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敗露
荷穗驚駭?shù)奶痤^,卻見到一張面具半覆的臉,正是被葉安寧交代暗中跟著的暗月。
折枝憤憤的放下水盆,走過去掰開荷穗的手,郝然在指縫處發(fā)現(xiàn)兩枚綠豆大小的紅色丸藥,細(xì)聞之下還有一股酸澀味。事情敗露,荷穗當(dāng)即面無人色的顫抖著身子跪倒在地。
西配殿孫侍妾依舊在房中靜等著消息,比起第一次出手時的慌張她如今倒是鎮(zhèn)定了許多。
“這次的事可辦圓滿了。”見到掀開簾子進(jìn)來的荷穗,孫侍妾出聲詢問。
“回侍妾的話,那藥丸奴婢已經(jīng)按吩咐投進(jìn)水中了?!焙伤氚字樰p聲回道。
“做的不錯,那你再去……”話還未落,荷穗身后的布簾再次被掀開,門外燕沐云,云庶妃一眾人等正整齊的站著。
孫侍妾駭?shù)耐纫卉?,站立不穩(wěn)的退了幾步,“王……王爺?!惫蚺吭诘厣?,孫侍妾渾身抖如篩糠。
燕沐云冷淡的掃了眼趴在地上顫抖的身影,眼中掠過一絲殺意?!澳闫饺绽锞褪沁@么管教這些人的?”這句話卻是對著身旁的云庶妃所說。
云庶妃急忙跪下身,其余眾人見此也是臉色蒼白的跪倒,“是妾身失察,沒想到孫侍妾竟然做出這樣陰狠的事情,還差點害了葉姑娘,請王爺責(zé)罰?!?p> “今日以后,我不想再見到此人?!闭f完便離開了西配殿。
“王爺!王……爺!”孫侍妾哭的凄厲,卻任其如何喊叫也換不來燕沐云的一絲惻隱。
葉安寧坐在床上曲著膝,蜷著身將下巴挨在膝上,事情敗露了孫侍妾的下場不用猜她也知道,對于殺掉一個時刻想害死自己的人她自然沒有一點心里負(fù)擔(dān)。
只是她沒想到不過是當(dāng)初的一點口角和心中存的一點嫉妒,便可讓孫侍妾狠毒至此,這與她原本打算的在王府安安耽耽的完成承諾,做燕沐云半年丫鬟就走人的想法背離,現(xiàn)在還惹出了這些是非。一想到西配殿其他的人葉安寧不由的一陣頭疼?
“葉姑娘怎么了?可是還有哪里不舒服?”折枝見她神色郁悶,便關(guān)切的問,葉安寧強扯出一個笑臉搖了搖頭。
“葉姑娘不必?fù)?dān)心?!闭壑φf完又湊過來小聲說道,“我聽說王爺讓云庶妃處理了孫侍妾,那害人的荷穗也叫人牙子拉出去賣了?!闭f完折枝很是解氣的一揮拳,“看以后哪個還敢這么壞心害人。”
比起她心中的沉悶,折枝倒是心中暢快的不得了,葉安寧看著折枝張牙舞爪描述著荷穗被抓現(xiàn)行時的表情,不由的失笑。
“笑的那么開心,看來傷好多了?!辈恢朗裁磿r候燕沐云已經(jīng)到了門外,折枝誠惶誠恐的福了身就急忙退了出去。
葉安寧掃了他一眼卻不想說話,“為什么一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不直接來告訴我?!毖嚆逶浦苯釉趯γ娴膱A杌上坐下,盯著偏著臉的某人。
“沒證據(jù)說出去誰信?”她一個初來乍到的隨身丫鬟,隨便安罪名給在王府多年的侍妾?
“我信你便可,別人不重要?!毖嚆逶瓢詺獾脑捳鸬娜~安寧直接啞口無言。
“以后不許再去冒這樣的險?!比舨皇悄菍O侍妾不夠聰明,被葉安寧料準(zhǔn)了如果聽說她沒事,肯定會再動手。假如換成更有心機(jī)的人,一次不成便停手蟄伏再等時機(jī)出其不意下手,誰又能知道會不會真的被其得手。
想到有這個可能,燕沐云心中就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葉安寧很是意外的看著燕沐云,“你……你……”
燕沐云好笑的看著葉安寧呆呆的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己?!澳阆胝f什么?”
