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三郎開著自家的本田NSX,向位于杯戶市的堀田醫(yī)院駛去。
保三郎沒有駕照。但兼職他司機的烏木矢白現在為了完成他的“使命”被放回了組織,而今天客串他司機的多田敷刑警正帶著白音若菜去往警視廳。他要是想用車可能在羽田機場那里攔一輛出租,但情況緊急,他一秒也不想等。
宮野志保受了重傷的事情讓他心急如焚,如果不能親眼看見宮野志保轉危為安,他將永遠也原諒不了自己。
這時,保三郎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這里是鈴木保三郎?!?p> “你好,鈴木檢事!我是沖野洋子!”
“啊……洋子小姐啊?!?p> 洋子的電話不是偶然,而是因為保三郎有要事想要拜托她,因此之前就給她打了個電話。不過,當時是她的經紀人接的。
“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我有一個演唱會……經紀人先生說你有事找我?”
“是的,沒錯?!?p> “好過分!只有需要我?guī)兔Φ臅r候才想到我!這也算一個合格的粉絲嗎?”
如果是平時,保三郎可能會覺得像這樣適當撒嬌的洋子很可愛。但現在他非常煩躁,這種話只會火上澆油。剛才保三郎的煩躁就差點突破了界限,罵人的話險些脫口而出。
幸好,殘存的理智讓他停止了這種遷怒于人的行為。
“……不好意思,我現在真的有要事,沒有開玩笑的余力?!?p> 洋子的確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明明不是她的錯卻迅速地道了歉。
“……我才應該不好意思呢,在這種時候開你的玩笑……鈴木檢事請講。”
“你剛才還在舞臺上,所以可能不知道。就在前不久,羽田機場發(fā)生了一起槍擊案?!?p> “槍擊案?但我既不會搜查,也不會推理啊……我能幫什么忙呢?”
“案件本身我已經解決了,但是我有別的緊要信息需要發(fā)布,等不及官方的新聞發(fā)布會了?!?p> “你是說,希望我能勸服編導,讓他報道這個案件?”
“對。你只需要幫我轉告就行了,你們編導不會放過這個大新聞的。我是案件的親歷者兼解決者,只要在官方發(fā)布會前采訪到我,就是搞到了一則難得的獨家新聞?!?p> “好的,我會和編導說的……那到時候去哪里找你呢?”
“我會在杯戶市的堀田醫(yī)院等你們,到了打我電話就行。謝謝你的幫忙,下次請你吃飯?!?p> “那可就這么說定了哦,大檢察官!”
放下了電話,保三郎長舒了一口氣。
將手機放在了副座上,這時一個同樣被保三郎扔到副座上的物品映入了他的眼簾——那是白音若菜的BP機。
BP機上面已經編輯好了一條信息,那是保三郎準備代替白音若菜給黑衣組織的回信。
Mission completed, identity exposed.
后半句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只是讓這條信息看起來更像是已經被捕的白音若菜發(fā)出的。
重點在于前半句的誤導上。
保三郎打算在日賣電視臺的新聞播出的同時發(fā)出這條信息。
這樣收到這條信息的人就會被重疊的信息誤導:白音若菜的確成功地完成了任務,她槍殺了一個叫做“綾波麗”的和本次事件無關的女人。
互相印證的信息會讓他們下意識地忽略“其實保三郎當時身邊除了這個‘綾波麗’還有其他的人”或是“白音若菜說謊了”的可能性。轉而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出錯,保三郎其實并沒有參與這次行動。
接下來只要再讓宮野姐妹在國際刑警里那里露面活動加深這個印象,保三郎就能從這個危機中脫身。
他自己這邊算是脫離了危險……也不知道宮野姐妹那邊怎么樣了。
保三郎長嘆一口氣,繼續(xù)開車向堀田醫(yī)院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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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保三郎趕到堀田醫(y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結束了。
保三郎站在重癥監(jiān)護室的門口,卻沒有勇氣推門進去……
剛才向主治醫(yī)生打聽“綾波麗”的病房的時候,主治醫(yī)生遺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為什么會這樣!
保三郎不知道,自己這個罪魁禍首到底能有什么顏面出現在宮野姐妹的面前……
但這是遲早需要面對的事情……鈴木保三郎,你必須要正視你的過失!
因此保三郎最終還是選擇了推門進去。
屋里沒有開燈。
宮野志保正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因為呼吸著高純度的氧氣,臉色帶著異樣的潮紅。
這讓她看起來好像那美麗的白雪公主一樣,只是陷入了沉睡。
但保三郎知道,因為大失血導致長時間的大腦缺氧,醫(yī)生已經在半小時前判定宮野志保已經腦死亡了。
她的姐姐宮野明美正站在窗前,背對著保三郎,看著窗外皎潔的明月。
那虛幻的身姿,似乎下一刻就要隨風飄逝。
痛。
心痛。
仿佛自己的心口也中了三槍,變得支離破碎。
是他的錯,是他的錯,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對不起……”
懺悔的話語隨著晚風,送到了宮野明美的耳邊,讓她回過身來。
她的臉上已經沒有淚了,因為淚已經哭干了,而她的眼神也已經死了。
最愛的妹妹的逝去,似乎也帶走了她的靈魂。
宮野明美笑了,那是種對紅塵沒有了眷戀的,空虛的笑。
“請不要在意,鈴木檢事。你們盡力了,只是我們姐妹運氣不好?!?p> 不!我!
宮野明美的話加深了保三郎的內疚,更加猛烈地撕扯著他的內心……
這一刻,他甚至希望對方能夠開口謾罵自己!
宮野明美搖了搖頭,她知道眼前的人是個多么重情重義的男人。
她看向病床上的妹妹,用哀傷的語氣說道:“既然來了,那還是去看看她吧?!?p> 保三郎聽從了她的建議。
他來到宮野志保的床前,握住了宮野志保的手。
她的手依舊是暖的,但卻重若千鈞。
那是生命的重量。
忽然,保三郎在宮野志保的手下發(fā)現了一張紙。
那是宮野志保寫的七夕許愿簽。
保三郎將它拿了起來,對著月光讀出了上面的文字。
希望能回到從前,那和家人朝夕相伴的時光。
這就是宮野志保樸實而真摯的愿望。
對不……
突然,一陣電流從尾髓直竄大腦!保三郎的手突然擅自伸進了褲子口袋掏出了一樣東西。
APTX-4869.
回到從前?
手依然有溫度?
腦死亡卻還有呼吸?
身體變小,強度卻反而變得更高?
保三郎明白“檢察官直覺”想要告訴自己什么了!
反正情況不可能更壞了,不如死馬當活馬醫(yī)!
保三郎將宮野志保親手交給他的這粒APTX-4869,強行給她喂了下去!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存在神的話,請讓這小小的奇跡將臨吧!
不要讓這相會的七夕,以悲傷作為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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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被整除
嘿…… 在沒什么存稿的情況完成了哀篇,真努力啊我…… 明天作者要去醫(yī)院,大概只有八點左右的一更,還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