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興致缺缺地戳了戳盤中的紅燒肉,姬幼雪放下了筷子,望著客棧外神色緊張的行人。
天已經(jīng)快黑了,行人們都趕著在宵禁前回到家里。
自夜探慕容府已經(jīng)三天了,付岳秋還沒有成功突破,看著倒沒有什么異樣。
昨天晚上姬幼雪又布了一個聚靈陣,也不知道這次他什么時候可以出關(guān),難道說,他會在這里直接結(jié)丹?
另一方面,官府還真把她當做兇手,畫了畫像,四處通緝她。
不過那畫像她也看了,她雖說算不得絕世美女,但也不至于長成那丑陋模樣。
如果不是說他們要抓的是三日前城隍廟的女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被通緝了。
就憑著那畫像,她就算是大搖大擺走進衙門,也不會有人認出來。
可是,這三日間,又有六戶人家丟了嬰兒。她和裴思遠去丟孩子的人家查探過,有魔氣,但是卻無法追蹤。
那日的那個人也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過。
現(xiàn)在,柳陽城已經(jīng)全城戒嚴,城門關(guān)閉,沒有城主的命令,所有人不得進出。
而且還實行了宵禁,天黑以后,除了巡邏的士兵和打更的更夫,所有人不得外出,違者就地正法。
一時間,柳陽城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哎!”姬幼雪又拿起筷子,戳了戳紅燒肉。
這廚子一定也是被這些事攪得心神不寧,這肉做的真不好吃,浪費了這上好的五花肉。
“師姐可是在煩心盜嬰案之事?”裴思遠關(guān)切地問。
姬幼雪煩躁地將紅燒肉塞進嘴里,恨恨地說:“咱們找了這么久,一點其他線索都沒有,居然城里又丟了六個孩子!這些也就算了,現(xiàn)在連新鮮的蔬果都吃不到了,就連著紅燒肉都不香了!”
裴思遠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找了這么久,也沒能找到慕容清,卻在眼皮底下,又丟了六個孩子。
正想說些什么安慰她,只聽她拍著桌子說道:“我不親手把那個叫慕容清的揍一頓,我就不信姬?!?p> “師姐?!迸崴歼h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今日是我娘的忌日,我今夜想去祭拜?!迸崴歼h垂下眼簾,望著手中的空茶杯。
姬幼雪給他添上茶,輕輕地說:“去吧?!?p> 聽他這么一說,她也是有些感慨,說起來,自己還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呢。
他們的牌位供在鳳族的祠堂里,剛化形的時候,族長帶著她去祭拜過一次。
“嗯?!?p> “我就不陪你去了,估摸著師兄這兩日就會突破,我在客棧守著,萬一有什么,也好有個照應?!?p> “好?!?p> “有些什么事情,扔個符紙,我馬上來找你?!奔в籽┻f了張通天符給裴思遠。
這個話題讓兩人都有些低落。
飯后姬幼雪便回了付岳秋的房間,裴思遠去準備祭拜的東西。
望著依舊在突破的師兄,姬幼雪自言自語:“思遠師弟好可憐,以前居然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小的孩子,居然會被狠心的爹賣到花街去,還好他逃了出來,可是其他人就沒有那么幸運了?!?p> “你知道么?血洗慕容府和偷孩子的人我們知道是誰了,是思遠師弟的哥哥,叫做慕容清,怕是已經(jīng)入了魔道。”
“師兄,聽說你家里人丁興旺,還有幾個弟弟妹妹呢。等這里的事情解決了,我們?nèi)ツ慵铱纯春貌缓??你這么久沒有回去過了,一定很想家對不對?”
“其實你們都見過自己的父母,我連父母都沒見過呢。在我還是個蛋的時候,他們就走了,我連他們的牌位也只見過一次?!?p> “突然好想知道他們長什么樣子呢,不然我怎么能長成這個樣子,師父一直說我一點都看不出來是鳳族的孩子?!?p> 取出無憂果露,姬幼雪對著付岳秋說著,說了很多以前沒有說過的話,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的師兄聽不見,結(jié)界外的人也聽不見。
或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她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突然要說這些,也許是今天因為裴思遠,突然有些感慨吧。
已經(jīng)不知不覺喝了三瓶果露,正準備再海納里再取出一瓶的時候,姬幼雪突然又感受到了之前的那絲魔氣。
不同于此前的縹緲和難以捕捉,這次的魔氣非常清晰。
呵,看來這家伙真的以為這柳陽城中,無人可以奈何他不可?
快速檢查了一下聚靈陣和虛空結(jié)界,姬幼雪向身上拍了一張斂息符,提起冰靈劍,說道:“師兄,我去去就回?!?p> 這次穿著神行靴,沒有跟丟的可能。
果不其然,那人又到了城隍廟門口。
那人應該就是慕容清,看著是個二十出頭的貌美男子,眉眼間長得與裴思遠三分相似,眼角微紅,比裴思遠多了些許媚意,臉色有些蒼白,只有那薄唇紅得扎眼,身量不算高,很是消瘦。
姬幼雪躲在城隍廟門口的香樟樹上,這里的視野不錯,離得近,但是不至于被發(fā)現(xiàn)。
身穿行云羅裙,還有魔君大人親手畫的斂息符,只要她不主動跳出來,就算是師父也發(fā)現(xiàn)不了她。
她便在這樹上候著,且看這個慕容清要做什么。
慕容清并未收斂身上的魔氣,反而任由其釋放,看著修為應該到了筑基大圓滿,魔修的精進速度果然要快上許多。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一直向著西邊張望,有些焦急。
一刻鐘后,西邊的陰影中走出三個人來。
看到來人,姬幼雪不由有些緊張。
來者是兩個妖嬈女子和一個健壯男人,盡管沒有什么修為顯露,姬幼雪也能感覺到對方是魔修,修為還比自己高上不少,怕是都不止金丹。
特別是穿著紅色衣服的那個姑娘,不知道到了元嬰沒有。
這三人不光是魔修,恐怕還是天生魔體。
想到這里,姬幼雪覺得目前的狀況有些過于棘手了。
如果只是一個未到金丹的慕容清,就憑著她身上的這一堆神器和君無為的符紙,倒是可以對付。
可眼下多出來三個修為如此高的天生魔體,她恐怕只能勉強全身而退。
她記得不靠譜師父說過,這人界修仙的和修魔的加在一塊兒,也就堪堪百人元嬰,金丹也不過小幾千人,而且絕大部分都在什么靈脈蹲著努力修煉。
至于仙界和魔界的那些,都好好呆著呢,除了她師父的基友師徒,沒誰有事沒事往靈氣匱乏的人界跑。
她就算在人界晃悠幾十年,也不見得能見到一個元嬰,更別說天生魔體了。
可是這會兒就冒出來三個修為不低于金丹魔修來,難道不靠譜的師父太久沒來人界,資訊滯后,現(xiàn)在人界已經(jīng)到了“筑基多如狗,金丹遍地走”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