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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縣往事

第二十三話:情花綻放二人終解釋,禍事萌芽一切都隱匿

北縣往事 情情情不情 3838 2018-10-25 15:52:18

  翌日清晨,過了一夜大雨,剛巧放晴,日頭像一盞紅燈似的打在空中,四旁的烏云都乖乖得躲開,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味道,曦風滌蕩,小輝心系著那盆芙蓉,吃完飯還沒擦嘴就急著背包跑了。

  到了叩門,誰知里面無人答應,小輝忽覺有些奇怪,抬頭看看,只見大約旭日高升時分,這個時候家里還沒人起床?他也不敢再叩,蹲在門口思索著事情。

  又過了一杯茶的功夫,小輝抬頭看了看四周,只見遠遠的茨淮大橋的對岸,一排排杉木高大挺拔,枝葉蒼黃,幽深神秘,再往南更遠處去想象,那里就是閘管所了!他忽想起一事:之前說要去閘管所看看的,可巧來了她家之后大事小事不斷,竟然給忘了,筱煙妹妹竟然也忘了這事。

  這時想來,據(jù)她所說,當時大概是有人做了些手腳害得她掉下了河,素日相處,知她是個深居簡出的人,絕不可能得罪過什么人。那這么說,一定是那帕子惹的關系,想來上面有人暗畫地圖,其中深意不言而喻,這個鎮(zhèn)上大概是埋有什么寶貝,可就算是有,挖出來拿走不就是了,又費了工夫去描畫地圖,還留人時不時在那里看守,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若說是祖宗的墳墓寶藏,畫個地圖標記出來肯定是沒理由的,那這個就不成立。那就是已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別人家的寶藏,那干嘛不把寶藏拿走呢?既不拿走,就不是寶藏,哦!不對!這個帕子想來應該是更早的人畫出來的,只是不經意被后人得了。畫的人的意思很明顯,‘有緣人’會發(fā)現(xiàn)這個神秘的地方!現(xiàn)在來看,‘有緣人’已經不止一個了,但這些‘有緣人’似乎并不愿把這個地方和別人共享,才會暗使手段害人,手法這么隱蔽不露痕跡可見也不是第一次了!這人的意圖也很明顯,他要讓這個地方只有自己知道!可見并沒有什么寶藏,而是一個拿不走但是很重要的所在。

  小輝想到此處啐了一口罵道:“天殺的畜牲!早先的人發(fā)現(xiàn)了這種地方還費勁心機去描摹地圖來和后人分享,而傳了一代又一代到我們這里,就生出這樣自私卑鄙的人出來!只顧自身利益,把別人的生命當玩笑!怪不得一句話叫‘人心不古’,只愿老天有眼,哪天一個焦雷劈在這陰險卑鄙的人頭上!”一語未了,背后的門吱呢打開了,邦地一聲撞到小輝的背上,疼得他跳將起來,弓身撓背,嘴里直吸溜著。去看是誰?竟是朶兒!

  朶兒一見開門撞疼了他,忙上前拉著了看,說道:“撞到哪兒了?不好意思,誰知你在門外。”說著轉到他身后幫他撓著。

  小輝本就夠不到那痛處,又急又疼,正好朶兒四指撓到了那痛處,頓時減去五分,舒服得他啊了一聲。聽得后面人問道:“還疼嗎?”

  小輝說:“不疼了不疼了!”

  朶兒還給他撓著,見他不反抗,很受用,笑道:“怎么這么早就來了?你倒是上學很勤呢?還是想要見人很勤呢?”

  小輝笑道:“朶兒姐又什么都知道了!但是我卻是兩樣都占!上學也勤,見你們也勤!你們對我這么好,我怎么不來!就是不讀書,給你端茶倒水當個小子使我也愿意!”

  朶兒松了手,笑道:“幾天不說話,沒想到你嘴巴又會說了,又是殷勤又是打趣,果然來這沒學到好本事,就學會了個嘴巴子,還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就給我們當什么小子我們也不需要啊!”

  小輝一聽心里灰了一半,撓著頭皮不敢接話,只哈哈笑著。又聽她說:“過幾天我也要回去了...”小輝忙打斷她問道:“回哪兒去?”

