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茶肆之后的懷疑
…………
…大牢這邊,楚離鎖眉正分析著來龍去脈,就聽外面一陣嘈雜。
羅漢果帶人制服了看守牢房的幾個衙役,直奔深處。
“羅副將??大哥他人呢?”看到來人,楚離望了望他身后。
周圍的人愣是緩不過來,紛紛爬在鐵門上看著,竊竊私語,。
“將軍已經帶領余下一隊人馬前往縣衙府邸,估計這會兒已經全面控制住了謐城知縣?!绷_漢果打開牢門,隨即單膝跪下:“末將救駕來遲,還請主子恕罪!”
“罷了罷了!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帶上二哥,還有此人,與大哥匯合,本公子要看看,這縣衙知縣是我朝的朝廷命官?還是他國的密探走狗?”
楚離緊蹙的雙眉舒展,眼底盡是冰霜,打開墨扇,恢復翩翩公子的模樣,雖然整體有些狼狽,卻不失優(yōu)雅貴氣,依舊飄逸如仙。
她剛跨過牢間門,就聽對面那皮包骨老人對她招了招手。
“小哥兒過來。”
羅漢果吩咐一旁手下架著上官齊,他自己緊跟著楚離,一見對面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老人,對自家主子招手,唯恐此人不懷好意,攔住了某離去路。
“主子小心。”
楚離嘴角上揚,墨扇一收,以扇推開羅漢果擋在自己面前的手臂:“不礙事?!?p> 走過去,某離挑眉:“說吧,叫住本公子所為何事?”
皮包骨老人再招手:“此事事關重大,老夫只與你一人說。”
“哦?”某離明亮的鳳眸轉悠,側目掃了眼一旁士兵,有些好奇。
“不可能?!甭勓?,羅漢果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然后雙手抱拳:“主子,還請三思,此人不知底細,身在牢籠,秉性尚未可知,萬萬不可單獨與其相處?!?p> 楚離雙臂環(huán)胸,墨扇抵著下顎,思量片刻,下令:“本公子自有分寸,爾等退離三米之遠?!?p> 剛進食之時,此人說的話可不像那些大字不識之人。
他究竟要與自己說什么?居然要退摒其余人?還是說,此人與此事有什么關聯(lián)?
若是如此,那她更得看看其究竟想要耍什么花樣?
一聽要退避三舍,羅漢果憤怒瞪著牢中老人,隨之不顧君臣之別,擋在楚離面前,抱拳單膝跪下,冒死進言:“主子。”
誰知道這老人想干什么?會不會與此次事情的幕后黑手有關聯(lián)?
楚離卷翹的長睫微顫,眸子明亮攝人,鳳眸凝睇擋在面前的肉墻,她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忠言逆耳,為什么自古以來歷代君王對忠臣左右都看不順眼。
還真是煩人,某離不悅,嗓音冷淡平靜,卻似暴風雨來襲:“怎么?本公子的話不好使了,難道現(xiàn)在只有大哥才能使的動羅副將嗎?”
這話對于尋常人家來說不輕不重,可當一個君王對一個下臣來說,就如閻王對一個將死之人。
一字一句,都宛如一把利刃,戳進了羅漢果的心里。
“主子息怒,末將生是主子的兵、死是主子的魂,一生戎馬只為我大楚江山,只是此人尚未知曉底細,主子萬萬不可與其過于接近。”他神色微變,雙手攥緊,嗓音聲如洪鐘。
“哼!”大袖一甩,看著一個個似是泰山般杵在原地不動,某離神色不好,極其不耐煩,溫雅的笑容斂去:“本公子自有主張,爾等退下,不然一律按軍法處置,羅副將,難道你想抗旨不君?”
面臨火山口,眾將士面面相覷,皆看像自己大佬。
“末將不敢?!绷_漢果嘴角緊繃,不情愿起身,對一旁的士兵招招手示意。
看來,主子是鐵了心想過去,多攔無補,還會連累兄弟們,此情勢只能提起十二分精神,以防萬一。
眾將退于三米。
“說吧!”楚離走進,只與他一步之遙。
羅漢果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她與此人素不相識,誰知道此人是真的想與自己說什么,還是……想伺機結果了她?
“小哥兒離這么遠,莫不是怕我對你行不軌之事?”皮包骨老人見他如此,一目了然。
楚離冷笑,被戳穿也不氣惱,而是大膽承認:“先生到是個聰明人,本公子從小到大除了幾個親信,其余人一概不相信。”
“罷了!罷了!”皮包骨老人擺擺手,伸手遞出去一樣東西:“此事事關重大,還請小哥兒莫要推辭?!?p> 他剛才可是聽這小哥兒的人說如今的謐城知縣已經被全面控制,這次還軍法處置,想必面前這人的背景頗大,一定能救回老爺。
看著手中一團白布,楚離狐疑,半信半疑,抬眸,就見這皮包骨老人雙眸充滿期盼,雙膝跪下,重重磕頭,托付。
“拜托了!”
楚離蹙眉,握緊手中一團白布,負手而立,轉身離去:“走。”
頓時,羅漢果那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歸回原處,抱拳:“是!”
出了牢門,那溫和的晨曦,讓楚離有一些不適應,瞇了瞇眼,連忙打開墨扇擋在額頭前,
羅漢果有眼見兒的,連忙把備好的油傘撐開,以阻擋陽光的刺眼。
某離橫視了一眼羅漢果,墨扇一收,停下腳步,打開手中一團白布,上面血跡斑斑,赫然寫著幾個大字,令她一驚,神色一變。
“不好!”
若真如這白布上所說,那縣令也絕非池中之物,希望,大哥他們沒事。
…………
縣衙府邸。
上官墨趕到門口,就被沒眼見兒的門衛(wèi)攔下。
于是乎,從懷里拿出顯示身份的令牌。
“本將要見你們縣令?!?p> 可守門的門衛(wèi)并未放行,而是客氣道:“還請將軍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請我家老爺?!?p> 不是應該把他們迎進去,再通報謐城縣令嗎?這怎么和想的有那么大的出入?
讓一個將軍在下屬門口等,是何之道?
這讓暴脾氣的大老爺們不能忍,鄭勛把衣袖擼上去,準備評評理,教育一番,卻適當?shù)模慌赃吶藬r住。
上官墨面不改色,對鄭勛搖搖頭,示意別輕舉妄動。
隨之臉上笑容十分詭異,看著這門衛(wèi)轉身跨過門檻,握著劍柄的手指敲了兩下,左邊兩位士兵手中一支箭矢似流星般射出。
危難之急,人的第一反正是什么?
