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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宿主后天道見了我都跑

戲子當(dāng)?shù)繽終

成為宿主后天道見了我都跑 問棲. 2460 2020-09-14 10:53:23

  皓月當(dāng)空,枝影橫斜。

  兩道清雋身影在顧府園中緩慢而行。

  洛昔斟酌開口:“最近的事情,方便告訴我么?需不需要幫忙?!?p>  沒有追根究底架勢,仿佛隨口一問,又分明,帶著顯而易見的擔(dān)憂,讓人歇下了隱瞞的心思。

  “我此世的命數(shù)到了,幫忙,倒不需要。”

  “命數(shù)?何為,命數(shù)?”洛昔有些迷惘。

  “人生于世,生死有時。通俗點說,就是我該死了?!?p>  洛昔看過去時,看見了朦朦月色,看見了淡如清風(fēng)的笑,看見了,一個人的生死。

  他不想她死,一直都不想。

  “解法,有么?”

  夏子欺搖了搖頭:“暫時沒有。”就算有,她現(xiàn)在也不需要了。

  “我?guī)湍阏??!甭逦襞卤痪芙^,又補道,“兩個人找,總比一個人要快。”

  夏子欺淡淡拒絕:“不用了,人總有一死,我的命數(shù),自然該我來承?!?p>  “可這不公平,我活了很長時間,沒有感覺到過你說的命數(shù)。”洛昔停下,看著夏子欺,“沒有生病,沒有劫難,沒有任何能致死的原因,憑什么要因為命數(shù)兩個字,就離開這個世界呢?”

  “那如果,不是因為命數(shù)呢?!毕淖悠郾荛_洛昔的眼睛,獨自往前走了兩步,“我如果想留下,有很多種方法?!?p>  像曾經(jīng),像現(xiàn)在。

  但她不想。

  洛昔沉默片刻,問:“不會舍不得么?”

  “會。”

  “那,舍不得也要走么?!?p>  “對?!?p>  夏子欺的背影消失在在黑暗里,不曾停下,帶著一往無前的孤獨。

  于是,很多事情就都有了解釋。

  洛昔看著她的背影,想起她曾經(jīng)唯一一次的失態(tài),想起,她曾經(jīng)找過一個人,那個人,或許是她必須離開的理由。

  畢竟他再沒發(fā)現(xiàn)什么,其他的理由了。

  羨慕,在心底發(fā)芽。

  *

  夏子欺來到了夏涵聲面前。

  在離開之前,她有些虧欠需要彌補。

  夏涵聲身上的黑色霧氣已經(jīng)不見,神色清明,不似往日瘋狂,是原本艷麗佳人的模樣,穿著旗袍,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微笑。

  “你好。你是在我身體里的那個人,對吧?!?p>  夏子欺微微頷首,道:“是我。你好,夏涵聲小姐?!彼琅f用著夏涵聲的樣子,只是穿了一身軍裝,筆直青松,光華朗朗。

  夏涵聲打量著自己截然不同的樣子,表情依舊是充滿風(fēng)情的笑,“你好,還有,謝謝。”

  她沒想過,自己還能活成這個樣子。

  聽到道謝,夏子欺并沒有接受,而是道:“我來是想道歉的?!?p>  “道歉?道什么歉?”夏涵聲奇怪道。

  “因為我的個人原因,關(guān)于時斯詠的事情,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抱歉。”

  這個世界,她的記憶被封,屬于夏涵聲的愛恨與故事占領(lǐng)了她的腦海,但她終究還是夏子欺。模仿得再像都不是。

  她不在乎和陳菁菁的爭斗,和陳菁菁成為了朋友,不在乎和時斯詠的感情恩怨,所謂復(fù)仇并不盡心。

  她不打算改變,所以只能道歉。

  “沒事,已經(jīng)不重要了。”夏涵聲收了收臉上的笑,語氣帶了些安慰,“而且,你真的,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而且,比起愛上后被拋棄,喜歡而未被發(fā)覺,被發(fā)覺后也絕無可能,也說不清哪個更慘一點。

  而且就算愛,愛的人也不是她,還強求別人做什么?無所謂了,不是原諒,只是那些事情不再重要。她已經(jīng)走了,另外的人生。

  面對夏涵聲的理解,夏子欺道:“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一個要求,不過要盡快,我很快就要走了。”

  人心里該知道,自己欠下了什么。

  這是夏涵聲的寬容,和夏子欺的補償。

  夏涵聲有些忍不住笑。

  這樣的人,要是早點遇到就好了啊。

  “如果可以,我想再穿一次戲服?!?p>  “好?!毕淖悠埸c頭答應(yīng),這個要求并不難。

  夏子欺離開前,夏涵聲問:“你想起自己是誰了么。能請問,你的名字么?”

