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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君似水我似月

第十六章:她知道

愿君似水我似月 辛夷觴 2295 2018-11-19 18:36:30

  出了公主的院子,元妜便也松了口氣。

  青兒瞧著她,是既崇敬又憂心,道:“小姐為何不等些時候,讓夫人婉拒?!?p>  元妜俏皮笑道:“雖未挑開了說,但兩人是家心知肚明的,便曉得母親鐘意,如何能讓她來做這事。”

  頓了頓又道:“這事她們說,反倒開罪人。若我說,她們并不知情,便也怪不到她們身上。”

  聽她說了這般話,青兒只覺得更憂心了道:“可老爺夫人那里怎么辦?!?p>  元妜搖搖頭,無所謂的道:“無非,船到橋頭自然直?!笨傊仙岵坏盟溃磺芯秃棉k了。

  再說,公主心里明鏡似的,雖說沈洛并不十分出挑,但在一大群更爛的敗家子的烘托下,他又是其中的佼佼者了,要撲上去的大有人在。她只是其一選項,又不是唯獨僅有,只要公主不為難,她就好過了。

  元妜繞開沈洛的院子,心情愉悅的去櫻林,這次將青兒也帶著。

  實在是,這丫頭好生厲害。昨個晚上,哭著碎碎念了她一夜,非得寸步不離的跟著。

  過了一會兒,元妜問到:“青兒,回府后你可愿跟著我?”大概是太意外,青兒愣了一下,才猛地點了點頭,答道:“愿意。”

  青兒這丫頭,她十分喜歡。最喜歡她的,不漂亮,不聰明,忠心又嘴嚴。高墻內(nèi),總該有個能說許多話的人陪著,才不容易被憋死。

  元妜到那里,沒見著玄堇,便端腳坐下來,青兒也坐邊上。

  瞧著自家小姐不時側(cè)身看看后邊,并不太理解。道:“小姐你每日都來這做什么?!?p>  元妜敷衍的抬手,指了指頭頂?shù)臉淙~,道:“你仔細瞧,里面有蟲子,一會還會吊著絲兒下來?!?p>  青兒嘴角抽搐幾下:“就,就為看這個。”“嗯。”青兒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被她打住了。小臉認真道:“別說話,仔細看你的蟲子,小心掉身上了?!?p>  時間久了,青兒瞧著瞧著,便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元妜懨懨的坐在池塘邊上,聽了一下午的蟬鳴,到了傍晚,才又奄奄的回了屋子,用過了飯,便躺在床上看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怎么了?”冬梅低聲問到。青兒憋紅了臉搖搖頭,想著本來在看蟲子,后來,后來她就不知道了。

  冬梅想著進去瞧瞧,元妜便自己坐起來,起身拿了兩個荷包。腳下生風(fēng)的穿過她倆,似有若無的說了句:“別跟著。”消失在了門口。

  梅青二人還是跟出了門口,元妜轉(zhuǎn)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眸里生出幾分凌厲,有種不可撼動的壓迫感。

  從來,元妜都是蘇府里出了名的性子好,像是紅樓里的寶玉。

  梅青兩人還未曾見過她這般模樣,便怯怯的轉(zhuǎn)過身,畏畏縮縮回了屋里。整晚都像被毒打了一頓般,無甚力氣,也不說話。

  元妜出了門,便去要宇兒的院子,一路上紅紅的燈籠被風(fēng)吹得搖曳,連同影子都被拉得扭曲,似個紙片人。

  方才在屋里想著想著,就那么突然之間,她好像就很喜歡呂九那人了。她想去好好問問他到底是誰,叫什么,家住哪,有沒有想過等幾年再娶妻生子之類的,是很認真的問。

  她向來臉厚,倒也不怕別人說什么,若是自個沒被看上,也好死了一份心思,這事也算是塵埃落定。

  可是如今,這風(fēng)一吹,自個再一想想,冷靜了下了,不禁面頰微紅。暗自道:這臉是不是也忒厚實了?