“我說……你,你不會喜歡……我吧!”就算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呸呸呸,是上輩子自己沒談過戀愛,也見過人家談戀愛。自己不過是個隨身丫鬟的角色,哪里夠的上讓堂堂一個王爺如此維護(hù),且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思來想去除了這個可能,葉安寧也想不到別的。
燕沐云劍眉微微一挑,站起身走至葉安寧跟前,俯下身看著她,“你不如猜猜看?”
“咕?!笨粗阱氤叩目∧槪~安寧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腦子里躥過“秀色可餐”幾個字,當(dāng)即搖了搖頭摒棄雜念。
“猜對了如何?猜錯了如何?”
燕沐云神秘一笑,那笑容好看的閃得葉安寧一陣眼暈。
“猜錯了你便賣身瑞王府終身為丫鬟,猜對了……”燕沐云起身不再說。
見燕沐云離去,有些失了神的葉安寧拍了拍如擂鼓般的胸口,大喘了一口氣。
猜對了什么呀?猜對了以身相許么?
“噗……”被自己突然躥出腦袋的想法嗆到,不對不對,肯定是她想多了,葉安寧自我安撫。雖然在前世自己是個光棍,可今世的這具身體,到底也是做過別人的妾氏,他堂堂一個王爺……這太扯了。
葉安寧心中有些自嘲的呵呵一笑,當(dāng)即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排除腦海,她現(xiàn)在的目標(biāo)就是盡快在京都找到一處合適的莊園,再將南笙夜和云曦幾人接過來,再轟轟烈烈的開展她的“事業(yè)”。愛情什么的,最討厭了!
珍宴樓的美食被稱為京都之最,加上樓內(nèi)裝飾奢華,消費高昂,一直很受各達(dá)官顯貴們青睞。此刻珍宴樓三樓的一間雅間內(nèi),若大的圓桌上珍饈美食擺了一桌,落坐的卻只有趙王與碩王兩人。
“稟王爺,瑞王爺派人來說府中有事,今日怕來不了了,誠王爺說今日身體不適,恐怕也無法過來。”一名侍從躬身在雅間門口回話。
“知道了,退下吧?!壁w王自臻了一杯酒輕酌了一口,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嘁,誠王那德性,八成是在府中賞舞作樂,說什么身體不適。”坐在一旁的碩王也自倒了杯酒。
“不過燕沐云說府中有事,四皇兄可知是何事?”
趙王放下酒杯見他一副神秘的樣子,“看來六皇弟已經(jīng)讓人打探清楚了。”
碩王嘿嘿一笑,“別說四皇兄沒在瑞王府外安排人手,我這不過是一點微末計量?!闭f著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白蛉找估飶娜鹜醺情T處抬出個人,應(yīng)該是王府中的一名侍妾?!?p> “堂堂王府處理了一名侍妾也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壁w王隨意笑道。
“四皇兄又不是不知道,瑞王府上的那些侍妾基本都是咱們那位父皇賞的,如今隨意打殺了,你說父皇會怎么想?”
趙王夾了塊八寶酥酪自顧著吃著,“那又怎樣,父皇到底也不敢將瑞王府如何。”
碩王話語哽了哽,撇著嘴有些不甘心的皺起眉頭,嘀咕道:“你說父皇倒底在擔(dān)心什么?雷霆軍已經(jīng)廢了,先瑞王過世了這么多年,現(xiàn)在瑞王府有的也不過百來個暗衛(wèi)而已,就一個燕沐云還能翻出什么浪來!還不如早早除去了安心。”
趙王冷笑一聲,“六皇弟莫不是忘了西北王?!?p> “四皇兄說的是五皇叔?自封了藩地這么多年他也就回過京都一次,山高路遠(yuǎn)父皇還擔(dān)心他?”
“咱們這位父皇的心思誰又能明白,不該我們知道的,我們便少問?!?p> 碩王抿著唇拍了拍桌子,“父皇的心思確實難懂,就說這次北方多地遭遇雪災(zāi),父皇竟然派勤王去負(fù)責(zé)此次賑災(zāi)的事宜,可若論起整頓這種災(zāi)后的經(jīng)驗,怎么也該是四皇兄你去才是!朝中一大半的大臣也是舉薦的四皇兄,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p> 趙王低斂的眸子閃過寒光,沉聲道:“父皇自然有他的計較,既然選了皇長兄,那必然是覺得皇長兄更合適。”
“可是……這做好了那就是政績一件,乞不是白白便宜了他?!贝T王還想再說,卻被趙王抬手示意打住。
“便宜了他?那也得他做得好才是!”趙王站起身,目光穿過窗口望著外面,嘴角揚起一抹陰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