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著陳舊的木窗,吱吱聲蓋住了電視的聲音。董知遇對著鏡子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就是缺了點富貴氣。
家里的老人也說她不是旺夫相??墒且幌氲阶约阂矝]有旺到,她抹臉的力氣就更大了。有種用原始方法改頭換面的沖動。
“知知呀,你快來看看電視,這個記者采訪的人好像是······是誰來著?你快來看看?!笨蛷d傳來一個激動的聲音。
董知遇忙沖了一把臉從衛(wèi)生間跑出來,對于她這位母親大人,乖乖女董知遇一向是言聽計從的。畢竟一個女人獨自帶大一個孩子不容易。
電視機里面的人一身西裝,看起來斯文有禮。面對記者提出的具有專業(yè)性的刁鉆問題,他從容應付絲毫沒有一點膽怯。
她回過神來,“媽,這種商業(yè)精英我這種貧民怎么可能認識?何況我的以前玩得好的同學朋友你又不是沒有見過?!倍鲆贿呎f著,一邊從桌子上拿起來遙控器,卻在按了幾次發(fā)現(xiàn)電視機的節(jié)目還是沒有換,反而屏幕更亮,她用力拍了拍遙控器,“我就說這個該換電池了,連換臺都不靈?!?p> “知知呀,你按的是亮度調(diào)節(jié)呀?!倍瓔寢屳p聲說道,空氣突然有一些凝固,董知遇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隨即笑著說:“估計是我洗面奶沒有洗干凈,怪不得眼睛疼疼的,看不清楚東西了?!半娨暀C還在放著那個人專題采訪,她卻躲進衛(wèi)生間把已經(jīng)洗紅的臉再洗一次。
“知知,我聽李阿姨說她家留學的白小子回來了,你抽空去見見?”董媽媽瞥見了桌角小刀刻畫的歪歪扭扭的字,想到了什么嘴唇張了張,最終也只說出這句話來。
董知遇聽見了卻不吭聲,直到聽見董媽媽在外面的嘆氣聲,她才關了水龍頭說了一聲嗯。
第二天董媽媽收拾桌子發(fā)現(xiàn)昨天的刻痕已經(jīng)被人畫花了,而她女兒正在對著鏡子化妝。她笑了笑卻又帶著幾分苦澀,等董知遇收拾好了,她把自己的女兒送到門口。董知遇轉身抱了抱她說:“媽,不用擔心了,進去吧?!?p> 董媽媽輕輕摸了摸她的背,點點頭,帶著模糊的淚光進了門。
董知遇拿出包包里的手機看了看微信消息,確定要去的位置離這里不遠,便放棄了坐公交的打算。
開始用走的,今天天氣恰到好處,倒是她穿多了一點。想著路上脫了也不好拿,不脫又熱,就這么糾結了一路便來到了町城有名的茶餐廳。
門口正好有人在等,白體恤配牛仔褲還是學生時代的穿著。臉上帶著不經(jīng)世事的天真,一雙眼睛里還是裝著星辰大海。
“白小子,我來了?!彼蟛阶哌^去,下意思摸摸他的頭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是當年小學弟了,他已經(jīng)高出她一個頭。
她僵硬的手停留在空中,白殊卻笑著慢慢彎下腰來,剛好夠她摸到他頭發(fā)的高度。
董知遇愣了愣,到底還是沒有摸他的頭發(fā),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殊也沒有在意,因為無論怎么變,對于他而言,董知遇都是他的董小姐。
到底是高檔餐廳,進門就是體貼的服務。董知遇握著檸檬水望著菜單后面價格后,默默脫下大衣。
白殊熟練的點著菜,發(fā)現(xiàn)對面董知恩在緊張,他笑了笑輕聲讓服務員先離開。
董知遇正在計算吃一頓飯花多少錢的時候,她菜單上突然出現(xiàn)一根手指,哪怕這手潔白修長,她還是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