是躲。
而然……報信的那位門衛(wèi)剛跨過門檻,腳步慢了一拍,彎腰拍了拍鞋子,躲過了第一箭,猛然趴在地上躲過了第二箭。
若說第一箭是巧合,那第二箭他可不認為,上官墨瞇了瞇眼。
看來這縣衙之地的一個小小看門的也不簡單啊!那里面的人……上官墨五指微攏。
此時爬在地上的門衛(wèi)爬了起來,眸光一片迷茫,拍拍身上塵土,跑了進去。
反而,一旁站如松的另一一位門衛(wèi),似毒蛇般盯著眼前人。
“箭從天而降,誰射的???”上官墨蹙眉,側目詢問一旁一干人等。
鄭勛整個人就好像被門衛(wèi)看穿了,心虛不已,反應過來,扯著粗嗓門欲蓋彌彰:“誰射的?站出來不然軍法處置?!?p> 身后的士兵紛紛搖頭,神色狐疑,只有鄭勛身旁的士兵臉色慘白,拉攏的腦袋,低著頭極不情愿走出來:“是……是屬下。”
“為何沒有本將軍的命令私自放箭?”上官墨語氣平凡冷清,威嚴不減一分一毫。
“小的……小的學藝不精,本想射天上大鷹,哪知尚未舉起弓,箭矢就射出,還請將軍軍法處置。”小兵戰(zhàn)戰(zhàn)兢兢,直接跪了下去。
若說一般人,還會被蒙混過關,可是上官墨是何等人?他雖不信這牽強的理由,可這套是他下的,演技再尷尬也得配合。
旁人看來不像說謊,一邊的鄭勛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腳踹過去:“你個小兔崽子,不會弓箭何必拿出來害人害己?!?p> 小兵毫無防備被踹倒在地,猛地咳嗽,然后又被鄭勛粗魯拽住衣領提了起來,低聲附耳:“去,把此物交給羅副將?!?p> “是。”小兵狼狽,微微點頭,暗自收下了藍色錦囊。
“來人把此人帶回驛站,聽候處置?!编崉灼沉艘谎坶T口守衛(wèi),把手中小兵扔在地上。
頃刻,就出來兩名士兵押解小兵離開。
一切落入門衛(wèi)眼中,打消了一半懷疑。
…………
楚離離開牢房,并未直奔縣衙府邸,而是找了間客棧。
鳳傾城一襲白衣,似是一輪白月,散發(fā)著淡淡茶花香,五官分明,似玉般雕刻,讓挪不開眼。
他剛從酒樓一路返回客棧,跨過門檻兒時,身影一怔。
掌柜臺前,那抹思念已久,俏麗卻不失英氣的身影倒映眼眠,重浮腦海。
這一眼,似是相隔千年,涌出往事今生,讓人又愛又恨。
“阿離?”愣神中,那抹身影似時間般從指尖逃走,消失不見。
綠茶瞧自家主子如此失態(tài),眼神順著望過去。
楚離正好被一群大老爺們擋住先上了樓。
這不禁讓綠茶眉頭緊蹙,主子這是怎么了?
這一群大老爺們有什么不對的嗎?
綠茶百思不得其解,抿嘴,斂去神色,察言觀色,小心翼翼的出口詢問:“主子,可有不妥之處?”
鳳傾城頓然回神,長長的睫羽在眼底落下一層陰影,思量片刻:“去問掌柜的,剛才那群人住幾號房間。”
看著自家主子那修長縹緲的身影直徑樓上,綠茶更是被吩咐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難道剛才那一群男人真有問題?
………
安排好一切,楚離帶著羅副將等十幾人下了樓,正好碰上綠茶。
綠茶探知到消息,剛一個轉身撞上一堵硬邦邦的肉墻,腳踝一崴,整個身子向旁傾斜。
眼見撞上尖銳之物,楚離手疾眼快,抓住其手腕,隨之朝懷中輕輕一帶,另一只手抱住她的柳絮腰。
綠茶尖叫,只覺得天旋地轉,雙眼緊閉,待睜眼,看清眼前人,忽覺得時間靜止于此。
身旁人和物都憑空消失不見,只聽得見自身胸口那砰砰亂跳,似是小兔亂撞的心跳,
楚離如黑琉璃般晶瑩的眼睛,眼里一片冰冷,眉宇間有著一股尊貴和傲氣,瞥了一眼被綠茶抓住的手指,提醒:“姑娘,你該起身了!”
“???”綠茶一怔,及時醒悟,耳根子發(fā)燙,此時的她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去,道了道謝,開溜的比兔子還快。
楚離挑眉,聳聳肩,打開墨扇,腳步急促離開,金色陽光,將她俊朗的面龐襯托得格外耀眼。
確定腳步聲逐漸遠去,樓梯口探出一顆腦袋,眼底充滿好奇,回味著剛才淡淡茉莉花香的懷抱。
這位公子身著不凡,他是誰?居然生的這般好看。
…………
縣衙府邸。
知縣臥房,聲聲韻雅的琵琶聲似有似無的彈出。
室內,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云山幻海一般。
里面?zhèn)鱽礓N魂般的嬉鬧,讓前來通報的門衛(wèi),耳根子發(fā)紅。
“主子,上官將軍來了?!?p> 嗯?縣令一愣,正與房中幾房小妾玩著捉迷藏呢!被不請自來的人一攪和,十分不爽的扯下遮擋雙眼的紅色絲巾。
“知道了,讓他們在正廳等候。”扯著嗓門一喊,語氣沖沖:“真是掃興,愛妾們都回去吧!”
……
上官墨一干人等被請入內,而往這邊趕的楚離等人,遇上三位小兵,其中一位小兵道出來龍去脈,把手中物件交給羅漢果,
打開一看,一目了然。
“將軍讓我們從后門入,還讓我們小心里面奴仆,情況好像不順利?!?p> “你們三個去龍萊客棧天字二號房,我們走?!背x緋唇微抿,本來還持有懷疑,那老頭子的話,現(xiàn)在有八分是真的了。
…………
縣衙府邸。
茶已經換了幾盅,上官墨自己也不知道添了多少次茶。
大概等了一炷香,耐心殆盡,才對近身侯著的鄭勛使了個眼色。
“小娃兒,你家老爺難不成是萬年老鱉投胎?這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還不見身影,莫不是把我家將軍當三歲小兒般戲耍?”鄭勛攔住上前添茶的丫鬟,語氣不善,兇神惡煞。
嚇得沒怎么見過世面的丫鬟,唯唯諾諾,抬不起頭,聲音如蚊蠅般細?。骸盎亍貙④姷脑挘蠣敗@會兒正往這趕呢,還請諸位官爺稍安勿躁,耐心等候。”
“他娘的,我呸!耍我們呢?你這話已經說了三遍了,要真往這趕早就到了,說,你們老爺是不是故意擺著臭架子給我們難堪呢?”鄭勛瞪眼,拿出手中劍直指這丫鬟,不屑的眼神兒,確實有些欠揍,比羅漢果的真情演出還欠揍。
那丫鬟瞳孔緊縮,布滿恐懼,手中茶具頓時掉落在地,發(fā)出了脆脆的聲響。
被這一副兇神惡煞嚇的雙腿抖動,咽了咽口水,就像一只小白兔進入了狼嘴里。
她口里不利索,不自覺下跪,磕頭:“官……官……爺……”
“啪啪啪!”驟然,一道響亮的拍手聲,與一聲傲慢的質問引來了眾人的視線。
“上官將軍的部下還真是威猛,下官只聽說過,軍刀向外斬敵顱,可從未聽過軍刀向內斬百姓,還是無辜百姓,不過也對,將軍是皇親國戚,就算刀下有那么一兩個冤魂也無人敢問津?!?p> 來人一聲居家長袍,國字臉,不胖不瘦,一米七,他直徑來到上座,斂袍坐下,絲毫不畏懼官銜高低之分。
“朱縣令這話說笑了,我這是劍可不是刀,再說這劍尚未出鞘,算不得傷人,只不過見這丫頭長的有幾分姿色逗逗她而已,哪成想這丫頭膽兒也忒小了,禁不起嚇?!编崉桌湫?,撇嘴,收回劍,翻了翻白眼,頗有嫌棄的瞥了眼縣令,繼續(xù)道。
“還有啊!上官將軍雖是皇親國戚,可本將軍上到三代都是難民出生,與那皇親國戚不沾邊兒的,縣令可別要胡言亂語,混淆皇家血脈者可是要株連九族的?!?p> 這朱知縣,還真豬頭豬腦,硬要把直的掰成彎的,彎的擰成直的。
還想給他家將軍扣上一個‘仗著身份欺壓百姓’的罪名。
還真以為自己是土皇帝呢?
