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是的”就像一塊石子驚醒了一片石塘。
“那年,是我?guī)ьI著弟兄們干的。”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阿頓平靜中不可察覺地輕輕顫抖。
“我想活著?!焙罹S清答道。
“呵!”
一聲“呵”,包含了不知多少的不屑、憤恨和無奈,而且聲音尚且未盡,人影早已沖出。
人影中依稀可辨手中三尺白鋒。
鋒至。
無功。
只聽劍鳴交錯,幾點微閃的火花跳動在漆黑寂靜的環(huán)境中,兩個人卻是模糊不清的。
一人手舞狂劍,直取敵害,劍法簡練,簡單,簡潔,沒有一絲一毫的花里胡哨,即使出劍速度很快,也沒有亂了章法犯了錯誤。
另一個人卻是岌岌可危方可以形容了,深受重傷,修為被毀,此刻正在苦苦求生,動作太慢即使以一劍擋三劍仍然難以招架。
步步驚險之中,兩人都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但是阿頓越打心中就越是難受,多少次明明對方可以還擊,對方卻放棄了。
明明曾經屠殺了這么多人,這個時候又裝什么好人呢?
一場打斗片刻,侯維清已經是傷上加傷,舉步維艱,只有心中的不甘是此時支撐他的動力,也是他無法對阿頓出手的原因。
可是,此時情況卻發(fā)生了變化。
正當兩人暫時停下一息片刻之時,聞著打斗的聲音,幾個士兵趕到,他們定睛一看,就連忙急聲喊了起來:“侯維清在這里!”
聲音傳遠,來的人漸漸地越來越多,腳步聲提提踏踏的,伴隨著火光在夜晚中顯得有一股莫名的蒼涼。
在侯維清心中逃跑的希望越來越渺茫,豆大汗珠在侯維清臉上滾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聲。
阿頓縱使仗著白劍,依然沒能一下子拿下重傷的侯維清,此時人一多他也覺得有些麻煩。
直到有一個人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
另一邊,羅楚和顧然還待在營地外,并沒有貿然進入營地。
看著火光和殺戮,兩個人心中并沒有太多的波瀾,也許有,但更多的只是無奈、不滿罷了。
經歷了關卡的羅楚對血腥本來就有種熟悉的感覺,無所謂覺得好或者不好,只是這種血腥讓他一直保持著一種警惕的心里。而顧然也許在曾經小時候的傭兵生活已經習慣了罷。
當他們兩個聽到找到侯維清的時候,兩人同時在心里誕生了一個想法:“救人!”
事到如今多少人忘了來此的本意。
救的當然不是侯維清,是江谷瑤。
已經發(fā)生的事無法在改變,沒發(fā)生的事還是要盡力做一下,當然只是盡力做一下,也只能盡力做一下。
兩人相視,想法相同決定卻不同,顧然說:“去找江谷瑤吧?!?p> 羅楚雖然也想要救人,但他還答應了薛大叔不要亂來,更何況營地還有其他人可以做這件事。
當羅楚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顧然之后,顧然搖了搖頭:“可是現(xiàn)在營地這么亂,我有點擔心。”
羅楚看向營地的方向,他知道此刻營地真的很亂,從石質城墻上跳下的人影伴隨著慘叫聲呼喊聲此起彼伏,如果全都是士兵還有紀律可言,可是加上的傭兵場面亂成了一團。
傭兵永遠以自己的利益為主,雖然他們的經驗十分豐富,可是人多自然常常是一擁而上,或者一哄而散,江谷瑤確實有危險。
但是羅楚不同意。
羅楚搖了搖頭,說:“不行,我們根本不知道江谷瑤在哪里,去了可能只會添亂,我可是答應過薛大叔不要貿然行動,躲在遠處看看就行了?!?p> 顧然從包裹里拿出一份地圖說道:“這是李賢子給我看的,他告訴我早已經打探清楚江谷瑤被關在哪里,我們可以偷偷地去找?!?p> 羅楚聽了之后,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太對勁兒,不過他還是說:“這樣的話,我還是覺得......”話還沒說完,【第九視界】之中羅楚無意間看向營地,突然看到一團紅色的跳動的球狀物,明明很遠只是一個點,卻給羅楚一股極致危險的感覺。
來不及反應,羅楚直接將顧然撲倒在地上。
......
時間稍稍倒回。
正當眾人將侯維清團團圍住的時候,一個人走了出來,來人正是李賢子。
李賢子輕捏胡須,半笑半沉聲道:“侯維清,事到如今,你還是束手就擒吧?!?p> 侯維清抬頭剛想要說什么,李賢子道:“按照帝國法律你已是死罪?!痹掃€沒完,一聲爆炸打在了他的身上。
事出突然,侯維清直接飛出了數(shù)丈遠,殘碎的衣服還在燃燒,露出了焦黑的胸膛,雜亂的頭發(fā)和灰黑的臉像一頭神志不清的野獸。
然后一絲細微的聲音此刻傳到了阿頓的耳中:“殺了他,報仇吧,這種人死有余辜,帝國那邊我會有辦法?!?p> 阿頓愕然,轉頭看向李賢子,李賢子笑了笑。
正當阿頓就要走上前去的時候,地上的侯維清不知什么時候雙腿岔開坐在了地上哈哈大笑好像明白了什么,一只手胡亂地掃過眾人:
“你們全都一樣,全都一樣!”
另一只手從破碎的懷中拿出一張舊皮。
不知道為什么這張舊皮雖然一看就年代久遠但是在剛才的爆炸中竟然沒有遭到一絲一毫的破壞。
看著舊皮侯維清回想起多年以前。
......
那日,師傅躺在床上將皮遞給了他,掙扎著勉強笑著說:“別哭,師傅我大半輩子一事無成,也沒悟透這一張皮,更不敢也不會...使用它,畢竟那是那個魔鬼留下的,世...人都對那人恨之入骨,對他的東西有偏見,但是他的才學是真...的,以后就看你...的?!?p> “師...傅,我一定會弄明白的?!?p> .....
昔日不知如何變成了今日,曾經志在四方的少年不知道何時成了他人的工具,為了什么?情義還是利益?
侯維清沒時間思考這些了,他現(xiàn)在才想起來他對不起他師父,留下這張皮不過使自己死后罪加一罷了。
但是他終究沒有使用,而是用最后的力氣將它撕了。
不料。
此物一撕,仿佛被某個意志瞥了一眼。
【猩紅寄生*汲取】!
【技能:猩紅寄生*汲取LV?】
【屬性:御】
【使用條件:御20,足夠的相關知識,???】
【消耗:微量御之力】
【效果:以生物空氣為介質爆發(fā)性短暫傳播某種紅色菌類】
【評價:恐怖的技能,當然說的不是威力,而是指在破壞生態(tài)平衡上?!?p> 局外有人安排了這一切,卻抵不過這一瞥。
一團紅色的微光猛然爆發(fā)開來,李賢子暗道不好只來得及以氣御身,其他人包括阿頓、侯維清還有那些傭兵、士兵根本來不及反應或者做出什么應對之策,就被紅芒吞噬了。
離得最近的侯維清率先中招,身上迅速長滿了紅色的斑點,幾秒之間連成一片,變成了一個“紅人”,然后沒了氣息。
其他人也大都如此。
從高空中看去過去紅色的氣浪轉瞬之間漫過營地,紅色菌類沖到外邊才勢頭稍減,卻不停下。不停的傳播之中,漫過之地很多植物枯萎變紅,一些動物片刻也倒在了地上如同死尸還粘上了點點紅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