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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狗腿子

弟一三九章化糟粕為神奇(中)

地主家的狗腿子 三天一小更 3507 2019-07-28 00:06:58

  門房大爺拿信的手都不由得抖了抖,這可是少有的大事,或者說是絕無僅有,從天津指揮使司衙門成立的那天起,還沒有發(fā)生過如此藐視王法的大事。

  最多也就是一些被拖欠薪資的民工,從指揮使司衙門口路過時,隨地吐口痰發(fā)泄一些心中的不滿。

  吐痰還不解氣的,頂多就是趁著夜色饒到指揮使司衙門后院,在后院的大墻上刷上紅漆,寫上天津衛(wèi)指揮使王某某于某年某月末日在某地喝花酒賒賬多少銀子之類的。

  可從未有過如此的大事,往指揮使司衙門的大門上射箭,用這種方式送信,實在是明目張膽的挑釁行為。

  往小了說這是損害朝廷的公物,藐視法紀,往大了說,那是公開叫板朝廷,是大逆不道的造反舉動。

  此舉乃是公然挑釁整個大明朝廷的權(quán)威,尋常是人干不出這樣的事來,能干出這種事的,一定不是天津城的良好市民。

  不錯,此事正是如今風頭正盛的玉面飛狐干的,信上指名道姓,要求天津左衛(wèi)指揮使王斌于今夜亥時到城西的那棵橘子樹下相會,并且要求王指揮使孤身前去,不準攜帶手下,之后是不聽話的威脅語言等等……

  王指揮使看完信后,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自己還正在為了查詢這玉面飛狐的下落搞得焦頭爛額,這玉面飛狐既然主動送上門來,約自己今夜一共品橘……

  王指揮使還是有些不解,為何偏偏約在這橘樹之下,如今可不是這橘花開花的季節(jié),只不過,這事他也沒法問清楚,這玉面飛狐來無影去無蹤,他上哪里問去。

  眼下唯一能問的只有眼前這個看起來一臉睡意的看門老頭,王指揮使將目光鎖定在了門房的背影上:“站住……”

  門房聽到喊聲,止住了腳步,不明的摸了摸自己那已經(jīng)禿了半截的腦殼:“指揮使大人,還有何事要吩咐小人?!?p>  王指揮使的目光都變得銳利起來,平日里不起眼的門房老頭,這一刻卻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重要,王指揮使只希望這個老頭沒有什么眼科疾病……

  “這信是誰射在衙門的大門上,你可看清楚了?”

  門房大爺愕然地看著王指揮使,這明顯是有些為難人了,往衙門的大門上射箭,是多么反叛的舉動,必定是在人不注意之時才會干的,怎么會露臉讓人知道。

  看門這份工作比較枯燥,除了開門就是關(guān)門,偶爾收些見面禮,僅此而已,看家護院的生活就是如此的樸實無華,且枯燥。

  要知道,流水的指揮使,鐵打的門房大爺,打從上崗的第一天起,門房大爺就一直如此,想要人家改變十幾年下來的工作習慣,專心看好每一扇門,實在是太過強人所難。

  他只是一個門房,上班只為下班,只要不射他,就算把箭頭射進指揮使司衙門大堂的牌匾上,那也跟他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門房搖了搖頭,心里狠狠的鄙視了王指揮使,也不知道這位指揮使大人這么些年的指揮使長官是怎么當?shù)?,如此簡單的道理既然還要問自己,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只是鄙視歸鄙視,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門房壓根就不是官,指揮使司衙門的指揮使大人問自己話,他怎么能夠不答呢。

  但,回答指揮使大人的話也是危機重重,若是說自己上班只為下班,那難免會落下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

  可要說出是何人往衙門的大門上射的箭,嫌疑犯的體貌特征,他又說不出,畢竟那會兒,他正在會周公,與周公聊得不亦樂乎,就差斬雞頭燒黃紙結(jié)拜為異姓兄弟……

  王指揮使這般文化,委實是太過為難小小的門房了,好在一個看似普通的指揮使司衙門的門房卻也是久經(jīng)宦海的。

  宰相門前七品官,指揮使司衙門的門房雖然不及宰相門前的七品官,每日接待的也是來往的官吏,與一些漕幫上的管事人,可謂是黑道白道都見過,這樣的門房自然是要圓滑一些的。

  “回稟王大人,小人一聽見聲響就出來查看,天色太黑小人沒看清那人的模樣,不過小人雖然沒看清那人長什么模樣,卻可以斷定那射箭的人是個女子……”門房想了想說道。

  雖說門房是在睜眼說瞎話,但他知道,全衙門上下都在說王指揮使的八卦,跟著這股最炫八卦風總是沒錯的。

  如今王指揮使與玉面飛狐的那些八卦緋聞?wù)f是家喻戶曉倒是有些夸張,可在指揮使司衙門里早就人盡皆知了,大家每天私底下嚼舌根的話題,都是關(guān)于王指揮使與玉面飛狐的那些事兒……

  王指揮使聽到門房的這些話,不禁都覺得自己是否著玉面飛狐有過什么過節(jié),是他自己太過風流倜儻了嗎,萬花叢中過,自己都忘了沾染了多少紅塵,或許真的在某一次采花之時邂逅過這位玉面飛狐,事后就連他自己都忘記了……

  可,若是傳言都是真的,面對貌美如花的女人,他根本就不會忘記才是,王指揮使擺起了官威,忽然厲聲道:“既然看不清來人的模樣,你何以斷定射箭的人是個女子?”