朱縣令本就對這些不請自來,擾人雅興的粗胚,生了一肚子氣,所以才故意姍姍來遲。
更是說了一番難聽的話,可是沒把對面氣著,對面卻把他差點噎死,
這話說的,到成他胡言亂語,危言聳聽了?
“呵呵,羅副將說笑了,剛才本官只不過跟兩位將軍開開玩笑,當不得真?!毙睦锊凰?,臉上還得陪笑,柿子挑軟的捏,既不能對這些人撒氣,以免露出破綻,那只能對引起他難堪的丫鬟發(fā)難了。
“還不滾出去?你以為你是那些畫舫舞姬?。繘]那姿色,還想賴在這勾引誰呢?”
朱縣令憤怒,一雙滄桑的眸子瞪著,估計今兒個,要是沒有在場這幾位爺,他早就當場生剝活刮了這賤奴。
估計出門兒沒看黃歷,這丫鬟嚇的也是夠嗆。
顫顫巍巍的拾起地上瓷片兒,奪門而出。
上官墨抬手咳了聲:“朱縣令,近日本將軍聽聞謐城竹林小道出現(xiàn)驚天大案,那犯事之人已經就案,本將軍順路可捎回京都提審,不知縣令大人意下如何?”
照理說,大元朝公主的送親儀仗盛大,在謐城動靜可是不小,聽聞還是縣令親自迎接。
如今出了事,肯定震驚全城,他這么直接問,沒有什么問題。
“將軍,這……恐怕不好吧?此事事關重大,按照程序,因由我謐城一審,確定是罪犯后,才能送往京都二審,再由圣上定奪,你這……可是違了我大楚之律法?!敝炜h令眼睛瞇了瞇,心里仔細著。
正常情況,也不會直接說交出去就交出去吧?
還是周旋一二,再定奪。
……
縣衙府邸后門。
拐角處,堆了一群大老爺們,而大老爺們中間圍著一位嬌小的小哥兒。
看著門口擰著大刀的四名護門守衛(wèi),楚離蹙了蹙眉,犯了愁。
“主子,眼前這四名護門守衛(wèi)手中佩戴利器,雙眼精氣十足,立足在烈日炎炎之下毫無困意,警惕性也不像一般護門守衛(wèi)松懈?;顺刹皇瞧胀ㄗo門守衛(wèi),小心為上?!倍⒅贿h處的守門的,羅漢果分析敵情。
楚離柳眉微蹙,雙手環(huán)胸,輕輕咬唇,羅副將可是隨外祖父征戰(zhàn)過的父輩,他既如此分析,那這守門的八成就是假縣令的人。
可若真如此,硬闖的話鬧出什么動靜,肯定不好的。
那要怎么辦,才能讓對方放下警惕,自愿打開后門,不驚動旁人呢?
“羅副將可有錦囊妙計?”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終楚離把注意打在了經歷頗多的羅漢果身上。
“末將尚無?!?p> 這讓楚離的小算盤落空了,于是使了個眼神:“你們呢?”
眾士兵你看我在看你,紛紛搖頭,其中一個腦海里燈泡一亮,得了一注意,獻上。
“主子,要不我們……翻墻?”
耳聞,楚離眉宇舒展,嘴角笑容宛若晨曦朝陽,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隨即變臉比翻書還快,手中墨扇一收,直接敲他腦門兒上。
“這二百五的主意,還真只有你這二百五的智商才能想出來,這光天白日之下,眾目睽睽之下,被人一喊,這動靜比硬闖還大?!?p> “……”想想也是哦?眾人視線在人來人往的行人身上飄過。
“那怎么辦?”完全沒有因為被敲頭而惱怒的士兵詢問。
這怎么可能難得了她,想她楚離可是越過皇宮圍墻那么多次的人,這點小難題,小意思。
楚離目光微閃,奸的像那偷家的小白鼠一樣,對他們招招手:“過來?!?p> “我們這些,那樣,你們去……”
她本不愿這么做,奈何身邊的人比她還笨。
一盞茶后……
裁縫店的老板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那如同就像看恐怖片。
這明明進去的是,將近二十來個胡子拉碴的老爺們,怎么試完衣裙……就成隔壁翠花兒了?
一個個花枝招展的……
楚離雖是女兒身,可是從出生到現(xiàn)在從來就是以男裝示人,這次女裝著實第一次。
“老板?你看到什么了?”楚離臉上蒙著面巾,給了個飛吻,來到柜臺前,拿出兩定金子。
老板是個老實人,看到金子那如同看到了親爹,連搖頭:“什么都沒看見,客官你走好?!?p> “走。”楚離嘴角一勾,十分滿意。
重新來到拐角處。
看著扭扭咧咧頂著女裝的一群大老爺們,楚離直搖頭,直接踢了其中一個士兵:“你們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跟怡紅院的姑娘們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哪有一點女人樣??”
“……”眾人,一臉委屈,他們本來就不是女人。
羅漢果也挺委屈的,你說一個三十多的大老爺們,穿著暴露的裙子在街上晃悠,以后若是傳去軍營,他們的臉往哪里擱?
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p> 不過有一點還是得說明:“主子咱們確實不是女人,兄弟們都是帶把兒的,鐵錚錚的男人?!?p> 這一說,楚離睫毛彎彎,視線下移,瞥了眼不該看的地方,咳了聲,打開墨扇,視線移向別處:“說的爺好像不帶小雞兒似得。”
某離撇撇嘴,勾了勾手指,眾人圍上來,其慎重在眾人耳邊低聲:“為了保險起見,等下,找機會把這幾個守門護衛(wèi)……”
楚離作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羅漢果幾人點頭,在某離的示意下一同來到后門,守門護衛(wèi)攔住了一行人的去路。
“這里可是知縣老爺?shù)母。媚飩儗ゅe地兒了吧?”
