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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佛劍

第八十三章 沖突

問佛劍 小Four 4001 2019-03-07 16:34:42

  “你小子怎么走路的,長眼了嗎?沒長眼大爺好好給你松松!”說話的是以個方臉大漢,扯著大嗓子,光看體型說是屠夫都有人信,只是奇怪的是身穿道袍,一副道士模樣,令人咄咄稱奇。此刻正攔住一人,大聲吼著,被攔住的正是剛剛離去的傅彥生。

  他斜眼掃了一下大漢按在自己肩頭的右手,冷眼瞪去,淡淡說道:“滾!”這幾日心緒壓抑,無處宣泄,他早已到了極限,此刻雙目充血緊盯著壯漢,竟將對方嚇出一身冷汗,手也不由得一松,連退幾步。

  “這小子真邪乎!”壯漢心中尋思,又想:“自己怎么就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嚇跑了,面子往哪放?!庇譀_到傅彥生身前,喊道:“哎喲,還敢瞪我,哪來的野小子,你哪個門派的?知不知道大爺我可是天童觀的?!闭f完正要伸手再去拽傅彥生,身后一個年輕小子連忙上前拉住他,勸道:“師哥,算了吧。讓師傅知道你欺負(fù)人又該生氣了?!毙∽右彩且簧淼琅郏皇悄昙o(jì)看上去比傅彥生小了不少,說是小子,更像個小孩。被那壯漢用力一甩,接連踉蹌了好幾步,只聽壯漢大罵道:“慶云,你小子滾一邊去,少拿師傅壓我。這回出門師傅可交代一切都得聽我的,別以為他疼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將袖口挽了幾圈,壯漢步到傅彥生身前,居高臨下怒視著他,冷笑道:“今天師兄我就給你上一課,行走江湖客不能這么軟弱,一切都用拳頭講道理。”又說道:“小子,今天算你倒霉,大爺我心情不好,你可記住了揍你的是天童觀的松木大爺?!?p>  校場本就熱鬧,這邊吵鬧聲剛響起,早就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起了一圈。想這松木道長應(yīng)該也有些名氣,周圍有認(rèn)識的人三三兩兩圍在一起交眉低耳,不認(rèn)識的也湊上頭來細(xì)細(xì)聽他們唏噓八卦。

  有與天童觀相熟的江湖客篤定地說道:“完了,這小子倒霉了,碰上這么個躁油漢子?!?p>  “這松木很有名氣?”在場雖多是名門正派之徒,但也是少有在江湖上走動的居多,一些一流高手的名號自然是聽說過,但松木之流卻顯然夠不上一流高手。

  那江湖客怪笑道:“名氣倒談不上,只是為人暴躁,占著一身功夫不弱,總是欺負(fù)一些江湖新人?!彼Z氣不善,顯然也是吃過松木的虧,只是在場人數(shù)眾多,又不好意思直說,平白落了自己面子。

  正好有搭腔者繼續(xù)說道:“沒錯,就是個只敢捏軟柿子的主,也不知道天童觀怎么就招了這么個諢貨,真是有辱天目道長名聲?!?p>  人群中又有搭話者說道:“嘻嘻,我可是聽說是天童觀的天目道長,早年間行走江湖,遇上個惡人,被他所感化,就帶回觀中收為弟子,那個惡人就是這個松木?!?p>  “沒錯沒錯,我也聽說過,這松木畢竟是匪類出聲,惡習(xí)難改,天目道長見他無非是一些小打小鬧,不傷人性命,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去了?!?p>  “依我看,那小子也未必是個軟柿子?!?p>  “哦,此話怎講?”

  “你們不知道吧,上山的時候,我可是見他跟齊道遠(yuǎn)一同進(jìn)得山門?!惫首鞲呱?p>  倒吸一口冷氣,“齊道遠(yuǎn)?江南齊家?難道這小子也是齊家的人,那可有好戲看了。”

  “那也未必,不過這小子就算不是齊家人,看他與齊公子也是交情匪淺,想來齊公子也不會做壁上觀的?!?p>  正說著,眾人人齊齊望去,果然不遠(yuǎn)處,齊道遠(yuǎn)與凃鴻三人已經(jīng)快步趕過來。人群中不由自主分開,齊齊讓出一條小道,讓三人步到了圈中。

