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清風(fēng)樓仍然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言媚姐姐,出了《歌姬》一事,一天不到,生意為什么還是如此好?”張嚴(yán)此時站在二樓問。
言媚笑看了他一眼,說:“這些客人,也只是喜歡裝腔作勢罷了,昨晚說是為了所謂的道義,在我看來不過就是維護(hù)臉面而已。睡了一覺,到今日就什么都忘了?!?p> “唉……”張嚴(yán)忍不住嘆氣。
“你才多大就嘆氣?”言媚取笑道。
“……”
“云挽,可是尋到了名作,所以找我來觀賞?”太傅坐在云挽房中問。
云挽笑笑,起身到內(nèi)室,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個細(xì)長的木盒。
“葉先生您看?!痹仆熳潞筮f給太傅。
太傅接過,打開木盒,從里面取出一幅字畫,打開一看。
手忍不住激動地顫抖,說:“這可是前朝書法家何沉的《漁村小調(diào)》?!”
“正是?!?p> 得到了確認(rèn),太傅迫不及待地仔細(xì)看。
畫上是傍晚的漁村,炊煙裊裊,意趣盎然。
更出眾的是畫上所題的字,“晚歸漁村里,圍坐敘平生。”
“好字,好字??!用極簡的寫法卻寫出了自由,閑淡的意境。何沉不愧是盛名在外的書法家?!碧等滩蛔∴皣@道。
“葉先生喜歡就好。跟著你也不算辱沒了它?!痹仆旌瓤诓枵f。
“什么!云挽你要將它送給我?”太傅高興地站起來。
“嗯。這是我特意為您尋來的?!痹仆煺f,“我知道,葉先生前些年一直閉門不出,不愿卷入朝堂紛爭中,但是自從三年前幫了我后,七皇子等人經(jīng)常前去府上拜訪,云挽深感愧疚?!?p> “送出這幅字畫就是希望先生以后能活得自由無牽掛?!?p> “你是不是要走了?”太傅冷靜了一下問。
“嗯?!痹仆斓瓚?yīng)道。
“還回來嗎?”
“……不知道?!?p> “什么時候走?”
“明天一早?!?p> “這么快!”
“嗯?!?p> “我活了這么久,雖經(jīng)歷過許多次分別,但是這次實(shí)在是……有什么我?guī)偷蒙厦Φ膯幔俊碧祰@口氣說。
“葉先生不必為我掛心。我走后想必你又會閉門不出,這樣也挺好,活得自在,若有事就來這里找言媚幫忙?!?p> “我說要幫你,你倒急著幫我?!碧禑o奈的搖搖頭。
云挽輕聲笑了笑說:“以后云挽還得仰仗太傅呢?!?p> “你這孩子,我倒是等著你來仰仗呢!”
……
夜深了,清風(fēng)樓里安靜了下來。
魏景從二樓向五樓走去。
言媚攔在他面前,說:“姑娘已經(jīng)歇下了,公子明日再來吧?!?p> “言媚,你怎么還攔上我家公子了?”長平氣憤道。
“姑娘有吩咐。實(shí)在對不住了景公子?!毖悦臑殡y道。
“無妨,”魏景淡淡道,“你替我轉(zhuǎn)告她,祝她一路順風(fēng)?!比缓缶娃D(zhuǎn)身下樓離開了。
長平也趕緊跟著離開。
“言媚姐姐,他是誰?為什么祝姑娘一路順風(fēng)?”張嚴(yán)從一旁走出來問。
“一個聰明人。”言媚說,“我也祝你一路順風(fēng)?!?p> “什么?”
“回去收拾東西吧,明天早上就要走了?!?p> “去哪?”
“富川啊!你們長山門不就在那嗎?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diǎn)回去吧?!毖悦恼f完揮揮袖子走了。
張嚴(yán)有些激動地轉(zhuǎn)身回房。
……
天一亮,五樓的門都接連地開了。
“都這么早,”白彥靠在門邊說。
“吃早膳去吧。”言媚說。
眾人都走向廚房。
白姍還是依舊在做早飯,但比平常做得多些,已經(jīng)快做完了。
白彥等將做好的早飯端到桌上后坐下。
云挽也和靈霜一起來了。
不一會,大家都坐下開始吃。
云挽沒吃多少就停下來了。
“姑娘你不吃了嗎?”靈霜問。
“嗯?!痹仆禳c(diǎn)點(diǎn)頭。
“張嚴(yán),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嗯,都收拾好了。”
“白姍呢?”云挽問。
“姑娘,都收拾好了,我之前還做了好多的餅,路上可以吃。”
“好。”
“你們先吃吧,吃完拿好東西,一樓見?!痹仆煺f著起身走了。
回到房間,云挽看了眼四周,走到桌邊,提筆寫了個“葉”。
拿出隨身玉佩看了一會,又重新放入腰間。
“姑娘?!毖杂巴蝗怀霈F(xiàn)在云挽背后。
“嗯”云挽神色不變地應(yīng)道。
“姑娘路上小心?!?p> “你要回青衣閣了嗎?”
“現(xiàn)在就走。”
“嗯?!痹仆祛^也沒回地應(yīng)道。
言影一閃身從窗邊消失不見。
……
一樓大堂,張嚴(yán),白姍,靈霜分別背著包袱等著。
“姑娘下來了?!膘`霜眼尖,第一個瞧見。
“姑娘,不如我代替靈霜和你一起去吧,或者言影,白彥,元程跟去都行啊!”言媚說。
“言媚姐姐你嫌棄我!”靈霜生氣地指控說。
“不是,“”靈霜的臉色緩和下來,言媚卻笑笑說:“是極度嫌棄?!?p> 靈霜剛想反駁,云挽揮手打斷,戴上維帽,說:“走吧。”直接走到門外面。
靈霜,張嚴(yán)和白姍都只好跟在后面。
言媚,雨然都站在門外送云挽幾人。
此時白彥早已回了千問堂,而言影也回了青衣閣。
云挽,白姍和靈霜坐上了事先準(zhǔn)備好的馬車,張嚴(yán)坐在車轅上,車夫朝馬上甩了一鞭,馬車就跑出去了。
云挽閉著眼睛休息。
“姑娘,從這里到富川,最近的路是水路,要先坐船。”張嚴(yán)的聲音從車簾外傳來。
“嗯。不必?fù)?dān)心,白彥早已將船先租好了?!痹仆毂犻_眼睛說。
“好?!睆垏?yán)應(yīng)聲后就不問了。
車廂里靈霜和白姍在玩牌,頻頻傳來笑聲。
車夫車趕得很快卻平穩(wěn),不一會就到了渡口。
張嚴(yán)率先跳下馬車。
白姍和靈霜拎著包袱先下馬車,然后扶著云挽慢慢下車。
車夫趕著馬車離開。
云挽下車后,朝四周看去。
只見河里停著大大小小的船,岸邊站著許多人,有依依不舍惜別的,也有歡天喜地迎客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買賣。
大大小小,形式不一的攤子擺在四周,攤子前都圍了不少人,十分熱鬧。
岸邊人更是多,十分擁擠。
雖然停著的船十分多,但是仍然十分短缺。
大船多是被預(yù)定好的,反而顯得十分清冷,小船處爭吵聲不斷,吵架聲也十分清楚,分外熱鬧。
“請問你是云挽姑娘嗎?”一船夫打扮,戴著斗笠的男人走近云挽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