四名守衛(wèi)四雙明目,如鷹般犀利,直盯著眼前環(huán)肥燕瘦的姑娘們。
“瞧爺說的,我們可是縣令大人讓人從怡紅院請來的?!背x紗巾遮面,鳳眸彎彎似殘月,隱藏著寒光。
“知縣大人?那請你們的人呢?怎么沒一同回來?”門衛(wèi)持懷疑態(tài)度。
頂著四束打量的眼光,深知對面這四人警惕性高,不會輕易信,于是楚離拋了拋媚眼兒:“他啊,被媽媽留下招呼了,若幾位爺不信,大可稟報縣令大人,只是,若耽擱了大人興致,你我怕是也擔待不起?!?p> 她敢用縣令的脾氣賭,是有原因的。
“……”好像說到心坎兒里去了,幾個守門護衛(wèi)遲疑,縣令大人的心思確實捉摸不透,也時常請一些青樓女子進入府邸,若因耽擱了尋歡作樂,勃然大怒起來,他們也承受不起。
至于這群風塵女子,量她們也不敢騙他們。
楚離等人順利同行,只是踏入門檻那一剎那,其身后幾人直接結果了放松警惕的守門四人。
把四具尸體拖進院內,關上門,尋了個隱蔽之處。
“羅副將,你們四個換上這四個人的衣服,去四處查看查看這府邸有多少非楚國口音的奴仆,若有不對……”楚離抹了抹自己脖子,然后對其余人道:“其余人跟我走。”
“是。”
縣衙府邸正廳。
三番周旋之下,朱縣令終于答應把刺殺大元朝公主的罪犯交與上官墨帶回京中提審。
“既然事情已定,不知將軍何時啟程回京?也好讓下官好好安排排?!敝炜h令起身,抱拳,笑臉迎人。
“大人急什么?本將軍還有一事未明,還請大人幫本將軍解說疑問。”上官墨冷笑,執(zhí)起茶盅抿了一口。
“哦?”朱縣令略有詫異,緊問:“不知將軍有何疑問?下官定知而不言、言而不盡,為將軍解答?!?p> “如此甚好。”放下茶盅,上官墨死神般的凝視,一字一句道:“不瞞縣令大人,昨日大元朝公主之死,本將軍就在現(xiàn)場,還被你衙門衙役請去了牢房?!?p>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從縣里至竹林道需要半個多時辰,而公主剛被刺殺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你們縣衙的人就趕到,是不是有點不符合常理?”
一字一句,句句扎心,讓人心驚肉跳,朱縣令手哆嗦了一下,連忙掩下,故作從容:“下官不懂將軍說的是何意,只是我縣衙衙役每天都有巡邏使命,這碰巧撞上了,也沒有什么不對。”
“是嗎?”上官墨垂眸,眼底星空似風云涌動。
“那還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碰巧,朕尚不知,謐城衙役巡邏居然還有這種癖好,帶一兩件手枷還可理解,可若帶一馬車……那就讓人難以費解?!?p> 不見其人,卻聞其聲,楚里驟然現(xiàn)身于內殿,眾人紛紛目光聚集于此。
其人面容絕美,豐姿奇秀,神韻獨超。
其身淺藍細格的衙役服袍,手腕處松松挽起,簡潔略帶華美,又有幾分說不出的高貴清華感。
即使靜靜地站在那里,也讓人移不開眼。
瞧了楚離一眼,上官墨嘴角上揚,只是往后那么一看,剛喝進嘴邊的茶直接被噴了出來。
后面四名魁梧的女子……一言難盡,若不是以前經常在自己眼前蹦噠的士兵,他還真認不出來。
只是,阿離他們在干什么?怎么這幅著裝?擦拭掉唇邊水漬,上官墨目光微閃。
鄭勛等人愕然,一臉不可置信,鐵錚錚的男人居然換上了女裝……一言難盡……
朱縣令打量著面前,面生卻不容忽視的男子,腦子一時短路,還是楚離身后押解的一名中年男子的求救聲讓其驚醒。
“老爺,小心,此人乃是昨日在竹林小道被押入大牢的重犯,如今越獄潛逃,怕要對大人不利。”
還好這名被擒住的衙役頭頭,此刻蒙著雙眼,不然一定會認出上官墨。
“什么?”朱縣令回神后,大吃一驚,微愣,霍然起身:“來…………”
準備呼叫暗藏的勢力,突然想起什么,余光瞥見一旁從容自若喝茶的兩位大將,趕緊抓住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將軍,此人就是剛才下官提及的重犯,可沒想到此人居然越獄,企圖謀殺朝廷命官,還請將軍擒拿此人,為死去的和親公主討回一個公道。”
聞言,擦拭水漬的手一頓,上官墨收斂神色,眸光淡掃了朱縣令一眼:“哦?縣令確定?”
看來,這朱縣令還真是記性不好,剛開始的時候,他好像說過公主刺殺一日,他在現(xiàn)場,還被押入大牢……
“千真萬確,此人就是刺殺大元朝公主的首腦,還請將軍緝拿兇手,切勿讓此人藐視王法,逃離謐城?!?p> 朱縣令眼神忽閃,眸子一轉,暗處,嘴角微微上揚。
上官墨冷笑,拿起桌上的佩劍,站了起來,那架勢似是要擒拿兇手。
可在朱縣令滿心歡喜下,卻開了一個大玩笑,簡直神轉折。
只見他單膝跪地:“末將,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p>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兵整齊單膝跪地,嗓音嘹亮。
獨留朱縣令一支獨秀,站在群雄之間,眼底閃過一絲亮光,看似一臉懵bi,實際心里平靜似湖泊。
“眾將平身?!敝睆缴献?,死神般的凝視,楚離冷笑,抓起溫熱茶盅就砸了過去:“不分是非黑白,顛倒事情真相,朱縣令,你好大膽子,現(xiàn)在還欺君犯上,見到朕還不下跪,難道想弒君不成?”
飛過來的茶盅直接把垂眸的朱縣令砸個正著,疼意喚醒。
此話一出,上官墨的劍已經出鞘架在朱縣令脖子上:“見到圣上,還不下跪?”
朱縣令劍眉微蹙,抬手摸了一下砸出血的地兒,指腹的血讓他倒吸一口氣。
脖頸處傳來的絲絲涼意,使他眸子冰冷一片,這小丫頭下手也忒狠了點兒吧?
隨之,他又嘆了一口氣,卻仍不下跪,作揖:“臣,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不行君臣之禮,楚離不氣、也不惱,亦不怒,輕笑:“臣?”
隨而冷笑嘲諷:“朱縣令,朕雖不知你這一聲‘臣’是對大元朝俯首,還是對別國俯首,但朕卻知不是對我大楚江山俯首稱臣,說,管轄謐城縣的真縣令現(xiàn)在何處?”
