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憶背著林叔,雖然他瞬間領(lǐng)悟到了人劍合一的感覺,但此刻他的狀態(tài)確實很差,林叔的逝去讓他心中無法接受,也許正是這種刺激,才讓他出現(xiàn)了一種意志,一種一定要帶林叔回去的意志在支撐著他繼續(xù)走下去。
“嗡!”黑衣人出劍,他終于動了,借著黑夜的掩護,如同鬼魅一般朝著白憶掠去。
此人劍法出奇,雖說并未達到人劍合一的傳奇境界,但卻是一個劍意入體的高手。
雖然似乎已經(jīng)生死在即,但白憶依舊沒有放下林叔,他右手緊緊地握著藏鋒,感覺到那黑衣人越來越近的破空之聲,已經(jīng)做好了生死一搏的準備!
“閣下既是武林前輩高人,竟也做這乘人之危之事!”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黑夜之中突然響起了另外一聲長嘯,卻見一道白色的身影應(yīng)聲而現(xiàn),由遠及近,飛快地出現(xiàn)在白憶面前。
落地之時,他雙眼一瞇,又再一次騰身躍起,迎著那黑衣人掠去,帶起一陣寒風,同時一股強大的內(nèi)力從他的雙手上宣泄而出,強行去對抗那黑衣劍客凌厲的一劍!
“歸元功!”黑衣劍客臉色一變,迅速收住身形,手中長劍再次刺出數(shù)道劍影,卻見那數(shù)道劍影均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擋,頓時化作無數(shù)零星的碎片一般消散而去,受此沖擊,那白衣男子也是穩(wěn)住身形回到地面,臉上露出凝重!
“獨孤家族!”黑衣劍客沉聲說道。
“在下獨孤家族獨孤明,閣下乘人之危,做法未免落了前輩之稱!”
來人正是從劍城趕來的獨孤明,他回頭看向白憶,眉頭微皺道:“白兄,你先走,我?guī)湍銚踝〈巳耍 ?p> “哈哈哈!就憑你!”黑衣人大笑。
“如果說是獨孤家族第一高手獨孤云的話,我可能還要忌憚三分,就憑你一個黃毛小兒就想阻我,不自量力!”當黑衣劍客看清來人,原本露出的凝重瞬間消失,很快又露出一種不屑的神色。
“明公子...白某的事你沒必要...沒必要摻和,此人劍術(shù)高明,你不必要尋這種麻煩!”白憶開口說道,他雖說身受重傷,但卻沒有絲毫恐懼之意,更像是一個做好了殊死一搏的亡命之徒。
“白兄是我生平所見的人中最不同尋常之人,當年段家莊解圍之恩獨孤明也是不敢易望,況且白兄與我那妹妹月兒即是朋友,與在下便也是朋友,你且離去,我來幫你攔住此人!”獨孤明再度說道。
“可是明公子...”白憶神色猶豫,繼續(xù)想要說下去,卻再一次被獨孤明打斷。
“白兄快些離去,不必多說!”獨孤明再次說道,態(tài)度果決。
白憶再次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無奈地開口說道:“多謝獨孤兄,此恩如有來日,白憶定當報答!”
他與獨孤明接觸不多,但卻是與獨孤月兒關(guān)系不錯,當初浮云江救命之恩白憶雖然沒有說,但卻是一直記在心中,如今獨孤明危機時刻再次出手相助,白憶早已牢記在心!
“白兄,若以后再有相見之日,麻煩你能告知我二叔獨孤云的具體消息,獨孤明感激不盡!”就在白憶即將再度準備離去的時候,獨孤明突然回頭說道。
“白憶定會如數(shù)奉告!”白憶點了點頭,不再猶豫,背著林叔轉(zhuǎn)身便繼續(xù)朝著前方走去。
“想走!”那黑衣劍客見白憶即將離去,突然出手,卻見獨孤明一下子擋在他的面前。
“你的對手是我!”
...
落蒼山上,夏驚覺靜靜站立在黑夜之中,任由風雨吹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抬起自己干枯的手掌,眼神中盡顯滄桑。
“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就在他出神之際,突然他向右回頭,卻見一道身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黑夜里接著閃電的光芒,他看到那是一個蓬頭垢面的男子,渾身散發(fā)著一股酒氣,即便是被雨水沖刷也阻擋不了酒氣的彌漫。
“你是誰?”夏驚覺問道。
“哈哈哈…”那男子突然發(fā)出一陣狂笑,像是發(fā)瘋了一般,只見他望著眼前的空氣,好像在感受著那風雨中彌漫的對決余息一般!
夏驚覺一驚,他從這個男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那氣息他很熟悉,很熟悉,那是一種化劍的感覺!
當夏驚覺再度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那男子的時候,只見那男子依舊瘋笑著從他的旁邊走過,好像眼中并沒有任何人的存在...
