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我在云南住兇宅

第三十章 索命(2)

我在云南住兇宅 葡萄農(nóng)夫 2124 2019-01-17 17:15:14

  周圍有一股味道。

  相關人員離開了,可是鼻腔里還是有味道。

  窗簾微微的晃動著,屋子里的安靜超出了認知范圍,卻又不知道從什么角落流出來一點聲響。雙眼警覺的四周觀察,臥室里面除了一個呼吸的我,沒有任何生的氣息。

  或者說,連我都是滿身的死氣。

  站起身走出臥室,相關人員留在地板上深淺不一的帶著土的腳印,在日光燈底下格外醒目,又像是在動,搖搖頭,揉揉眼睛,繼續(xù)盯著那些腳印看,卻還能感覺他們是在走來走去。那些腳印在動,剛才毫無知覺睡著時候的場景仿佛在這一瞬間上演,眼前有很多制服的人走來走去,好多人頭擠在學生桌臥室的門口,他們悄悄的議論著,偶爾會有個人回頭看看我睡著的臥室,擋住嘴巴低聲告訴身邊的一個同事,這個屋子很邪。

  這個屋子很邪。

  不,他們錯了,不是這個屋子很邪,是我很邪。

  慢慢地走向浴室,這些腳印必須清理掉,不然會感覺這個屋子里很擁擠,有很多人在擠著我,會讓我喘不上氣來,可是那樣我必須經(jīng)過那個剛剛死過人的屋子,說實話我此刻的內(nèi)心是心灰意冷,和死去是差不多的。

  可是我依然對那個屋子害怕。

  我挪到了學生桌的臥室門口,往里一看。

  相關人員真是太馬虎了,或者說他們是故意這么做的?

  那根電線居然還在柜子上纏著,盡頭處的圈被剪斷成兩截,變成了一個長長的“人”字,那個分叉醒目的很,觸目驚心的場景令我的雙腿又一次產(chǎn)生了酥麻的感覺,下意識的慌亂的扶住了門,我看著那塊地板,一片不規(guī)則的形狀的印漬,我知道那是什么,胃里又開始一陣翻江倒海。

  眼前暈乎乎的,像是有一片黑色的陰影閃過一樣,我忙閉上眼睛打斷自己的思路,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那眩暈的感覺緩解了很多,我繞過那個門到了浴室。

  吃力的接了水,淘了拖布,提著桶走出來從我睡覺的臥室開始往外一點點的拖著。

  一邊勞作,一邊仔細的聞,我覺得自來水也有一樣味道,像是陳了很久很久的污水一樣的臭味,滿心狐疑的我只能蹲下身貼著地面聞——奇怪,沒有味道。

  忽然,我的心里一涼,趕忙沖到浴室一陣沖洗自己的鼻子,用力的擤了幾下,霎那間一大堆黏糊糊的黑色的液體從我的鼻腔中噴射出來,黏在洗手池底部。

  這樣粘稠的黑色液體我見過兩次,一次是小劉的媽媽,一次是麥麥。

  味道一下彌漫了浴室,我?guī)缀醑偪竦拇蜷_水龍頭,肆意的沖著,足足有十幾分鐘。

  那股味道消失了。

  重新回到臥室,再次扯起拖把清理著地上所有的腳印。

  整個屋子都結(jié)束了,只剩下學生桌的房間。

  我站在門口,久久地望著那塊污漬,始終沒法鼓起勇氣進去。

  是的,我放棄了,最終我都沒有敢踏進去,那根電線還是那樣垂著,那塊污漬顏色在逐漸加深。

  我想把門關上,可是卻害怕關上,我怕關上以后,我剛轉(zhuǎn)身就會有人從里面敲門。

  我害怕關上,想象中有一幕很詭異的場景,等我早上醒來的時候,我會莫名其妙的被搬到這間屋子里睡著,然后門是鎖著的。

  越是這么想,我的身體就離那個門越遠,直到最后我?guī)缀跏锹浠亩右话愕亩氵M了自己的臥室,將自己的門關了個嚴實。

  不關燈了,不拉窗簾了。

  我縮在床頭,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竟然在十幾分鐘之后,哭了出來。

  我印象之中,從上初中和別人打架被劃破了胳膊那次以后,我再也沒有哭過。

  剛開始是啜泣,后來是嗚咽,再后來就變成了號啕大哭。

  不過,半個小時之后我就停止了,整個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于是我像個哭累的孩子一樣被倦意襲卷了身體,蜷縮成一團靠著床頭睡著了。

  夢,又開始做夢了。

  一團霧氣,一個人影。

  身體抽搐了一下,猛然就醒過來了。

  這個夢之開始了那么一點點,便驚醒了。

  我松了口氣,我不想在沉入任何奇怪的夢中,這可能是潛意識在拒絕一些事情,拒絕一些記憶。

  我將雙腿伸直,膝蓋處發(fā)出關節(jié)撞擊的聲響,噼里啪啦的,仿佛是組裝一個機器人一樣,血液方才開始循環(huán),借著這股疲倦,我輕輕的躺下身鉆進被子里。

  砰、砰、砰。

  窗外的天空應該是黎明之前的最后一絲黑暗,黑的無比濃重,而就在這最黑暗的時刻,小小的碰撞聲跑進了我的房間,即使我此刻用被子蓋著自己的耳朵,可是聲音依舊會被吸收到,仿佛是在腦海之中響開來。

  我的心也慢慢的跟著這個節(jié)奏開始跳動,一下一下一下。

  我用一根手指挑著被子往下扯,蓋在耳朵上的被子慢慢滑落下去,然后聲音就開始變得格外明顯了。

  我感覺像是有人在走路,是硬質(zhì)皮鞋后跟敲在地板上的聲音,可是這聲音沒有距離上的變化感,像是在原地踏步;又感覺有人在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并起來,骨節(jié)敲打在門板上,一下一下,卻又感覺沒有那么堅硬;又感覺有人在用一個驚堂木一樣的東西,平平地整齊的敲在另一個人的頭骨上。

  我慢慢的坐起身,分辨聲音的來源——客廳。

  我下了床,走出臥室。

  客廳里空空蕩蕩。

  那聲音——是從學生桌的臥室傳來的。

  我的心驟然縮緊了。

  那聲音規(guī)律的出奇,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想象不出發(fā)出聲音的方式了。

  步子還是一下一下靠近著,慢慢的像是從一個遠景的鏡頭開始放近一般,門框內(nèi)出現(xiàn)一點點屋子里面的景象。

  老太太!

  只是那么瞥了一眼,我已經(jīng)三魂出竅,慌不擇路的朝大門跑去。

  她在干什么!

  那根電線從柜子上掉下來,長長的拖在地上,而剪開的斷口不見了,那個圈緊緊的綁在她的脖子上,他朝著我的方向,不對,她是朝著客廳的方向——一下一下的,磕頭。

  當我沖到飯廳的時候,雙腳瞬間失去了平衡,互相糾結(jié)了一下,連摔帶杵的,整個人砸到了地上,胸口一陣劇痛,喉頭一甜,止不住的咳嗽帶著血絲噴了出來。

  那聲音,一下子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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