一語驚起千層浪,上官墨等人亦是愕然,就連一同跟隨楚離前來的幾名男扮女裝的士兵也是一樣驚訝。
只說謐城縣令與和親公主被殺案有關,他們一致認為這縣令是被人買通或者威脅的。
如今一看……案件越來越復雜了。
其實楚離剛開始也是這么認為,直到牢房中那個皮包骨老人遞給她一張紙條后,驚覺。
朱縣令詫異之余,卻無一絲恐懼,他沒想到這么快就暴露,咧嘴笑了一聲:“楚國圣上還真是不糊涂,我扮了2月之久的朱縣令,就連與朱縣令青梅竹馬的夫人都沒察覺異常,你一來,就到破真相,亦殤還真是有點欣賞,至于……”
以指腹挑開架在脖頸處的劍刃,如一陣龍卷風脫離險鏡,坐在一旁木椅上,捻起耳邊一縷秀發(fā)纏繞指間,妖嬈至極。
“那真縣令,亦殤……真不知曉。”
上官墨緊盯此人,危機四伏,似乎要把面前這假縣令盯出個窟窿來。
剛才這人伸出素指,輕輕挑開劍刃,其力道不似常人,逃離劍下的速度也非???,本身武功……怕是在他之上。
這假縣令居然能在大哥劍刃下逃脫,有點兒意思。
楚離面孔冷若冰霜,眼瞼暗垂,看著墨扇上的江山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你既不說,那想必真正的朱縣令已經兇多吉少,亦或者已被你誅殺,如今,你亦在劫難逃,朕尚可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供出殺害大元朝嫡長公主的真兇,今日之事尚不追究其責。”
“恕難從命,亦殤并不知曉其真兇究竟何人,無從告知?!币鄽懺捳Z干脆,嘴角含笑,面對這幾十名身經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們,毫無一絲懼意。
楚離稍為皺眉,忽而溫柔一笑,這笑恰似山川流水般悅耳動聽,譏諷:“有種人呢!天真骨子硬,屬于不見棺材不落淚,當然,也有真英雄,骨子傲,銅頭鐵臂刀槍不入,你既如此衷心,那朕就要看看,你是所謂的英雄,還是那狗熊嶺的狗熊?!?p> 掀起眼皮子,大袖一揮,話鋒一轉,嗓音甚是寒涼,厲聲道:“來人,拿下此人,若不伏法,就地誅殺?!?p> 對面實力雖然不容小覷,可只有一人。
而她這邊有幾十個……俗話說寡不敵眾,就好比現(xiàn)在。
“是?!北妼⒙犆缘度邢嘞?。
亦殤微微一笑,空手接白刃,袖中朝著楚離射出一柄匕首。
上官墨駭然,快如閃電,以劍為盾擋在自己胸前,那匕首擊打在劍刃上,劍刃直接斷成兩半兒,匕首“噗嗤”一聲,插進上官墨臂膀。
“哥,你怎么樣?”扶住搖搖欲墜的上官墨,楚離緊急慰問。
亦殤瞧著兩人依偎的身體,眼底一片寒冷,只覺得十分礙眼,打傷就近幾位士兵,對著楚離不遠處的柱子射出幾柄飛刀,隨之逃之夭夭。
“追!”鄭勛吩咐十幾名士兵追了出去,自己則與幾名士兵留了下來:“將軍,您沒事吧?”
“速去請……”楚離話到嘴邊,上官墨抓住她的手,搖頭:“只是平常的皮肉之傷,無大礙,扶我去那邊?!?p> 尋一片空地坐下,鄭勛快速撕開上官墨被鮮血浸染的衣服,熟練的處理傷口。
男扮女裝的士兵呈上亦殤留下的飛刀:“皇上,這是罪犯留下來的?!?p> 楚離抬眸,鳳眸凝睇飛刀上的紙條,雅致的五官陡然如秋風肅殺,上位者的威壓凌厲讓人心中一肅。
拿起飛刀,取下紙條打開,里面的內容讓她溫雅的面容陰戾。
隨即吩咐鄭勛守護上官墨寸步不離,又留下了兩名士兵。
若真如此,那剛才……她是被人耍了?
依附著紙條上面留下來的信息,楚離來到東邊被廢棄的院子,進去后,大老遠聽見枯井里傳來一陣陣男不男女不女的咒罵聲。
“快放老子出去,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若讓爺爺逮著你,定讓你求死不得?!?p> 也許罵久了,沒人理會,罵著罵著就委屈的哭了起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姑姑可是皇后,你把我關在這破井里,要讓她知道了,你鐵定沒有好果子吃……”
“……”本來讓士兵把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拉上來,可聽見井中的那聲‘皇后’,楚離讓救援行動暫停了下來。
皇后?她后宮至今尚未立后,哪里來的皇后?楚離眼底閃過一抹異樣。
趴在枯井上聽了一會兒,倒是有些另眼相看,不得不佩服此人的毅力,居然自言自語那么久。
聽到井里的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最后來了一句勁爆的信息。
“本侯爺,若是死在這,我大元朝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定會踏足你們大楚江山,識相的快放本侯爺出去?!本腥司退懵淦橇?,可這囂張的勁兒到沒熄火。
楚離稍驚,雖然算到這幕后兇手七成是大元朝的人,可沒想到是大元朝皇后,她為什么要對一個孤女下手,畢竟嫡長公主的親生母后已經去世多年。
生前只留這一女,又沒留下一子,嫡長公主遠嫁,對其來說也不是什么壞事。
“去,把人拉上來。”
………………
這邊在從井中撈人,而另外兩邊……
從紅茶嘴里得知消息,鳳傾城眸底浮過了疑色:“那假縣令的去向可知?”
“此人輕功了得,屬下無能,還請主子降罪。”紅茶單膝蓋跪地。
鳳傾城眼瞼暗垂,長長的睫羽在眼底落下一層陰影:“罷了,綠茶,楚國使節(jié)那邊可安排妥當??!?p> 其余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接近阿離。
“回主子,楚國使節(jié)已經去過天字二號房,想必很快就會過來通報。”綠茶回稟。
“如此甚好?!?p> 片刻,一抹黑影溜了出來,可樂在鳳傾城耳邊低聲附語了幾句。
鳳傾城眸色蕩動,微微一笑:“既然月牙白龍玉墜在她身上那就不必在查了,也算是完璧歸趙?!?p> “是”
…………
甩掉外面的小尾巴后,亦殤謹慎在外面轉兒了一圈,才回到住處,破窗而入。
驚動了里面的人。
“二王子?你這幾天都去哪里了?讓奴才擔心死了,您要是出了事兒,奴才就算有幾個腦袋也不夠掉的啊!”小奴內心五味雜瓶的,那雙稚兒般清澈的眼睛掛著珍珠淚,可憐兮兮瞧著自家主子。
“我不是留信了嗎?”褪下衣物,換了身藍色長袍,亦殤這才揭了臉上的假面皮,
五官分明,俊美絕倫,異域風味。
他有意抬手揉了揉眼睛,黑色的瞳眸頃刻變色。
藍色的眸子似是一顆貓眼石,冷傲卻又耀眼。
“您這信上說,見見故人,去去就回,哪知這一去就去了幾天?!毙∨挥X得委屈,趕緊倒了一杯溫水給他。
看著茶杯中清澈的水,猶如見到那抹溫暖人意的笑容。
亦殤孤傲的眼睛仿佛瞬間沒了焦距,紅唇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
猶記得,前世,他們也是這樣相遇,只是那時大元朝皇后的人來到鳳凰樓交易,因為利益頗大,還是他自己親自扮作假知縣。
而這一世,他拒絕了這場交易,卻也插手了此事……
離兒,我不會再讓我們的故事重蹈覆轍,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
縣衙府邸。
救援進行著,從井口伸出一只黑色的鬼手,外面的人拽起這只鬼手往上撈。
大元朝小侯爺是被救出來了,可出來的時候井中一陣尖叫,似乎有人又重新落入井底了。
下井救援的士兵被這小侯爺一腳,又踹回了井底……
蓬頭垢面,整體來說除了臉黑點,衣服臟點,還不算狼狽:“水,本侯爺要喝水?!?p> 楚離示意,一旁的士兵提著小侯爺,直接把他的腦袋按進不遠處的大水缸里。
撲騰了幾下,差不多了,才讓他呼吸空氣。
看著如木偶般破敗的小侯爺被丟棄一旁,楚離蹲下,揭下與朱縣令一樣容顏的面皮,真正面容倒有幾分俊俏,清秀。
帝王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你身后人的目的是什么?誰把你關這里了?”
緩緩神,小侯爺抬眸,挑釁:“呸!你是誰?。坎贿^……長的到有幾分姿色,若愿意,本侯爺毫不介意你是個男人。”
這種機密事情他怎么可能輕易告訴別人?
