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向著火光跑去,周圍的積雪越是稀少,開始裸露出一些植被,似乎連寒風(fēng)也溫柔了幾分。
待兩人越跑越近,前方燈火也多了起來,兩人這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將近百人的車隊。
十多輛馬車分散開來,呈圓形拱衛(wèi)著中間一輛最大的,最為華麗的馬車。
在華麗馬車的四周,還有十個身著皮甲的壯漢,背著長弓,拄著長矛正在警戒。
由于兩人并沒有隱藏身形,靠得近了,就被警戒的壯漢發(fā)現(xiàn)。
壯漢們舉起長矛,有幾人彎弓搭箭,對著邢義絕兩人,嘰嘰哇哇的不知道在吼叫些什么。
邢義絕兩人為了避免誤會,在距離對方十幾步的地方停了下來,邢義絕高聲道:“別誤會,我們并沒有惡意。”
隨著壯漢的吼叫,又有幾十個壯漢從馬車上中下來,把兩人團團圍住。
一個額頭正中粘著一只羽毛,比邢義絕還要高一個頭,極其魁梧,腰間掛著一把華麗長刀,看起來像是領(lǐng)頭之人的壯漢走了出來,嘰嘰哇哇的說了一通。
邢義絕跟阿朵兒如何聽得懂,直接就懵逼了,借著燈火光芒,邢義絕發(fā)現(xiàn)這些壯漢的面容穿著跟中原之人不同。
這些壯漢皆留胡須,兩眼間距離較近,眼窩內(nèi)陷,身材高大,長方臉、尖鼻子,頭發(fā)顏色極淺。
邢義絕自幼在長安出生(武則天定都洛陽的時間是公元691年正月),見過不少這種相貌的人,自然知曉眼前這些人乃是西域人,至于是西域三十六國中那一國的人,邢義絕就看不出來了。
邢義絕自然不會他們的語言,不過這個時候的唐朝在西域人的心目中,乃是天朝上國,太宗皇帝李世民更是被尊為“天可汗”。
不少西域人都會學(xué)習(xí)大唐禮儀,更有甚者,還說得一口流利的中原話。
邢義絕再次高聲道:“不要誤會,我們是大唐人,你們當(dāng)中可有會說中原話的?!?p> 邢義絕這一句話,是運用武道玄功說的,清晰的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話音剛落,最為華麗的馬車掀開窗簾,一道美麗的倩影走了出來,身旁跟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侍女,應(yīng)該是一對雙胞胎。
該女子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像會說話,瓜子臉,眼睛較長,好似鳳目一般,鼻子略尖,一頭黃褐色的頭發(fā)隨意的挽在背后。
頭頂上戴著一頂精致小巧的黃金之冠,身上穿著一件紅綠相交,風(fēng)格異于中原的裙子,美麗得如仙女一般。
女子清唇輕起,說著西域口音頗重的中原話:“你們,是大唐人?”
見這個女子懂得中原話,邢義絕急急道:“對,我們是大唐人,我?guī)熜置诘┫Γ€請姑娘救治,邢某定當(dāng)報答?!?p> 女子跳下車來,雙胞胎侍女慌忙跟著跳下來,跟在女子左右。
女子向著邢義絕兩人走來,額頭粘著一根羽毛的壯漢攔住女子,嘰嘰哇哇的說著什么。
女子鳳目一挑,用西域語不知說了什么話,口氣頗為嚴厲,壯漢立馬恭順的退到一邊。
不過雙目還是緊緊的盯著邢義絕兩人,握著長矛的手肌肉緊繃,隨時都可以出手,顯然是對突然出現(xiàn)的邢義絕兩人保留著極大的戒心。
女子來到邢義絕身前,看清邢義絕一臉的結(jié)癡可怕模樣,害怕得連連后退。
邢義絕遮住自己的臉:“姑娘勿怪,我的燒傷還未好,驚嚇到姑娘了?!?p> 女子定了定心神:“沒事,我小時候在長安待過三年,學(xué)過一些醫(yī)術(shù),可以讓我看看嗎?”