  朶兒說:“回我該回的地方去?!?p>  小輝忙問:“什么時候?”

  朶兒說:“不知道,但我已經好了很多了,昨天就是下了一天雨,我也沒見咳嗽,今天一醒,身體特別舒適,我覺得應該是時候回去了。”

  小輝說道:“那你還來嗎?”

  朶兒笑道:“又不是死了,干嘛不來?就算我不愿來,我媽也要拉著我的手過來,你明白了吧!”

  小輝笑道:“那再多住幾天,好歹別再犯病,或許一時病困了,沒起床,等你回到了家它又醒了可怎么辦?”

  朶兒笑道:“哈哈哈,你這個人說話就是不過腦子,怨不得筱煙天天惱你,教你,我要是她啊,估計也要被你鬧死了!”

  正這時,院里又走來一人,口里說著:“一大早就聽見門外兩個燕子說話,過來一看,竟然是兩個活生生的人!笑什么呢?說來我也樂樂!”小輝二人往里一瞧,原來是筱煙,小輝忙就笑著迎過去。

  筱煙見了小輝,心里直顛顛蕩蕩,想起他昨天失神把自己給抱住了,這會見了只覺各種不自在,忙就罵道:“呸!我就說!還有誰!又是這個傻了吧唧的!”說完轉身就走。小輝一聽也想起了昨天失手失態(tài)的事,也是羞紅了臉,朶兒見狀就上前推他,說:“怎么又惹得筱煙惱了?這幾天也沒見你們拌嘴啊?!?p>  小輝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大概我太笨了些,無論做什么她總不開心?!?p>  朶兒笑道:“無論什么好好去說說才是,你們一個干生氣,一個干傻愣,日子久了可就不好了!”

  小輝茅塞頓開,抬頭笑道:“對??!想想她也不是真的惱我,我正好去問問她!”

  朶兒笑道:“去吧!我要趁這會太陽好,曬一會,去了好好說,別又吵起來了,你們一鬧起來我也不得安生!”

  小輝忙笑著答應著,撒開腳丫子忙追上去。

  穿過堂屋,掀簾一看,只見筱煙站在書房的窗里,拿著小鏟子給那盆白芙蓉松土,邊上還有把剪子,一個小小巧巧的綠色噴壺,他喜不自勝,忙上前笑道:“好妹妹!”

  筱煙聽見聲音一抬頭,只見小輝頂著個笑臉站在窗外,她笑也不是,怒也不是,忍著嘴巴說道:“又過來干嘛?”后小聲說了聲‘誰是你妹妹’。

  小輝笑道:“妹妹對我的好我一刻都不敢忘,昨天下了大雨,謝謝你的傘!雖然還是淋透了但是我真的很感動!”說著從包里取出一把傘來。

  筱煙忙一把抓回手來,說道:“誰說是給你的!我是怕我妹妹在外面玩沒有傘擋雨,才跑去給她的!”

  小輝笑道:“這話就是扯謊!筱云妹妹整天在家呆著,連這院里都不見,怎么可能出去玩呢!”

  筱煙說道:“那也不是給你的!”說著去看那傘面,只見沒有泥雨的痕跡,驚覺小輝怕是回去又仔細擦干凈了,又說道:“做事婆婆媽媽的越像個女孩了,一把傘還擦這么干凈!我們家又不賣傘?!?p>  小輝笑道:“我知道你家不賣傘,但是我只為了妹妹的傘才擦,別人的求我我也不理他!”

  筱煙不禁害羞起來,說道:“呸!還想人家求你!”

  小輝見她臉泛紅暈,心里頓時烏云盡散,只覺一汪清泉從心頭上流了下來,成了瀑布,催促著他的嘴張開,說道:“妹妹,你就是這朵芙蓉,越看越好!”

  筱煙聽了心里又是開心,又是驚慌,瞧了瞧四周,拿起傘點了他頭一下,說道:“你又說這種話!讓別人聽了去怎么想我們?你不怕我爸媽生了氣攆你出去嗎?”

  小輝聽了這句瞬間好似醍醐灌頂,只覺往日的烏云全散開了,喜得就想過去抱住筱煙,正好一個窗里,一個窗外,幫著他克制住了,又聽他笑道:“我怕,我一天見不到你,我就怕!”