至于誰把他關這里了??還真不清楚,他睡一覺醒來,就在井里了。
面對言語調戲,楚離眉宇間透露著絲絲寒意,擦拭掉臉上被噴的口水,并沒動怒。
到是身后的士兵先動了手,佩劍直接架在小侯爺脖子上。
“怎么?還想殺本侯爺?就憑你們四個?不對是五個,另外一個還被本侯爺踹下井底了……”小侯爺抹了把臉,有恃無恐,一臉囂張。
這府邸可還有他的人,只要他吹響脖子上的哨子,面前這幾個人不足為慮。
楚離知道他有恃無恐是因為什么,墨扇挑起他下顎:“怎么?你一個人可以打五個?還是說,你還想著潛藏在府邸的下屬?”
這消息讓他一怔,察覺大事不妙,破口而出:“你什么意思?”
居然知道他的人潛藏在府邸,難道?不可能,不可能。
“意思就是,你潛藏在府邸的蛀蟲已經被我的人連根拔起,一個不留?!背x挑眉起身,俏麗的容顏,如春風般溫婉,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其實,這件事一分靠天定,三分靠運氣,六分靠人為。
一言一語,一字一句,就像閃電般透徹心扉,炸的小侯爺外焦里嫩:“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想知道?”楚離俯視著他,小侯爺直接給他翻了一個白眼兒:“廢話?!?p> “其實呢!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作為交換條件,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大元朝皇后刺殺公主究竟是為了什么?想挑起兩國紛爭?還是私人恩怨?”
若是私人恩怨,尚還可以接受,只是在她楚國境內殺人,嫁禍楚國,這事兒,可沒玩。
楚離轉身坐在一旁石凳子上,審視著他。
小侯爺被盯的全身不自在,感覺赤身luo體被扒光了一樣,咽了咽口水,眼眸轉了轉,音如蚊蠅:“其實,事情根本沒你想的那么復雜,這刺殺和親公主的,根本不是大元朝皇后所為,而是你們楚國的圣上安排的,我聽上面的人說,是當今圣不滿與大元朝聯(lián)姻,所以……”
這不符合實際的訴訟,讓楚離眉宇間微蹙,精致的長睫下,一雙黑色鳳眸,卻是拒人千里般疏冷如雪。
這家伙還不知道,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的就是當今楚國皇上吧?
居然當著她的面捏造虛實,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來人,把此人關押大牢,刑法伺候,直至說出實情?!?p> “哎,你什么意思?我都說了,你不告訴我怎么揪出我的人就罷了,怎么還……”小侯爺不可置信,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被一旁士兵壓住,被他踢下井底的士兵也被救了上來,一雙怒目死瞪著他。
“舌燥。”楚離親自上陣,拿起一旁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月的抹布塞進他口中,負手離去。
說起來,這揪出縣衙府細作的功勞最大者,當屬縣令夫人。
不久前,她趕往與上官墨匯合的路上,在荷花池里救上了一位身著簡樸的婦人。
細問緣由,才知是縣令夫人,因為縣令性情突變,原本恩愛夫妻,卻在兩個月之內納了二十來個小妾。
縣令夫人因此與縣令鬧過,哪知這縣令不顧往日情分,直接把縣令夫人打入冷宮,吃穿用度上更是比以往縮減了百分之九。
因此,跟在身邊伺候的丫鬟也就不那么上心了,當然這不是她投湖的重點。
重點是,府邸的得寵小妾,時不時的來縣令夫人院中嘚瑟、嘲諷一番。
更可恨的是,今兒個一位小妾破天荒的送來了一些可口的吃食,還說了一番好話。
縣令夫人當真以為這位小妾心善,最先捻了幾口吃食給了自己喂養(yǎng)的白貓。
哪知白貓吃下,很快毒發(fā)身亡,縣令夫人不可置信。
小妾卻毫無愧疚之意,揚言,縣令大人已經有了休妻之意,這毒也是縣令授意的,夫人若還不知廉恥的霸占縣令夫人之位,可就禍及嫡長子。
保子死母,這才有了剛才縣令夫人投湖一舉。
問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楚離才把真相偷偷告知。
并安排了身邊十多個士兵保護縣令夫人,一同與縣令夫人前往管家那里拿這兩個字府邸新增人員賬本。
把潛藏在暗處的細作連根拔起。
此時的縣衙正廳擠滿了人。
上官墨包扎好傷口,已經穿戴整齊,坐在上座,磕著眸子調養(yǎng)生息。
羅漢果也在其中,身上的衣裙早已退下,也不知扒了哪個奴才身上的外衣。
縣令夫人也在其中,看著某離,欲言而止,誰讓她已經知曉面前的人既是恩人,又是當今圣上,所以才想問而不敢為之。
“呦!還真熱鬧?!背x直徑上座,在場的諸位全部下跪:“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官墨抬眸,起身要參拜,被楚離按住,搖搖頭。
“都起來吧!諸位將士辛苦了,交手之人可有擒獲?它國細作可有招供?”放下墨扇,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
“還請皇上治末將無能之罪,此人武功甚高,擺脫了士兵的追隨?!编崉讍蜗ス虻?,前去追亦殤的士兵紛紛下跪。
“皇上,末將無能,沒有從這些死士口中撬開有用的消息?!绷_漢果單膝跪地,瞥了一眼十幾個五花大綁,嘴塞臭襪的死士。
“罷了,此人武功確實在諸位之上,被甩掉尚可理解,至于這樣死士,既然敬酒不吃,那就押入大牢刑法伺候。”放下茶杯,拿起墨扇站起來,楚離交給了鄭勛一張紙條:“帶上縣令夫人一同前往?!?p> 打開紙條,一目了然,鄭勛領命“是。夫人請?!?p> 縣令夫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雖然心里想問她家老爺?shù)南ⅲ魏尾恢趺撮_口,只能隨鄭勛離去。
羅漢果讓士兵把那些死士押入大牢,隨即問:“皇上,那這些咬舌自盡的尸體怎么處理?”
“鑿冰進棺,帶回京中?!贝耸乱怀?,想必大元朝那邊已經得到消息,既然要興師問罪,那她就讓大元朝,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是?!?p> 大廳里面的人相繼離去,只剩她兄妹二人。
上官墨眸光柔媚,似是鄰家哥哥這么一問:“阿離剛才去了何處?”
凝視他一眼,楚離斂袍坐下,端正一下坐姿,從袖口拿出信紙:“這是剛才與我們交手的假縣令留下的,依此物留下的線索,我找了了真的假縣令?!?p> “真的假縣令?”還有假的假縣令?上官墨一時被她繞的有些暈,半信半疑打開信紙,里面內容赫然讓他眉宇緊蹙,不自覺念出了聲:“信不信全在你一念之間,假知縣就在府邸東面枯井內,勿追?!?p> 把信紙折疊好,放在桌上,上官墨迅速壓下心神,恢復冷靜詢問:“此事阿離信與不信?”
“對于疑題,我一如既往的半信半疑。不過,這事我也想過,今日,此人身份敗露,是不是怕查下去牽連出一些大人物,所以想以聲東擊西之法?尋來一只替罪羊來頂罪?擺脫嫌疑?”楚離推敲種種,蹙了蹙眉:“當然了……這只是一種懷疑,卻無實憑依據,無法查證,可當我從枯井中救出大元朝的小侯爺時卻信八成?!?p> “大元朝的小侯爺?”上官墨有些蒙圈,眼中有一抹訝異:“假知縣是大元朝的小侯爺?此事涉嫌大元朝?”
