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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狗腿子

第二七八章峰回路轉(zhuǎn)(下1)

地主家的狗腿子 三天一小更 3084 2020-07-31 23:51:30

  這時,兩人腳下的屋子傳來了動靜。

  “怎樣,我的手藝如何?!?p>  “好什么呀,你到底會不會,你弄疼我了,輕點(diǎn)……”

  “很疼嗎,那我給你吹吹……”

  “別鬧了……癢……”

  瘦虎與肥龍聽到這聲音后,兩人對視了一眼,濃眉跳動了一下,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作為老船長派來的金牌密探,他們本應(yīng)該揭開瓦片一睹腳下的風(fēng)采,然后記錄下來回去稟告,可根據(jù)近日來的觀察,這位柳家班未來的少夫人實(shí)在是大有不同。

  前陣子擄走了國公府的千金,自那之后,二人可以說是如膠似漆,形影不離,食則同器,寢則同床,好的都有些過了頭。

  不過到底是個女子,兩人再親密也折騰不出個一二三來,可今日這聲音實(shí)在是不同尋常,也不知二人在這屋中干了些啥。

  這已經(jīng)超出了兩人的業(yè)務(wù)范疇,若是揭瓦一睹風(fēng)采,萬一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以后如何面對少主,還是趕快回去稟告少主,讓少主好好管管少夫人才是。

  兩人飛身遁去,又聽到一聲令人骨酥肉麻之話,令兩人分了心,踏過一片長了青苔的瓦片之時,險些從屋頂滾下來……

  屋頂落下的瓦片驚動了屋中的白露,白露放下了手中的檀木梳,圍著屋子查看了一圈。

  “怎么了?”徐卿兒輕聲問道。

  白露看著地上的碎瓦朝屋里回了一句:“沒什么,屋頂?shù)袅藥灼呦聛??!?p>  說話間,白露只覺得有雙手正穿過自己的秀發(fā),檀木梳游走于發(fā)間,原本披散在后肩的烏發(fā)漸漸被梳理起來,綰成了一個發(fā)髻。

  看著白露秀發(fā)綰起的樣子,徐卿兒的俏臉露出了喜色,一把拉著白露到梳妝臺前坐下:“看看,這才叫手藝,你那算是哪門子手藝,就這樣胡亂一梳,跟個馬尾巴一樣……”

  看見鏡中的自己竟是如此的秀色可餐,白露的老臉頓感燒紅,仿佛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似的,將頭埋低了些,她這一低頭一斂目,嬌媚叢生,醉人心脾。

  白露這般羞澀的模樣更是讓徐卿兒忍不住想要消遣她,輕輕挑起白露的下顎:“這臉怎么這么紅,是不是思君心切,心里記掛著哪個相好的……”

  不知怎的,這話一入耳,白露的腦子不由自主的便浮現(xiàn)出柳少俠的肖像,臉上的紅霞一下子就漫到了耳根。

  “哪有……”白露當(dāng)即反駁道。

  “分明就是,你看看你自己現(xiàn)在這幅樣子,要是就這幅模樣去長安道上逛一圈,不知要禍害多少公子哥?!?p>  此時此刻,白露只覺得自己的道德感一定是得到了升華,竟會羞澀的有點(diǎn)無地自容,這還是曾經(jīng)那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荒野大鏢客嗎。

  像個爺們一樣,站起來反抗啊!白露在心底吶喊著。

  然而,白露還是沒能站起來反抗,因?yàn)榫驮谒鹕矸纯箷r,眼角的余光讓她瞧見了鏡中的自己,她都不敢多看,那顧盼生輝的樣子,猶如懷春的少女見了仰慕許久的情郎一般,嬌羞中帶著幾許期待,她連掙扎的舉止也軟弱了下來。

  莫說長安道上的那些公子哥了,她自己都有觸犯刑法的沖動。

  “那是……那是因?yàn)槲也粣奂t裝愛武裝,從未如此梳妝打扮過……”白露辯解著,盡管她自己都感覺說這話是那樣沒有底氣。

  白露心跳如鼓,她可是如白楊木一般堅挺,是寧折不彎的啊,怎么會變得如此奇怪,

  徐卿兒白了她一眼:“你說你一個女兒家,說出不愛紅裝愛武裝這樣的話,像話么,老實(shí)交代,到底看上了哪家公子哥?!?p>  像個爺們一樣,站起來反抗!白露又一次從心底吶喊著。

  這次,白露站起來了,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憑借著這股子天塌下來當(dāng)被子蓋的樂天精神,白露二話不說,打算讓徐卿兒好好開開眼,雖然梳頭不咋行,可祖?zhèn)鞯膫鹘y(tǒng)手藝她卻一直是沒丟。

  白露端起徐卿兒秀美的下顎,一寸一寸地靠近,直到兩人的肌膚幾近相貼,朱唇沿著她的額頭慢慢滑下。

  “是時候展示我真正的技術(shù)了?!卑茁犊粗烨鋬盒靶Φ?。

  徐卿兒不明狀況,還以為她要重新給自己綰發(fā),一時木然的任由白露擺布,可白露的樣子為何好奇怪,像是惡狼盯上了綿羊一樣,綰個發(fā)而已,至于如此么。

  …………

  …………

  粉黛弛落,發(fā)亂釵脫,春風(fēng)拂面別樣紅。

  此時,她總算明白了,白露所說的手藝人是怎么一回事,徐卿兒俏臉通紅,輕抿著紅唇,潮紅的臉頰仿若出水芙蓉一般,眉眼彎彎,小腦袋斜靠在白露的肩上蹭了蹭,伸手摟住白露,蔥白的手指撫摸她的臉頰,柔情似水道:“我知道,你有事瞞著我,你要做什么,盡管去做,卿兒決不攔你,嫁人也是……卿兒要做你的臂膀,不愿成為你的負(fù)擔(dān),能與你相識相知,卿兒以知足。”