“白憶!”落蒼山下,夏丹來到皇陵之外,她抬頭看向前方,即便有著外衣阻擋,但她的渾身也幾乎被雨水濕透,她避開了夏無殤的人馬,此刻擋在她前面的還有留下的守陵軍鎮(zhèn)守落蒼山。
“來者何人!”那守衛(wèi)將軍剛送走了夏無殤,突然一聲馬鳴再度讓他回頭,卻見一道黑色的令牌朝著他擲了過來,他抬手一接,登時臉色大變。
“讓開!”一道女子的聲音隨后而至,他急忙退到一邊單膝跪地,他也如此,旁邊的守陵軍也都隨之讓開,
待夏丹趕到落蒼山時,卻見整個皇陵空空蕩蕩,風雨中給人一種凌亂的感覺,夜已經(jīng)深了,大雨漸漸停了下來,落蒼山恢復了寧靜…
在離劍城很遠的地方,黑夜里,白憶找了一處隱秘之地,他放下了林叔的身體,眼中充斥著滾燙的淚水。
沒想到再相見時卻是物是人非,他靜靜跪在林叔的尸體面前,似乎整個人已經(jīng)靜止在了那一刻。
風停了、雨也停了,白憶此刻腦海中一陣空白,好像…好像周圍的空氣也停止了一般。
“你叫白憶?”突然間,白憶的腦海中響起了一陣隱隱約約的聲音,一道人影似乎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他想努力去看清楚,卻又怎么也看不清楚。
模糊間,他感覺有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他整個人一驚,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卻見周圍空空蕩蕩的,并沒有一個人,剛才自己好像陷入了幻覺一般。
“咳!”白憶此刻只覺得渾身難受,一口鮮血從自己的嘴里吐出,他忍著渾身的劇痛,看到林叔蒼白的面龐,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第給林叔蓋上,就像是在照顧一個熟睡的人一般。
“不錯…不錯!”
“誰!”白憶一驚,猛地回頭,卻見自己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陌生的人影。
“你...你是誰!”白憶掙扎著站了起來。
“哈哈哈,不愧是被他看上的人,身負血魔功、伏息功兩大奇功于一身,難怪能夠從我面前這么快就清醒了過來!”
那突然出現(xiàn)的人影自顧自地開口,不過他的話語卻是讓白憶頓時渾身一震!
“你…”
“也可惜了這仲夏劍的鎖劍者,七劍人才輩出,此人倒也算得上百年一見的奇才,如此逝去倒是可惜!”此人笑著說道,說完此人竟慢慢走向躺在地上的夏成林!
“站??!”白憶一下子將藏鋒橫在此人面前,但此人卻并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xù)朝著夏成林走去。
“悠悠天地游,不見蜀中一劍仙!”
突然,一道似低吟的聲音響起,這聲音聽上去顯得有些蒼老,還帶著一種滄桑的感覺。
只見那人伸出右手,干枯的掌心中有一顆圓潤的珠子,像是一顆奇怪的丹藥,他將手掌伸向躺在地上的夏成林,當那珠子被送到夏成林的嘴邊之時,竟一下子化作兩道灰色的氣息從夏成林的鼻息中竄了進去。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做完這一切,此人才回頭再次看向白憶,白憶此刻才看清眼前之人的面孔,那是一張蒼老的面孔,白須白發(fā),看上去又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你…你剛才做了什么?”白憶說道。
只見此人并沒有回到白憶,而是再次回頭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夏成林,似有所感,白憶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卻見那夏成林原本蒼白的臉上竟出現(xiàn)了一絲紅潤。
“林叔!”白憶猛地上前,托起夏成林的身體,發(fā)現(xiàn)夏成林的身體竟然有了一絲溫度,白憶大喜,連忙將手搭在了夏成林的脈搏上。
“有了…有氣息了!”白憶的聲音有些顫抖。
“多謝…多謝前輩!”白憶轉(zhuǎn)身顫抖地說道,又一下子跪倒在了那老者的面前。
“求前輩救救林叔,白憶愿付出任何代價!”
“哈哈哈!年輕人,我可以救此人!”那老者笑道。“但你還記得當初是誰給了你伏息功的功法么?”
“這…”白憶頓了一下。
“你如果不愿意也不用回答我,但…”
“前輩請說!”白憶連忙說道。
“但你不要忘了你對那人的承諾!”那老者說道。
“承諾?”白憶記得當初在浮云境內(nèi)曾遇到的那個神秘的老者,其劍法如神,高深莫測,傳了他伏息功,卻叫白憶做三件事,第一件是去救問劍人,第二件是送阿傻回赤月,第三件是便是與他定下的十年之約,第一件事他算是做到了,而送阿傻回赤月他也正在努力,可第三件事卻是十年以后了。
“前輩說的承諾你也知道?”白憶再度一驚,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
“哈哈哈!此人與我淵源之深你卻是不能理解的”那仙風道骨的老者笑道,
“我當初答應(yīng)那前輩的承諾...已經(jīng)完成了其一,第二件正在做,這第三件...卻是要十年之期至方可完成!”白憶說道。
“十年?不,十年之期晚了,如今仲夏已失,五年后你就要履行承諾了,可你的伏息功卻依舊停留在第三層,第四層不過觸摸到了邊緣,除非你的伏息功練至第五層,不然期限到了也沒用!”那老者說道。
正當白憶沉思之際,那老者又再一次開口說道:“你體內(nèi)血魔真經(jīng)的反噬如今對你也沒有太大的威脅,血魔真經(jīng)、伏息功兩者一陰一陽,皆是武林奇功,你同時得到也是造化,接下來就要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