  筱煙聽了又點了他頭好幾下,罵道:“你再說!看我還理不理你!”

  小輝忙說:“好好!再不說了!再不說了!”說罷笑著看著筱煙,只見她抱著傘,神態(tài)羞澀,一把長發(fā)垂到腰間在后面搖擺,已是魂飛天外,只留個軀殼在那兒看著。

  半晌,兩人都不說話,只含羞帶笑地互相看著,后筱煙開了口,說道:“這朵花...是你做的吧!昨天在這看見了,已經死了一半了,幸好我叫我爸來了,又是澆液,又是護根,擺弄了半天才像活過來了。”

  小輝才去看那芙蓉,果見花角已是見焦欲死的樣子,想了一想,又笑道:“沒事,以后我們好好護著它,會活過來的!”

  筱煙聽了心里一陣蕩漾,小聲說道:“誰要跟你一起...”

  兩人眉目傳情,至于鸚兒畫眉兒都已看懂,都羞澀澀地躲著他倆。

  卻說那家閘北頭岔道口賣零食的老漢夫婦,因小輝把白馬放走,之后又花錢買了一匹騾子,但是一看見那騾子就想起白馬,一想起白馬就想起小輝,一想起小輝就恨得牙根癢癢,加之在派出所錄口供左右上下又花了不少錢請人幫忙說話、下館子,雖說有兒子幫忙支出著,但是兩個老的每天辛辛苦苦掙的那點錢全掏了個干凈,因此恨從中來,每日口中不停咒罵著。

  正說這日,老漢正坐在路口抽煙袋,心里似落了一地的枯楓葉,眼不帶光地亂想。正這時,忽見坡下面河沿旁有一個年輕人在釣魚,只見他戴著個竹編斗笠,邊角還夾著幾根水草,坐在一個折疊板凳上,腳里穿著麻鞋,靜逸如鐘,只有風才走得過他的身旁似的,一時就看住了神。

  忽聽他那老婆子走過來問他,說:“看啥呢?”

  老漢伸手拿煙袋指了指河沿,說道:“看人家釣魚呢!”

  老婦說:“唉...這該死的熊孩子!早不來晚不來的!還沒把孩子賣出去就來了!又順走了俺兒的駕駛本,又放跑了俺家的馬!怎么偏生就遇到這么個孬種?前前后后掙的不夠賠進去的,丟完了人還花光了錢,要是再讓我見到那屌孩子,我非逮著照死了打!”后面就是罵罵咧咧一串無法記錄的語言,老漢已聽得耳朵生繭,略帶煩躁,說道:“行啦!都花了錢了天天罵有啥意思?以后再找機會做兩筆不就有了嗎?現(xiàn)在小孩多,又不缺那一兩個!”

  老婦罵道:“花的不是你的錢?!起早貪黑的過來賣點小玩意,能掙幾個錢?還不全賠進去了?”

  老漢已煩了,推著她說道:“好好好,去吧,去吧,忙你的去吧!”

  老婦被他推開,罵罵咧咧去到一旁說話去了。不一會又急忙忙跑了回來,拉著老漢又扯又搖,老漢心里真被她煩死,用力扯開說道:“干啥!瘋了的樣!”

  只見老婦嘴里說不出話來,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遠遠一人,從閘北頭騎車出現(xiàn),一路帶風,停車立在了老橋上,定睛一看,正是小輝!老漢瞬間心火點油般竄上來,起身攥緊拳頭就要過去,忽見小輝大喊大叫,搖著手好像在和誰說話,順著看過去,正是那個釣魚的男的。

  只見那男的間或舉起手來示意,又喊了幾嗓子回復小輝,又去看小輝,只見他滿臉喜悅,又蹦又跳,老漢慌忙說道:“恐怕他倆是一家的!”

  老婦聞聲點頭,兩人站住了細看著他們父子二人遠去。

  這時回過神來,老婦搖著老漢說道:“我有個主意了!”

  老漢伸耳過去細聽,兩人密謀不知何事,只是‘獐頭鼠目’四字形容其形最為恰當。

  一簇楓葉落下,遠遠地看過去,整個楓葉林一片杏黃,充滿了蕭瑟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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