  白露怔住了,為何她突然說這話,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側(cè)過頭與她對視著:“卿兒……你都知道了?!?p>  徐卿兒機(jī)械地點(diǎn)點(diǎn)了頭。

  “近日院子外多了些生面孔,聽得他們說,你要與一姓柳的公子成婚。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是與不是。”

  說這話時,白露感到靠在自己的肩上的身軀在微微顫動著。

  這事白露真不知該如何與她說,可事到如今,自己不該在瞞著她了。

  猶豫了一下,正要告訴她實(shí)情之時,徐卿兒用手指抵在了白露嘴邊,顯然她已經(jīng)知道答案。

  “還是別說了,只要你心里有我便好?!?p>  白露的眼角濕潤了,前世逛遍萬花叢,談了不知多少五百塊的浪漫愛情故事,卻都以散場收尾,那顆飄忽不定的浪子之心,卻在這一世安定了下來。

  可老天爺偏偏喜歡開玩笑,讓她能夠在茫茫人海中尋得真誠以待的芳心,卻也給了他一副女兒家的身子,讓她通曉人世間的真理,曉得出來混,那是終究要還的,早或晚而已。

  誰讓她前世造了孽……

  ……………………

  春雨剛停,京郊的一處莊子前,七八名稚童便閑不住了,撒了歡的嬉鬧起來,村莊里的小黃狗吠叫了幾聲,搖著尾巴跟在稚童身后。

  莊子不遠(yuǎn)處有條淺淺的小溪,是后山流下的泉水,繞著莊子蜿蜒流過,溪澗有棵粗壯的桑樹,一名看似六七歲的女童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爬上了樹梢,目光專注的盯著前方那仙蠕動的春蠶。

  就在女童要張開手掌捕捉春蠶時,一步踩在青苔上,腳跟一滑,就這么從樹梢跌落下來,摔了個狗啃泥。

  女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在一旁和泥巴的小伙伴們聽到哭聲紛紛圍攏了過來,其中一名看似較為年長一些的男童上前一把扶起了小女孩,開始安撫起女孩來。

  女孩許是摔得疼了,哭聲不止,怎么哄都沒用,男童見狀,便從懷里拿出一個糖人,揉了揉女孩的小腦袋:“小妹別哭了,你不是一直想要這個嗎,送給你了?!?p>  女孩看見糖人,雖然還是疼的緊,當(dāng)下還是止住了哭聲,笑顏頓開。

  不遠(yuǎn)處一座送客亭中,柳如風(fēng)正呆呆的看著這一切,嘴角突然泛起濃濃的笑意,不由自主的轉(zhuǎn)動起手中的竹蜻蜓,看著高飛的竹蜻蜓,柳如風(fēng)漸漸失了神。

  十年前,也是這樣的一個午后,兩個孩童在樹下嬉鬧,其中一個小女孩的竹蜻蜓飛到了樹梢,女孩便爬樹去拿,結(jié)果從樹梢摔了下來,女孩抱頭痛哭。

  為了安慰小女孩,柳如風(fēng)做了同樣的事,他將自己的竹蜻蜓送給了她,女孩止住了哭聲,同時又看上了他手里的草蚱蜢。

  那是他好不容易才編好的,自是不肯給她。

  女孩一邊抽泣一邊用著言語威脅:“你要是不給我,我就回去告訴嬸嬸,是你害我摔下來的?!?p>  那時雖是不情愿,卻害怕大人責(zé)罰,還是將草蚱蜢給了她。

  可小女孩卻是得寸進(jìn)尺,一看就是被寵壞了,拿了他的草蚱蜢還不滿足,還要他再編幾只明天送給自己,不然就要他好看。

  第二日,他編好了草蚱蜢,卻一直沒有送出去。

  那一天他左等右等也沒能等到她,回去之后才從娘親那得知,官兵要將關(guān)外六堡的居民遷回關(guān)內(nèi),大伯一家就此沒了下落。

  記憶中樣子已經(jīng)越來越模糊,他只記得,后來官兵也要將他家遷入關(guān)內(nèi),一群騎兵揮舞著馬刀而來,所過之處飛沙走石,處處皆是慘叫聲,許多房子被燒了,剛剛種下的青苗被踏爛。

  就在遷回關(guān)內(nèi)的途中遇到了一支蒙古騎兵,騎兵蹦著他們就席卷而來,搶東西搶女人,自己一家在遷回關(guān)內(nèi)的途中被害,父母拼了命將他護(hù)在身下,這才撿回一條命。

  此后的十年里,柳家班費(fèi)了不少人力物力往關(guān)外打探消息,卻是一無所獲。

  如今他的編織手法越來越嫻熟了,草蚱蜢也越編越多,可十年過去了,那人卻還不來取,他心里其實(shí)也清楚,多是有了不測,關(guān)外的那場浩劫,豈是一個小女孩能逃得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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