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是不是這輩子都不能再見了?我真的很想你,為什么我找不到你?你不是說過不會失去聯(lián)系的么?”看著死寂的四周,他眼神迷蒙,載滿了思念的清淚。
那顆承載著他們許多歡樂的菩提樹下,小小的手,牽著小小的人,守著小小的永恒。他和她對樹磕頭,發(fā)誓一輩子不分離。
最終,還是失散了,一散便是十四年,十四年,一個滄海桑田的輪回。雖物是,他人卻還依舊,依舊念著,依舊等著....等著再重逢那天,鼓起勇氣抱她在懷里,然后說那句一直想說的“我愛你?!?p> 在終于懂得愛情的年紀(jì),心上卻缺了一塊,他永遠等著那個能補上他心缺口的’七七‘。
目光觸到那個蝴蝶造型酒杯架,又想起了那張稚嫩的臉。
“七七,這個給你?!彼麖目诖锬贸鲆粋€布包著的神秘物什,一層一層打開,是一只玉石雕刻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撲翅飛去。這是他僅有的最珍貴的寶貝。出生媽媽就把它戴在他脖子上,后來媽媽告訴他,如果長大遇到喜歡的女孩,就送給她。
“哇,好漂亮的蝴蝶?!逼咂唛_心地蹦蹦跳跳。
“它的名字叫‘玉蝴蝶’,希望你以后能破繭成蝶,像蝴蝶一樣自由自在的。“
“玉蝴蝶,玉蝴蝶...”七七重復(fù)念著“真好聽?!卑延窈踉谑中摹坝窈w呀,玉蝴蝶飛?!?p> “謝謝哥哥?!?p> 猝不及防,七七嘟起嘴在她臉頰親了一口,瞬間一層淡淡的粉暈延伸到耳根,那時他十三歲,她九歲。
回憶清醒時,他嘴角帶笑。抬手對著蝴蝶酒杯架,遠遠地,仿若在撫摸蝴蝶翅膀,口中喃喃“你在世界的某一個地方過得可還好?”
“來,干杯,不醉不睡,干杯?!背鲎馕堇?,溫心和顧珍坐在小餐桌旁,喝啤酒,啃炸雞。
她兩找了許久吃的,大過年的幾乎都著關(guān)門,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快要打烊的炸雞店,買了兩只炸雞,一打啤酒,回家慢慢享受。
“干杯,慶祝我兩年就’夭折‘的初戀,也慶祝溫心你來到這個大都市的第五天,成功救助了第一只狗狗小黃和它的寶寶?!?p> “嗚嗚嗚....”一口喝完,放下啤酒杯,顧珍忽然趴在桌上大哭起來。
“噯,別啊,能不能有點志氣,剛還說很開心呢。不是說要把那些圖片都放到網(wǎng)上嗎?你這個樣子舍得嗎?”溫心揉揉她頭頂?shù)陌l(fā),急了。
“我舍不得,我發(fā)現(xiàn)我放不下他,如果發(fā)了那些圖片,他會丟了工作,這樣會毀了他,我下不了手。溫心,我該怎么辦?嗚嗚嗚?!睖匦淖叩剿?,她抱著溫心的腰,哭得傷心欲絕。
“如果你這么放不下,有什么想說的,不甘心的,明天去搬東西時跟他說個明白好不好?沒有什么是時間改變不了的,很快你就會放下他的。不哭了,今晚我們開心吃喝,明天再來個了斷?!?p> “我怕我了不斷,怎么辦?......”甩甩頭,醉醺醺地道“好,今晚我們不提他?!鳖櫿浣K于不再哭,紅著眼答應(yīng)了溫心。
溫心才放心繞到她對面坐下,不過還是提心吊膽的注意著她隨時變換的情緒!
“溫心,我們一定要珍惜這份難得的工作機會,慢慢實現(xiàn)我們的夢想?!鳖櫿潆m醉了,卻也忘不了溫心曾在那個城市的經(jīng)歷.....