  曲賢閣在偏西面,是挨著公主那院的,中間只隔了一小片玉蘭花林子。宇兒和住東面,統(tǒng)共一盞茶的功夫,可走一步停兩步,許久也未到。

  究竟是底氣不足,走到半路便垂頭喪氣的回來了。鬼使神差的竄了條小道,方才還能偶的見一兩個人,這會倒是人影子也沒了。

  這一路上靜悄悄的模樣,自個嘆了口氣想到:果然,還是臉不夠厚。

  又四下看了看,這可是公主府府里,大概不會有翻墻賊罷。

  正想著,便瞧著一院墻上垂?jié)M了黃色木香花?;ǘ浞屎瘢妹?,這枝丫尖都快延伸到了墻角。

  院門大開著,她探頭看了看里邊,不見點燈,大概是沒人住。

  冷冷清清的,伴著月亮的煞白照下來,就更冷清了。也只有門口掛的兩個燈籠讓人心里暖和些。

  這樣的地方往往讓人感覺神秘,就像它朝你正招手請你過去一般。

  所以,她沒等不猶豫便進去了。

  這院里的花生得更好,可是搭在花架子上,連那點慘淡的光都見得少了,依稀的能見著路。

  院落太幽靜,同納蘭性德的詩詞一般,叫人隱約的歡喜又凄涼。

  元妜尋了個石凳子坐下,咳了兩聲,尋思著附庸風(fēng)雅一番。

  低頭半天,冥思苦想出兩句打油詩來。

  行處不見影,月照花愈寒。

  輕風(fēng)拂人過,獨留小屋殘。

  她有感情的朗誦完,頗為滿意的暗自贊美一番,看了那么多年的詩集,總算念了兩句順口的句子。

  沾沾自喜的想:小屋該成茅屋更好。

  卻驀地,背后傳來一抹冷冷的聲音,“你在這里做什么。”

  元妜壓著彈簧似的,迅速站起來。悻悻的轉(zhuǎn)身,瞧著那人愣了一下,呂九。

  可同平常不一樣,只是隱隱約約的也能看見,他眼里沒半分溫度。

  元妜便是臉再厚,也斷不敢這時撲過去,裝熟的嬌嗔一下。

  便指了指木香花,道:“它長外墻邊去了,就想看看根在哪。”

  說罷,頓了頓。又添了句:“沒見著人,又沒見點燈,以為沒人才進來的。”

  玄堇提著壺,彎下腰去給花根澆水,看不見表情,聲音柔和了些道:“看完了?”

  她點點頭,想著他看不見,又應(yīng)了一聲:“完了。”

  他淡淡的道:“那就早些回去。”元妜沒應(yīng),朝他走近些。

  微風(fēng)拂面,少年的頭發(fā)被紛亂的揚起些許,模樣悠閑安然。

  她蹲下身來問道:“你真的叫呂九嗎?”玄堇愣了愣,瞧了她半晌,應(yīng)了聲“嗯。”便回頭繼續(xù)澆下一株。

  元妜暗暗嘆了口氣,把梨花香包,擱在一個圓墩石凳子上道:“還你的銀兩?!北氵~著大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許久,說了句:“這屋子破小麼。”話音落,一個隱匿在暗處的少年,便現(xiàn)身出來,跟著玄堇身后。

  成羽若有所思的瞧了瞧,答道:“屬下瞧這挺好的啊,她不懂欣賞。”木香軒,整個公主府里便是這院最雅致了。

  又想著剛剛那娃作的打油詩,不禁有些笑意。

  片刻又道:“王爺,我瞧著那孩子,怕是知道你騙她了?!毙篱L長的嘆了口氣道:“她自然知道?!?p>  玄堇拾了香包,回屋去了。關(guān)上門。許久,里面?zhèn)鱽砭洌骸安槐厥亓恕!北阒磺浦鴰讉€暗影移動,消失在屋檐處。

  

辛夷觴

它只是慢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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