精力了?!拔艺f,我說還不行么……”也只是無用的話說的順溜,等到真正有用的話,途野倒是說的奔奔坎坎的了。
“是,是魔族……”
“我就知道,你小子究竟是惹了什么禍了?”
“你你你,你不要打斷我嘛,等我說完好不好……”途野有些惱羞成怒,話語中也不禁多了幾分嬌嗔的意味,“倒不是我闖禍了,額,可能是闖禍了……總之我去找了那個被關(guān)押在偏殿中的魔族?!蓖疽鞍荡甏甑拇蛄恐R的神色,看到自家姐姐已經(jīng)越來越好看的臉色,不由得背后一涼,但見到姐姐并沒有要插話的意思,此時也只好硬著頭皮說下去了。
“就在那日你們說,要完成陣法必須要有有魔族魔氣的時候,雖然我已經(jīng)被神將帶到偏殿中了,到時候來我自己又溜回去了。”途野好似說的十分氣憤,一雙眸子中仿佛十分不屑那魔族,“我就想說她憑什么要令虞啊……”
“但是后來轉(zhuǎn)瞬一想,令虞不能舍得,神界我也不愿意舍,所以說同樣都是小神君,我只是比令虞稍稍年長一千歲罷了,我應(yīng)當(dāng)也可以替令虞的吧……”
“后來呢,你就去了?”玄萊問道。
“嗯,就在當(dāng)天晚上。原本我說出我要替換令虞的時候,那魔族還是十分不屑的樣子,但是當(dāng)我把我的一滴血給了她的時候,她就忽然同意了。還一直瘋了似的笑著,說什么竟然還有一個?!?p> “還有什么?”
“不知道?!?p> 玄萊的神色嚴(yán)肅起來,“后來你就昏迷了?”
“不是,他好像將魔氣注入到了我的身體了……”
說完,途野就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向頭上一蒙,說什么也不肯再將它揭下來。
“可是清楚事情的原因了?”門外,傳來了元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