  “回稟王大人,那人射完了箭就逃,小人雖然沒看清模樣,但從那人的身段來看,定是個女子無疑,那身段就算是天津城里最好的青樓也找不出幾個姑娘能比擬,必定是玉面飛狐無疑,書上說,這玉面飛狐婀娜多姿,一雙玉腿是舉世無雙,蹬……蹬起三輪來是奇快無比,小人雖然不知這三輪為何物,卻是親眼見到那雙腿跑得是極快的,今夜的那人便有一雙這樣的玉腿?!?p>  “書?什么書?”

  門房摸了摸自己懷中的寶貝,獻寶似的獻上了這般還熱乎這的《玉面飛狐傳》:“回大人,正是此書……”

  誰知道,獻上此書后,王指揮使一下子就給他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翻臉比翻書還快,只見王指揮使隨意翻了幾頁,便把此書丟在門房的臉上破口大罵:“滾?!?p>  倒不是王指揮使不滿意自己在此書中男主角的身份,只是,他是身向往之,心不能置,他啥也沒干,怎么就成了江湖黑老大背后的男人……

  門房撿起那本寶貝的《玉面飛狐傳》屁顛屁顛的退下了,與門房大爺一同走出指揮使司衙門的還有王指揮使手底下的幾名千戶,不同的是,門房大爺是受了委屈出去吹吹風,幾名千戶長可是奉王指揮使的命令前往天津城西布置事宜的。

  而今僅有的一絲線索能查到官倉被洗劫那批貨物的下落,王指揮使可舍不得放玉面飛狐的格子,只不過,王指揮使雖然不放鴿子,卻怕對方來個仙人跳,盡管他一直堅信只要速度夠快,仙人就絕對跳不起來,但他還是怕,對方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江湖女魔頭。

  此時天色尚未全黑,距離到亥時還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天津城西一片黑影涌動,多是王指揮使派去的人。

  若是王指揮使派去的這些千戶平日里工作認真便會發(fā)現(xiàn),今夜的天津城與以往有些不同,平日里這個時辰,百姓們可都是熄了燈,為大明朝的人口建設(shè)添磚建瓦。

  而今天,許多百姓家中依舊點著燈,還都打開了窗戶,神情還頗有些期待,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這一切,自然不是百姓們有未卜先知之名,也不是夜觀天象瞧出來的……

  城中的某一處酒樓里,一名說書人正在臺上繪聲繪色地講訴著,玉面飛狐與天津左衛(wèi)指揮使王斌那些曲折纏綿的故事…

  講的正是第三十六回,玉面飛狐解衣袍,芙蓉帳暖度春宵……正講到王指揮使正在樂不思蜀的人生巔峰,卻聽得兩聲拍案聲起。

  “一派胡言。”

  聲音的來源于瘦虎與肥龍。

  瘦虎與肥龍的這一聲叫喊,明顯打擾了聽客們的興致,特別是說的正起勁的說書人,說書人瞧見有人來砸場,很是憤怒,本想好好修理一下砸場的人,但在看見瘦虎與肥龍這五大三粗的體格后,很是冷靜了一下,采用了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解決辦法。

  “兩位客官所言是合意,小人所說可全是從這《玉面飛狐傳》中所寫,怎么就成了一派胡言了?”說書人,拿著《玉面飛狐傳》翻了幾頁,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慷鏘有力地說道。

  “哼,分明是一派胡言,這第三十六回明明寫的是王指揮使背信棄義,假意修好別有所圖,怎么會是那腌臜不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之事。”瘦虎肥龍大聲反駁道。

  “二位,可不能信口雌黃,書上就是這么寫的,若是不信,二位可以看看,上面白紙黑字寫著,第三十六回,玉面飛狐解衣袍,芙蓉帳暖度春宵……”

  瘦虎肥龍接過說書人的《玉面飛狐傳》一把撕的粉碎,緊接著亮出了自己的神器,最新版本的《玉面飛狐傳》,同樣的包裝,不一樣的插畫,內(nèi)容更加的勁爆……

  瘦虎肥龍一臉驕傲的掏出了《玉面飛狐傳》,將書甩給了說書人:“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才是正版的《玉面飛狐傳》把你把套盜版的《玉面飛狐傳》收起來,免得讓人笑掉大牙?!?p>  說書人聽瘦虎與肥龍的口氣便知道,這兩位不是什么善茬,不敢怠慢,連忙接過了書,翻到了第三十六回,只見此書的三十六回與自己原先那本的第三六十回是不同的。

  這里的第三十六回寫的是王指揮使背信棄義,假意與玉面飛狐修好,實則是別有所圖,

  原來,今夜亥時王指揮使與玉面飛狐有著不為人知的約定,二人相約在橘子樹下不見不散,然而,二人之間的這場約定已經(jīng)成了一場陰謀,因為王指揮早已經(jīng)做好了埋伏,打算用玉面飛狐的命換取自己的前程……

  全然忘了當初花前月下答應(yīng)過玉面飛狐的誓言……

  而今夜城中那些多出來的巡夜官兵,正是為了捉拿玉面飛狐所做的布置。

  話雖如此,說書人也看完了第三十六回,卻也是不信,這本《玉面飛狐傳》從未在市面上流傳過,他如何相信這是正版?

  “二位客官,你們說這是正版,有何依據(jù)?”說書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瘦虎肥龍相視一笑:“哈哈,諸位到城西去一趟,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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