  “沒聽說過,要打就快動手,不打就滾蛋?!备祻┥闹心钚慕?jīng),雙手握拳,強行克制自己的怒火,口中冷聲說道:“不想死就快走?!?p>  “嘿喲,小子,你這是活膩味了吧。你爹媽好好教育你在江湖上不要隨意得罪人么?!毕騺碇挥兴圬?fù)人的松木伸手就是一招虎口奪心,還不待齊道遠(yuǎn)與凃鴻出口叫住,就已經(jīng)按在了傅彥生胸口上,正笑的得意,尋思自己對這么個小子何必這么認(rèn)真,還是適當(dāng)收點力的好。卻不想,一股巨力自手掌傳來,將他的大掌震得發(fā)麻。“什么!”心中警鈴大起,畢竟不是初出茅廬的新人,松木馬上穩(wěn)住心神,連退數(shù)步,立在丈余之外,才正要小心應(yīng)敵。

  他不提傅彥生父母還好,只見他話音還未落,傅彥生再隱忍不住心中怒氣,就見其腳下始動,三步并兩步,又像是只一步,步伐優(yōu)雅中暗藏狂風(fēng)的凌厲,正是亂花步,“花隨風(fēng)間舞,無根無歸宿。”只是眨眼間已經(jīng)欺至松木身前,也是深受探出,同樣一招虎口奪心,也是重重按在了松木胸口。

  不料松木卻大喜,心道:“看這小子內(nèi)功與步伐皆非下層,如若其他我還需怕上幾分,可竟然要同我近身搭招,卻不知大爺我精通的就是這個肉身的硬功夫?!毕肓T,臉帶狡黠,也不閃躲,反而挺起胸膛頂上。圍觀江湖人有知曉的都道:“不好,這小子要吃虧。那松木半路出家的功夫,習(xí)不得高深內(nèi)功,卻是把天童觀的金剛鐵木功學(xué)的十足,非高深內(nèi)功不可破?!庇忠姼祻┥坏诫p十年華的樣貌,都齊齊搖頭,都暗道:“只怕是又讓松木這諢貨得勝了,只是不知那齊道遠(yuǎn)會不會出手相助了?!?p>  就聽“砰”的一聲,二人同退了數(shù)步。松木心中是大驚,說道:“竟然能深深將大爺逼退,小子厲害呀。不過也就如此了,只怕剛剛也是你全部的功力了吧,大爺我可還氣力十足無處發(fā)泄呢?!闭f著用力錘了錘自己胸膛,發(fā)出“砰砰砰”的硬響。

  傅彥生心道:“沒想到這個壯漢也修的一身外家硬功夫,自己適才不過稍稍動用些內(nèi)力,經(jīng)脈就隱有撕裂劇痛,今日只怕不好收場了。”忽又想道:“管他那些,傅彥生啊,傅彥生,你啥時候變成個瞻前顧后之輩了。就是一味退縮才有如今這境地,管他那許多,今天且戰(zhàn)個痛快,要死了便死了罷,就不用受這些個苦累了。”想著就要踏前一步,身上內(nèi)力混合著凌厲劍氣運轉(zhuǎn)開來,只一步,周身地面青石板上竟隱隱有細(xì)微的劍氣劃痕散開,只是微不可查,一眾圍觀江湖客,只是覺的山風(fēng)不知為何忽然變的凌冽起來。

  “這是什么功夫,厲害如斯?!痹诒娙梭@嘆中,傅彥生出手了。一雙肉掌如雙劍,拍擊在躲閃不及的松木身上,發(fā)出如同金石敲擊的聲響。只是這一下,松木上身道袍一道道口子寸裂開來,就連金剛鐵木之軀也是一道道紅痕以掌心為中心是散開來,竟還有血珠凝出,形成蛛網(wǎng)細(xì)痕。

  “這小子年紀(jì)輕輕,怎會有如此深厚的內(nèi)力???!”感到身上猶如利刃劃身的撕裂痛楚,松木大驚失色,不敢再用肉身硬撼傅彥生的雙手??谥写蠼?,“慶云快把我兵器拿來。”人群邊上,小道士慶云雖說不大認(rèn)同他一直欺負(fù)人的性子,但畢竟是自家?guī)熜?,聽他叫喚,連忙將手中的黃銅棒拋了過去。

  “好小子,看大爺怎么揍你。”接過棍棒,松木信心大增。雙手持棒舞了個棍花,左右呼嘯間有撕風(fēng)裂吼聲,雖話音落下,松木一躍而起,黃銅棒印著日光,泛著金光在空中劃過,劈向傅彥生。