  她看得到夏子欺看到的東西,但,只限于這個世界的事情,其余的,全部自動屏蔽,但起碼,該知道這個人的姓名。

  “夏子欺。我叫夏子欺。”

  夏子欺準(zhǔn)備好了一切,給了夏涵聲三天的時間去做想做的事。

  夏涵聲在德運隆唱了一場霸王別姬。

  在一切開始之地結(jié)束。

  有眾多流言和猜測,但這些都不再重要。

  夏子欺重新掌控身體后生了病,是場風(fēng)寒。

  除了她自己和洛昔,誰也沒覺得嚴(yán)重,哪怕她的病情逐漸加重,眾人也只是擔(dān)憂焦慮。

  沒有人認(rèn)為,一場風(fēng)寒會死人。

  按時吃藥,配合治療的病人,還是死了。

  死在一個晚上。

  細(xì)雨蒙蒙,下了一夜。

  落在屋外人的肩上,染濕了松枝綠的軍裝,改過了屋內(nèi)人的呼吸。

  雨停時天光初現(xiàn),洛昔推開了門,里面的人靠在躺椅上,披著薄毯,像一株枯萎的花,失去了往常的色彩,安安靜靜,冰冰涼涼。

  晨曦的第一縷光,沒能將她喚醒。

  *

  她被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洛昔通知了眾人。

  收到消息時,眾人猶自不可置信。

  沒人想到,她會就這樣離開。

  平平淡淡,讓人猝不及防。

  明明,這個人的所有事,都該盛大。

  包括離開。

  洛昔一手操持著夏子欺的葬禮,用他的眼睛看著眾人,看著這個她舍不得還是離開的世界。

  葬禮那一天,雨幕霏霏。

  程默拒絕夏子欺歸還給她的財產(chǎn),獨自一人離開葬禮,洛昔知道,她在大門口站著。

  時斯詠在葬禮上呆呆怔怔,洛昔聽到了他獨自一人喃喃:“怎么會,就這么死了呢。”

  眾人離去的差不多時,竹內(nèi)一政被一隊人押送了過來,眼睛通紅的盯著黑白照片上的人,他沒有被作為人質(zhì)交換回國,被扣留在監(jiān)獄,不知道怎么讓人答應(yīng),出現(xiàn)在了這里。

  洛昔聽到他說:“怎么能這么死了呢,怎么能就這么死了!”

  竹內(nèi)一政被強制送走,洛昔想,仇人也舍不得她死。

  夏沅聲在葬禮上待到了最后,腳下像生了釘子邁不開步,明明,前段時間還好好的,他前不久還見過她。

  洛昔打斷了他的呆滯,把夏子欺的之前的筆記給了他,曾經(jīng)的只言片語中,他知道,這個人大概是不同的,交給他,或許很好。

  夏沅聲翻開了筆記,厚厚的本子,字跡整齊條理清楚,記了很多計劃,畫了很多圖片,有關(guān)竹內(nèi)一政,有關(guān)戰(zhàn)爭,有關(guān)未來國內(nèi)的肅清計劃。

  那是她曾經(jīng)做過的事,還有她所預(yù)見的未來。

  “謝謝您了?!?p>  夏沅聲長出一口氣,心里忽然有些說不上來的難受,洶涌澎湃,無法抵擋,卻又轉(zhuǎn)瞬即逝。

  像屬于他,又像不屬于他。

  他告別了顧府這個掛滿白色的地方。

  洛昔站在院里,目送他離開。

  洛昔在雨中站了很久,他問自己的系統(tǒng)。

  “小八,他們都很傷心,是么。”

  程默不知去了哪里,淋著一身雨回來,從洛昔身邊路過,往靈堂走去。

  【對。很傷心。】外面還有很多人也很傷心,畢竟那個女人人格魅力還是有的?!舅拗?,你問這個做什么。】

  “傷心,就是沒有受傷,也會難受么?!?p>  【是的。宿主,你,難受么?】小八的聲音帶了絲不確定。

  雨幕里的少年看不清神色,沉默不語。

  【宿主,她并沒有死?!?p>  “我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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