楚離微微點頭,眼底浮現(xiàn)一抹冷凝:“把小侯爺救上來后,我也是再三試探下,才知潛伏在縣衙府邸的死士就是他的人,也從這小侯爺?shù)目谥械弥?,大元朝皇后可是其親姑姑,雖然這小侯爺矢口否認此事與大元朝皇后有關,但剛才與其的交流之下,透露著此事定與大元朝皇后脫不了干系?!?p> “那阿離怎么處理此事?”上關國事,下關戰(zhàn)事。
上官墨憂心,此事若處理不好,可能挑起兩國紛爭,受傷的還是為國捐軀的戰(zhàn)士,就連邊境的百姓因此也會流離失所。
可若,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那以后這幕后黑手在楚國境內只會越發(fā)猖獗。
楚離冷哼了聲,瞇了瞇眼,似是一只狡猾的狐貍:“大哥,你說,親侄子會謀害權高位重的親姑姑嗎?若親姑姑因此倒臺,他會有什么好處?”
“阿離的意思是?”此話模棱兩可,上官墨一時不好揣測圣意。
“月高風黑,好辦事,大哥到晚上就知道了?!背x微微一笑,保留一絲神秘。
“既然阿離有所應對之策,為兄今夜且看且聽,至于昨夜行兇之人,阿離安排在了何處??”上官墨輕微點頭,突然想起什么,詢問。
“大哥放心,此人現(xiàn)在謐城中的一處客棧,稍后我便帶人親自前去接應,以防途中有變。”楚離如實告知,與上官墨聊了一會兒,就出了府。
只是……當她到達客棧不久,外面一道求見聲,讓其為之一振。
“臣,葉云痕求見圣上?!?p> “葉云痕?”楚離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葉云痕乃是當今朝中舉足輕重的葉尚書。
幾月前,被她派去大元朝,商議迎娶大元朝嫡長公主的事宜。
如今迎親隊伍無一生還,怎么么葉云痕幸免于難?
楚離眉宇間疑惑重重,外面求見聲又起:“臣,葉云痕求見圣上?!?p> “讓他進來。”被團團迷霧圍住,楚離臉色不佳,對身旁的士兵示意,轉身坐下。
“臣,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比~尚書入內,面見圣顏,誠心叩拜。
“抬起頭來?!背x朝杵在邊上的士兵示意一下:“去摸摸可有戴人皮面具?”
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好比,這次被兩個假知縣忽悠,讓某離產生了嚴重的疑心病。
起初還有懷疑,當士兵搖頭時,楚離心中懷疑才散去了大半,卻異常困惑:“葉大人,難道沒什么想說的嗎?”
“回稟皇上,臣有事稟報。”近期經歷大起大落,葉云痕清秀的面容彰顯著滄桑。
他把自己這些天的經歷悉數(shù)抖了出來。
“你說,你們一踏進大楚境內就一波黑衣人襲擊?算上這次已經是第六次?”楚離咬唇,星眸微閃,這大元朝皇后手段還真是毒辣,只是她為何這么恨一個威脅不了她地位的孤女?
“是,要不是這和親公主聰慧,李代桃僵,兵分兩路,只怕此刻躺在那里的就是臣幾個?!?p> 葉云痕沒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也是難得。
“如此有遠見的女子,實數(shù)難得,這公主現(xiàn)在何處?”楚離挑眉,嗓音平淡,卻透露出絲絲惋惜。
可惜了,空有慧根。
“回稟皇上,公主尚在門外侯著?!比~云痕垂眸,不敢窺視圣顏。
“宣見。”
……
得到批準,兩抹輕盈身影入內。
微微抬眸,近在咫尺的容顏讓鳳傾城呼吸一窒,長長的寬袖下修長透白的五指微微顫巍巍。
前世兩人明明熟悉不過,再次相見,他還是亂了方寸,失了芳心。
“傾城見過皇上?!?p> 身后的綠茶,跟著微微欠身,窺探圣顏,一怔,早上的一場意外,讓她現(xiàn)在還印象深刻。
可她沒想到的是,那位救她的公子,就在眼前,更是楚國皇上……
楚離以為,見到的是傳說中的公主,哪知面前女子令人驚艷。
一身白色的委地長裙,襯托出其身姿婀娜,雙眸似水,卻帶著談談的冰冷。
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若嫣然
世人皆傳,大元朝先皇后孤女,體格粗大,其貌不揚,其音似蟾,其脾性極差。
如今一見,楚離倒是被勾了魂兒,果然傳言欺我也。
“果然,傳言不可信,公主其貌如其名,有傾城之名亦有傾城之貌?!?p> 要不是她是個女的,這等絕色,肯定不會放過。
楚離眼底驚艷尚未逝去,她怎么也不會想到,面前的絕色女子,她的后妃,是個男兒身。
“皇上繆贊,傾城只不過是尋常女子罷了?!兵P傾城斂眸,眼底復雜的情緒,被卷翹的長睫遮掩。
“公主倒是謙虛,也罷,天色不早了,隨朕前去縣令府邸小住一宿,明日清晨一同回京,不過,你這身裝扮可不行,朕還不想讓人知道這和親公主尚在人間,所以還得委屈一下公主女扮男裝了?!?p> 瞥了一眼地上尚未醒的男人,楚離心里盤算著計劃,率先走了出去,去了一趟裁縫鋪。
回到府里,楚離把這事告訴了上官墨,上官墨也是詫異,又喜有驚。
他開始也疑心過,這一切太過巧合,是不是有人想借公主身份混入后宮,行不軌之事?
所以喚來了葉云痕,左敲右打,得來的答案幾乎一樣。
細想之下,上官墨心底懷疑遣散,葉云痕是自己人,品性那是剛正不阿,不畏權貴,看來這公主的身份做不了假。
隨后某離交代,公主沒死一事,切勿張揚,免得節(jié)外生枝,往家中飛鴿傳書也莫要提及。
雖不知楚離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上官墨還是應下了。
當天,真正縣令已經被鄭勛從十里外的小村莊接了回來,此事楚離已經告訴上官墨,所以也沒有什么驚奇。
初見,楚離問了一些問題,不外乎是假扮假知縣的亦殤是何許人。
朱縣令也知道的不多,只說兩個月前陪著夫人回鄉(xiāng)探親。
路過野外茶館歇息了一下,沒想到半路就鬧肚子,所以獨自一人去了路邊深灌木叢中。
沒想到這灌木叢中有人,進去褲腰帶還沒解開,就被人拿著刀子架脖子上。
隨后他就被人吊樹上,吊了兩天,就被一位身著華麗,臉帶面具的公子相救。
這位公子告訴縣令,有人頂替了他縣令的身份,為了生命安全又把他安排在了十里開外的小村莊里。
看樣子,這條線索也斷了,楚離蹙了蹙眉,摒退了縣令,叫上了上官墨一同前往地牢。
她率先領著人去見了一位老人,并告訴上官墨,就是這位老人告訴她假縣令之事。
聽著耳邊喊冤的犯人,楚離感覺舌燥,讓士兵把老人請了出來。
“公子,草民冤?。 崩先艘怀鰜恚凸虻睾霸骸靶∪吮蝗嗣杀危I了身份,還請公子幫草民做主??!”