  在看傅彥生一手搭上如纏蛇,纏上了銅棒,待落勢減弱又一手握上,竟然抓著銅棒的另一頭甩動起來。他身形纖弱,被他甩在空中另一頭的松木又體型壯碩,看得場上眾人嘖嘖稱奇。

  松木在半空中無處借力,被他甩動著飛起,上下顛倒一番,肚內(nèi)如翻江倒海一般,竟然“哇”的一聲竟然就在半空中直接吐了出來。

  這一吐反而幫了他,傅彥生見狀眉頭微皺,手上用力將他遠(yuǎn)遠(yuǎn)甩了出去。就見他跌落的地方眾人紛紛閃開來,身怕沾染了一身污穢,登時空處了一塊空地,饒是松木鋼筋鐵骨,這一摔也摔的他七葷八素,眼冒金星,一手扶著腦袋,一手還死死抓著黃銅棒不放,癱在地上一下子也起不了身。

  傅彥生慢慢向他踱去,每走一步,身旁眾人不由自主都向后撤一步,待站定松木身前,只是外人看不出他其實也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唯有齊道遠(yuǎn)眉頭緊皺,又想傅彥生一身經(jīng)脈薄若殘紙,如此任性施為只怕要落個脈毀人亡的下場,正要上前幫忙。忽然一旁的小道士慶元飛撲過來,攔在松木身前,跪求道:“還望這位哥哥手下留情,慶云替師兄賠罪!”說完,跪在地上竟然“砰砰砰”地磕起頭來。一番打斗,松木被摔的不輕,傅彥生怒氣早已消了許多,見小道士跪地求情,于心不忍,正要擺手示意作罷。忽見一道人影從眾人頭頂掠過,有形卻無聲,待飄落立在傅彥生與松木中間,才聽他郎聲說道:“不過些口角之爭,小兄弟何必動殺心呢,要知道殺心這東西,能殺的了別人,也能殺了自己,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p>  帶那人落定,一句勸聲落地,周遭眾人才看清來人,原本被傅彥生的武功驚的無聲的校場,登時沸騰起來,無不拱手招呼道:“凃掌門,有禮了?!?p>  傅彥生細(xì)看來人,只見其一身紫錦掌門長袍,頭頂芙蓉冠,一臉正氣,聽眾人稱呼猜測其應(yīng)該就是青城山派的凃通凃掌門。江湖傳聞凃通一手四十七覺明劍獨步武林。在看自己手勢,心中明白,這是被人誤會了,還以為自己仍要下殺手。

  凃鴻朝周身眾人拱手還禮,才又回身面對傅彥生道:“大殿之中覺明劍顫動,老夫探息細(xì)查,隱感有劍氣沖天之息,還以為是位老朋友來了,沒想到竟是位小友?!庇职櫭嫉溃骸叭缋戏蛩诲e,你這一身經(jīng)脈受損,如此強行運功,只怕后患無窮。你二人不過是口角之爭何必動如此殺意?”后又轉(zhuǎn)身對松木道:“老夫做個和事老,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如何?”

  松木好容易才緩過神來,見凃通親自出面,讓自己保得性命,哪有不肯,連忙點頭笑道:“凃掌門客氣了?!闭f罷在小道士攙扶下慌忙竄入人群中。

  凃通轉(zhuǎn)身再看傅彥生,笑道:“小兄弟,如此可好?就當(dāng)賣老夫一個面子?”

  傅彥生對青城山派心有芥蒂,自然沒好氣,見松木早已經(jīng)走遠(yuǎn),又有凃鴻攔在身前,只好作罷,也不解釋回答,轉(zhuǎn)身朝另一頭離去。

  這一下眾人登時吵雜起來,“這小子太無禮了!”“沒錯,凃掌門好聲好氣,竟然連話都不回一個?!薄鞍浲臃?!老衲觀這小施主殺意如此之重,將來恐難行正道??!”

  眾人話語響亮,傅彥生卻好似沒聽見一般,走到一處陰影自顧坐下調(diào)息。凃通依舊是那副笑臉盈盈,朝眾人說道:“無事,是老夫唐突了。”稍頓片刻又說道:“今日還是小兒的大喜日子,還望諸位能賣凃某一個面子,私人恩怨今日還請都先放上一放,待離了我這青城山一派再做決斷如何!”雖是問話,但凃通言語間洪亮厚重,言語之間不容他人反駁。

  “公子,剛剛那呆子并不是……”冬至話未說完就被齊道遠(yuǎn)攔下,抬頭見自家公子面色平淡道:“你這丫頭能看出來,那凃掌門又怎么會不知?!?p>  冬至登時一頭霧水,納悶道:“那他為何又?”

  齊道遠(yuǎn)似笑非笑道:“這就是江湖。”說著丟下冬至向凃通迎去,只見后者已然看見他,朝他走來,一臉笑意:“齊家大公子,果然英俊不凡?!?p>  “凃掌門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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