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林清森扯到醫(yī)院外花壇旁的座椅上,剛下過雨,天空湛藍無云,紅色黃色相間的落葉被打落一地,鋪滿了花壇和四周,踩上去軟乎乎的。
我不知道說什么好,干脆玩起了腳下的落葉,林清森竟然也沉默地看著我腳晃來晃去,踩東踩西。
氣氛從未有過地尷尬,我轉(zhuǎn)過頭,欲開口,林清森倒先說出來了:“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我搖搖頭,從兜里掏出一個棒棒糖,遞給他:“沒有,請你吃棒棒糖,水蜜桃味的,可甜可甜了,別氣啦。”
他的眼框突然變紅了,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我看的不真切,用棒棒糖輕輕戳了戳他的手背,林清森轉(zhuǎn)過臉去。
許久,回過頭來,又恢復了往日清俊的模樣。
我把糖塞給他,沖他做了個鬼臉:“我小時候脾氣可大了,一生氣,我媽就用這招哄我,時間久了不管用了,不過你是第一次,應(yīng)該還有用?!?p> 他微微嘆了口氣,拆開糖紙,放進嘴里,一張臉被撐的有點鼓鼓的,像個漂亮的小倉鼠。
“論文記得寫,下周一就要交了吧?!被謴蜕裰堑哪腥肆ⅠR冷血了。
我不滿地哼哼道:“知道了,知道了,我走了,你也注意身體,每次都有紅血絲?!?p> 不再看他什么反應(yīng),我奔向齊絮等我的方向,離開了醫(yī)院。
他顯然抗拒他媽媽的事,齊絮給我出的餿主意又沒有用場了,我得好好想想其他辦法。
等我天昏地暗地度過論文月后,已經(jīng)快要入冬了。
學校里的闊葉全都掉光了,氣候意外的有些干燥,我的化妝水快用沒了,想要喊齊絮一起去商場,奈何她醉心約會,無暇管我,我只好一個人孤零零地跑去商場。
離學校最近的一家凱德mall,我站在柜臺前,挑挑揀揀,綜合各方面的因素,最后根據(jù)價格……選擇了最便宜的入門級補水套裝。
去收銀臺交錢時,隔著三米,我看到了林清森。
他一身黑色的衛(wèi)衣,褲子帽子鞋子全都是黑色,跟我平常見到的他全然不同,一副生人勿近的氣息。
最重要的是,他身旁站著一個同樣穿著黑色過膝裙的女孩,栗色的卷發(fā),戴著墨鏡也擋不住她的貌美無雙。
我呆愣愣地看著林清森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遞單子,刷卡。
一步一步,我慢慢地挪到收銀臺旁,死死盯著他,我不想哭,可是眼淚它太不聽話了,自己就流了出來。
“騙子,之前都是騙我的。是不是看我蠢,逗我玩的。”我委屈極了,抹著眼淚,控訴道。
那個女孩摘下眼睛,疑惑地望著我:“你是?”
她長的非常美艷,甚至有傾城之姿,她的發(fā)問像一盆涼水潑醒了我。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唐突了,說到底,我……我們倆也什么關(guān)系都沒有,對不起,你們忙?!蔽夷藘砂蜒蹨I,轉(zhuǎn)身跑出去。
身后傳來那個女孩的驚呼,沒跑兩步,我就被一雙纖細卻并不柔嫩的手拉住了,我感覺到那雙手的虎口和指腹有繭子。
“別跑呀,你是清森的同學嗎?你好,我是江呦呦,是清森的表姐?!彼⑿Φ乜粗?。
我才看清這個女孩的面容,我以為齊絮已經(jīng)夠美了,沒想到,她比齊絮遠要奪目得多。
一雙桃花樣的雙眼有一點點淡淡的煙色,膚色白里透紅,鼻子挺翹,像個精雕細琢的瓷器。
我垂下頭,有些自卑。
又突然想起她說是林清森的表姐,抬起頭。
大概是我的鼻涕眼淚一臉,她看著我撲哧笑了出來:“看來是個不一樣的同學,今天我剛回來,清森陪我逛街,沒想到讓你誤會了?!?p> 她的語氣很友好,音色卻有些冷然,像一個冰美人。
我看到林清森向這邊走來,這個叫江呦呦的女孩又開口解釋:“后天是清森的生日,我也是趁機給他挑個禮物。”說完,她還沖個眨巴了下眼睛。
我頓時默了,幸虧是表姐,不然我一毛錢的勝算都沒有。
“可是他生日不是在年底嗎?”難道我的資料有誤?