怎么又是個盜用身份的?楚離與上官墨面面相覷,讓其慢慢道來。
老人抹淚,居然撕下臉上一層假皮,真面容居然與昨夜行刺的兇手一模一樣,楚離瞳仁一縮。
細聽之下,才知原來老人是縣令的師爺,因為發(fā)現(xiàn)假縣令的事,被人戴上假面,關進牢籠,其身份也被人頂替。
至于為什么沒有直接殺了他,結合縣令之事,楚離猜想。
這些人撤回大元朝后,這謐城突然失蹤個縣令與師爺,定會引起謐城恐慌,勢必得朝廷注意。
驚動了朝廷中某些人,把事情往公主之死上那么一想,又多生事端。
若把這兩個人控制住,關押在別人想不到的地方,刺殺公主的事情一結束,撤退時,又把真正的縣令、師爺丟回去,簡直是一舉多得。
看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老人,上官墨一臉肅靜:“你暫且先回去,此事我們自會處理?!?p> 師爺激動,道了一聲謝,就出了牢房。
“走?!背x容色陰沉,帶著上官墨等人去了最深處。
“可有招供?”身后的鄭勛上前詢問,行刑的士兵跪下:“沒有從死士里面吐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這小侯爺抽了幾鞭就暈過去,用水潑也潑不醒?!?p> 楚離沉著臉,紅唇微勾:“暫先不管他,把這人給我押出來審問?!?p> 目光掠過假暈的小侯爺,定格在從客棧被押來的男人身上。
“把這個給他吃了?!背x平淡道。
看著用鐵鏈吊著四肢的男人,士兵撬開嘴,把手中紅色藥丸塞了進去。
昏迷的男人才緩緩轉醒。
當他看見面前的兩個人時,大吃一驚:“你們?!?p>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本公子不但沒死。還揪出了你一群同伙,特別是你們大元朝的小侯爺。”楚離故意用眼神瞥了眼小侯爺,然后又掃了一眼關押的死士。
這人順著楚離眼神看去,內心驚濤駭浪。
“你!”要不是被鐵鏈鎖著,這人怕是要撲上去把某個女人撕了。
“朕知道你驚訝,只要你在這紙上畫押,待大元朝使臣一到,就放你們歸去,如何?”拿著一張寫滿罪狀的紙,在他眼前晃了一圈,楚離臉上笑容不達眼底。
“呸?!边@人對某離啐了一口口水,不屑:“本大爺就算死,也不會同流合污?!?p> 這意思……是說這紙上的條條罪狀誣陷了大元朝?楚離不怒反笑,嚴厲道:“你不開口,朕有的是辦法讓別人開口,這罪,你們大元朝的某個人是接定了。來人,去尋一只公雞?!?p> 一盞茶后,一只被扒光雞毛的公雞被人送出了牢房。
牢房的行刑之地,傳來一聲聲大笑。
大約一個時辰后,楚離那是相當滿意的離開。又把賈員外關押在這里的那名女子帶走了。
對于打死都撬不開嘴的死士,為防止明日回京途中多變,直接讓鄭勛賜死了。
只剩小侯爺與那名男子,至于那些死士尸體,楚離讓鄭勛等人拖進了準備的棺材中,次日清晨一并帶走。
……
來時身無一物,歸時滿載而歸。
對于被刺殺的和親隊伍,楚離只帶走了那慘死的假公主,其余人,讓縣令直接就地埋了。
當晨光染上天邊,楚離與縣令告別,躍身而上,上了馬車,還是那么風度翩翩,嘴邊燦爛的笑容證明她此刻的心情,還不錯。
馬車起步顛簸,驟地一聲長鳴,馬兒似乎受驚。一抹白色褻衣?lián)踝×饲靶械牡缆贰?p> 上官齊身下馬兒一同受驚,差點從馬鞍上摔下來,還好有驚無險,抓住了韁繩,安撫到受驚的坐騎。
卻怒之,呵斥:“爾等何人,竟敢攔圣駕,驚圣顏,活的不耐煩了?”
“民女瓏兒求見皇上?!甭曇繇懥羺s嘶啞,帶著一絲顫意。
來人臉色蒼白,珠唇無色,嬌小的身子受了極重的傷,此時卻硬撐著。
門口臺階上的縣令被這一幕,嚇的膽子都破了,上前請罪:“臣辜負圣上所托,尚未看好這姑娘,驚擾圣駕,還請圣上治罪?!?p> 凝視地上之人,馬鞍上的上官墨保持沉默。
聽縣令一言,楚離無意間眉心一蹙。
姑娘?拖縣令照看的女子只有昨夜在牢房里被她帶出來的一位。
她究竟有何事竟敢拖著病重的身子攔圣駕?
確定是何人,抱著疑問,楚離從馬車內出來,立于馬車之上,鳳眸凝睇下面之人:“你可知不管什么原因,攔圣駕、驚圣顏者,都是死罪?!?p> 這姑娘倒是有幾分骨氣,尚且看看此人究竟想說什么。
“民女無心驚擾圣駕,只是人命關天,還請圣上救救民女親人?!?p> “你親人?她怎么了?”楚離擰眉思考,莫非又跟那個什么賈員外有關?
“賈員外欺男霸女,不顧她人所愿,把民女尚未及笄的妹妹給活生生的糟蹋了,還把對家妹動用私刑,還請圣上救救家妹,還家妹一個公道?!杯噧簭娙虦I珠,句句帶血。
聞言,楚離心中一股郁氣難舒。
尚未及笄?那就是未成年,連小孩子都不放過,這種奸商惡霸確實是一方毒瘤。
想了想,擇了一個合適的人去:“二哥此事勞煩你與縣令一同帶著這位姑娘走一趟,必要時按照老規(guī)矩辦。其余人按照時辰啟程,切莫耽擱了回京之事。”
這太陽雖不似六月毒辣,尸體也做了防腐處置,還放了冰塊,可途中棺槨里若出現(xiàn)個意外的話,還真是白費力氣了,還是早些到京,才能算安全。
一聽老規(guī)矩,那可是有很大的油水撈啊,上官齊就像打了雞血般興奮,騎著馬兒離了隊。
三天后,大元朝宮里的那位娘娘才得到消息,那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這場刺殺還算順利,冒充她瑩瑩的人已經葬身于異國他鄉(xiāng)。
憂的是,她的人被楚皇揪了出來,奕兒也在其中。
司徒雪頹然坐下,揉了揉太陽穴,緩過神來,又問:“他們現(xiàn)在的確切位置在哪里?”
“據將軍府那邊線人來報,楚皇等人剛從下一個城鎮(zhèn)出發(fā),娘娘是想?”華容伺候著捏揉玉足,垂眸回道。
“既然尚未回宮,一切還未成定數(shù),遞個消息給哥哥……”司徒雪眼底一片寒光,附耳吩咐,聲音尚小聽不清楚說的什么。
待華容躬身離去。
司徒雪嫵媚的妖顏微沉,起身盯著一副杏下樹畫出神。
眼前閃過顧往,指尖觸碰畫的剎那,猛然收回,溫柔的眉目間一寒,蘊藏戾氣,嘲諷:“我的好妹妹啊,生前你讓姐姐不省心,你的女兒跟你還真是一模一樣,死,還讓人不安寧,想拉上本宮的奕兒?做夢,你且看看,本宮是怎么成為這大元朝之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