邢義絕小心把李碧云放下來,阿朵兒細心的用外衣在地上鋪開,邢義絕把李碧云放在鋪開的外衣上。
察覺到李碧云的呼吸已經(jīng)幾無,邢義絕心如刀絞,顫聲道:“請救救我?guī)熜??!?p> 女子看了一眼李碧云的氣色,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蹲下身來,伸手搭在李碧云的手腕上,把起脈來。
只是一上手,女子的眉頭便皺了起來,片刻后搖了搖頭:“對不起,他傷得太重了,我無能為力?!?p> 邢義絕腦袋嗡一聲響,一下子抓住了女子的雙臂,大吼道:“你這個庸醫(yī),你說什么?”
邢義絕用力極大,女子只感覺自己的雙臂快要斷掉一樣,臉色都變了。
周圍的壯漢紛紛搭箭上弓,手持長矛對著邢義絕,想進攻,又怕傷到女子,口中怒吼著,說著聽不懂的西域語。
這時阿朵兒輕輕把手放在邢義絕的手背上:“邢大哥,你冷靜一點?!?p> 邢義絕眼中恢復(fù)清明,松開雙手,一臉悲傷的看著李碧云低聲道:“李師兄?!?p> 女子本想發(fā)怒,但是看到邢義絕如此悲傷,心中不免一軟。
回頭用西域語說了幾句話,那些壯漢才不情不愿的收回長弓長矛,但是看向邢義絕兩人的眼神,卻是充滿了不滿。
看著邢義絕不想說話,阿朵兒再次歉意道:“邢大哥心中難受,才會如此失態(tài),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女子搖了搖頭,表示沒關(guān)系。
阿朵兒看著李碧云,不死心又問了一句:“真的沒救了嗎?”
女子遲疑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阿朵兒終究是女子,心思細膩,察覺到了女子這一剎那間的遲疑。
阿朵兒直接道:“姑娘略有遲疑,想來尚有救治之法,何不直接說出來?!?p> 女子臉色微變,站起來就往后退去,邊退邊道:“他傷得太重,已經(jīng)沒有救治之法,你們快些走吧,這里不歡迎你們?!?p> 邢義絕轉(zhuǎn)身看著女子:“姑娘若有救治之法,還請直言,我必有報答?!?p> 女子不言,只是后退。邢義絕那能讓她如意,整個人如獵豹一般躥向女子。
太快了,快到周圍的人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女子已經(jīng)到了邢義絕手中。
邢義絕手掐在女子脖頸上,狠聲道:“說,有何救治之法,不然掐死你。”
周圍的壯漢此刻皆驚慌起來,長弓上箭,長矛在手,圍著邢義絕,眼神恨不得吃了邢義絕,口中大叫著邢義絕聽不懂的西域語。
女子此刻花容失色,沒想到自己一時心軟,竟然落到如此地步??粗狭x絕丑陋的臉,女子嚇壞了,說話都不利索:“我們小宛國有,有一神藥,可以起,起死回生,我這,這就讓人拿過來?!?p> 女子說完快速用西域語言讓侍女把馬車中的那個紫金盒子拿來,主人被擒,侍女驚慌之下,連摔了兩跤才把紫金盒子拿到女子面前。
女子接過紫金盒子,把紫金盒子上的圖形左右轉(zhuǎn)動不同的圈數(shù),紫金盒子才打開。
里面有九處凹陷,但是只有一個凹陷處放著一顆大拇指大小的紫金藥丸,其余八處空空如也。
阿朵兒拿起紫金藥丸,女子眼中閃過肉痛神色。阿朵兒看了看邢義絕,邢義絕看著此刻已經(jīng)沒有呼吸的李碧云,點了點頭。
隨著阿朵兒把紫金藥丸放入李碧云的口中,邢義絕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