江呦呦飛了我一個你不懂的眼神,告訴我:“那是身份證上的,不對,后天才是他生日?!?p> 說完她沖我招招手,便走了。
我看到林清森,有些別扭,丟死人了,便一直盯著自己的腳不敢看他。
“你沒事吧?我看看?!八焐显儐?,卻已經(jīng)抬起了我的下巴,拿出手帕擦拭著我的眼淚,一股木香味飄來。
我抽噎著,鼻涕眼淚都蹭到了他的手帕上,問他:”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還是個精致的豬豬男孩。”
他一臉噎住的表情,無奈地嘆道:“小孩子心性?!?p> 我沒臉再見他,扯過他的手帕,小聲說:“我洗了還你?!?p> 便飛速跑了……留下林清森一個人站在那里,手里空蕩蕩的。
回到宿舍,我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窩了一下午,直到齊絮回來才重見天日。
“齊絮,我傻13了……我把林清森表姐認成他女朋友,還……”
聽我說完來龍去脈的齊絮笑得前仰后俯,還一個勁偏題問我江呦呦到底有多美。
我氣得給她扔了一個枕頭過去,她轉(zhuǎn)了個圈接住,面色恢復正經(jīng),跟我說:“你別裝了,你想什么我能不知道,我猜你早就想好林清森生日送他什么了,心里恐怕預(yù)演一百遍了吧?!?p> 被拆穿心思的我又扔了一個枕頭過去。
她說得對,我確實想好了,我想去甜品店親手給他做一個蛋糕,然后送到他手邊,看著他許愿,自己也偷偷許個愿。
美好的后天迅速到來了,帶著我親自設(shè)計制作的蛋糕,我又把自己化成小“壽桃”,和蛋糕一起去見林清森,等著被“吃”。
早早在一家西餐廳等著的齊絮和于啟,已經(jīng)提前將那里收拾好了。
“清森去醫(yī)院了,還沒到,等會兒吧。”于啟對我說。
我擺擺手,不以為然:“我知道,他告訴我了,我等他。你們餓嗎?要不先吃?“
我象征性地問了問,齊絮當然也順著我拒絕了。
終于等到林清森來,他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手里還拿著一個紙袋子,他拿起了一杯酒:“對不起,來的晚了,我先喝了?!?p> 有點兒社會……
我將蛋糕打開,雖然我一看高數(shù)就想睡覺,但手工這方面可能頗有天賦。
瞧瞧這蛋糕裱花,多么熟練逼真;瞅瞅這生日快樂四個字,多么行云流水。
我將一個2,一個0插在了蛋糕上,20歲的林清森,20歲的少年和少女。
他的身上還有醫(yī)院消毒水的味道,但絲毫不印象他干凈俊朗的氣息。
外面下了雪,他的眉毛沾上了雪,隨著蠟燭被點著,雪融化變成水,滴到桌子上。
“許愿吧。”我殷切地看著他。
他的眼睛有些紅,林清森閉上眼睛,過了很久才睜開,我不知道他許了什么愿望,但我的愿望是能和他在一起,會實現(xiàn)的吧?
在喜歡的人的生日上許這樣的愿望,一定會實現(xiàn)的。
許完愿,到吹蠟燭的環(huán)節(jié)了,齊絮又想出了一個歪點子:“你們倆一起吹,20,不得2個人一起吹啊,來,一起一起。”
我湊到蠟燭旁邊,猛吸一口氣,狠狠地吹出去,想一次性全吹滅。
這時,恰巧身邊經(jīng)過了一位同學,大步流星,走路帶風……
意外,總是猝不及防地發(fā)生……
我也不知道,一個小蠟燭的火怎么會那么那么大。
火苗沖著剛準備吹蠟燭的林清森飛去,他的衣領(lǐng)頓時被燒了。
我尖叫一聲,拿起手邊的水杯,一把潑到他的衣服上。
沒想到,光顧著他了,我卷起袖口的裸露的胳膊一下子碰到了還在張狂燃燒的蠟燭上,燒傷了。
林清森顧不得自己,拉著我就沖到洗手間。
奔跑途中,我不禁發(fā)問:“為什么?我倆的緣分總是在這種事情上呢?”
長安喵寶
慘兮兮的數(shù)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