她的擔(dān)憂不是沒有道理,在這個最繁華擁擠的大都市,最底層奮斗的‘小螞蟻’們,一不小心便會沒有容身之處。
顧珍的話,讓溫心想起了那一段‘血淚史’。
她的童年也只是在媽媽口中得知的。媽媽說她七歲那年她們就移居國外,可冥冥之中總有一股神秘力量在牽引著她,告訴她一定要回國,幫助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回到親人身邊。
她不知道這神秘力量從何而來,十歲以前的記憶一片空白。媽媽說,她十歲的時候發(fā)過一場嚴(yán)重高燒,醒來就忘記從前的事。她一直耿耿于懷,明明那次醒來后后腦纏著紗布,難道一場高燒燒失憶了?
在發(fā)國(架空)大學(xué)新聞系畢業(yè)后,她放棄最好的工作分配,而決定回國,立志成為一名響當(dāng)當(dāng)?shù)挠浾?,以自己的能力擴散訊息,讓更多人關(guān)注流浪者。
可現(xiàn)實總是殘忍的,幾經(jīng)波折進了一家雜志社,還是實習(xí)助理,也是那時,認識了她的死黨顧珍和徐志偉。
可她的實習(xí)和記者根本沾不上邊。每天不是被使喚買咖啡,打印文件,就是打掃衛(wèi)生間....她毅然辭職。又找了一家報社做實習(xí)記者,人家分派給她任務(wù)去采訪某個明星,途中看見流浪者或,她的腳步就不聽使喚,跑去采訪拍攝流浪者,誤了采訪明星的時間,回去交差時被罵得狗血淋頭.....就這樣又混了一年,相機里拍的全是流浪者和動物,某天收到了解雇通知....
顧珍和徐志偉決定到更大的都市闖蕩,在她失業(yè)人生迷茫之際,顧珍告訴她有家證券公司新任董事長開了一間報社,福利待遇都不錯,她二話不說收拾行囊漂洋過海而來。
這不,趕在年前去面試,被錄取了,年后正式上班。只不過這是一間娛樂報社,為了不餓肚子,沒得選了。雖然初衷是做一名社會新聞記者。
“這次我一定不會錯失這么好的工作良機,當(dāng)然也會控制住我不聽使喚的雙腿。”她用手拍拍自己雙腿“以后你們要乖乖聽話,別再讓我丟了工作哈?!?p>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的,不耽誤工作,對救助也沒有影響?!鳖櫿湫Α?p> “快說來聽聽。”溫心望眼欲穿地看著顧珍。
“你以后出去救助都戴口罩,喬裝打扮一下。就算有同事看見你也不會認出來,不就沒有人打報告了?要保住工作填飽肚子才能談夢想不是嗎?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因為救助的事丟了工作了?!毕肫鹨郧埃櫿錇樗郊?,整日穿梭在各個街角尋找救助對象,幾乎入魔。明星從她身旁經(jīng)過她都沒有反應(yīng)。
“這樣能行嗎?每次戴口罩悶不說,容易被當(dāng)成‘偷狗賊’呀。”中午那場烏龍,她到現(xiàn)在還有后遺癥。
“那只有一個辦法了,放棄。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情況,屋頂都快透光了,每天吃泡面,拿什么給它們吃?哪里有錢買包子饅頭給那些老爺爺老奶奶?”顧珍指了指出租屋頂,雖是瓦房。但沒有她說的夸張,環(huán)境簡陋了些,倒是干凈整潔。為了能省錢,她租住在最郊區(qū)的農(nóng)民房里,想必過不了多久這些農(nóng)民房都是要被拆遷的。
“放棄?這可是我回國的初衷,把媽媽丟在大洋彼岸回來是為了什么?怎么能放棄呢?”放棄了夢想的人和咸魚有什么區(qū)別。
每當(dāng)看到那些流浪在街角的孩子說沒有家,不知道爸媽在哪,她的眼淚就止不住。她時常在想,是不是自己曾經(jīng)有過類似的遭遇,為什么聽到他們說時,會有種感同身受的知覺呢?可是什么也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