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又讓他逃走了。蘇璃玨暗自一跺腳,不過此番也不算是全無收獲,那個人面獸身的圖騰說不定就是十里堂的突破點。
蘇璃玨正在心里暗暗想著,突然手腕上佩戴的玉鈴鐺清脆作響,這是自許螢靈突然駕臨蘇府找她后,她臨時起意去秦掌柜那要來了一對玉鈴鐺,這在尋常百姓眼里算是新奇的稀罕物,但在兵營里卻是相互聯(lián)絡的尋常之物。一對玉鈴鐺分為子母兩個,搖響子鈴鐺時,不論相距多遠,母鈴鐺也會隨之作響,蘇璃玨便將子鈴鐺給了鳶兒作聯(lián)系之用。
如今,玉鈴鐺響起,必是鳶兒有要緊的事要叫她回去。
蘇璃玨一個輕躍,沿著小徑回了蘇府,待見到鳶兒時,只見她眼淚漣漣,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惹人憐惜。
“發(fā)生什么事了,誰欺負你了?”蘇璃玨知這丫頭向來怯弱,定是又在哪受了委屈。
鳶兒擺擺手,夾著哭腔的話語說得含混不清:“三小姐,不…不是奴婢,是二夫人被大夫人訓斥了一番,鳶兒在一旁聽著都替二夫人不平?!?p> 又是慕如氏來故意滋事,想必是上次給她兩個女兒的教訓還不夠。蘇璃玨在心里想道。
“三小姐,”見蘇璃玨沒有回話,鳶兒繼續(xù)說了下去,“二夫人知您今年也快年滿十五了,便操心著您的婚事,恰巧聽說怡親王府的生母—青貴人給長陽城里適齡的權貴富商家的小姐們都發(fā)了請柬,邀請來府里小聚,雖未言明,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要給怡親王選妃,怡親王在長陽城可是赫赫有名的仙逸公子,誰家女子不想嫁他,二夫人也覺著這是好事,正要去與大夫人商量去王府的事,誰知大夫人竟當著二夫人的面將給您的請柬撕掉了,還說…”
鳶兒的聲音低了下去,支支吾吾不再開口,其實不用她說,蘇璃玨都能大致猜到慕如氏會說些什么,無非就是拿著佳氏的出身來說事,定是些污穢不堪的語言。
“撕了也罷,反正我也不想去什么怡親王府?!碧K璃玨不以為然地攤手道。
“三小姐可被說什么氣話,若能被怡親王看上,選作怡親王妃,那可是天大的榮耀,”鳶兒一臉焦急地勸道,“再說三小姐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替二夫人想想,二小姐一直傾慕于怡親王,若此番讓二小姐被選作了王妃,那二夫人在大夫人面前更得卑躬屈膝了?!?p> 蘇錦毓欽慕百里陶然,蘇璃玨回想起當時在府中蘇錦毓看百里陶然的那一眼,當時尚未覺得,如今細細回想起來還真是情意綿綿。
“我雖不屬意怡親王,但既然蘇錦毓喜歡,我便去一趟王府攪黃了她的心思?!碧K璃玨慵懶地說道。
見蘇璃玨答應下來,鳶兒的臉上總算有了半分笑意,可倏然她又想到一個問題,便問道:“可是請柬已經(jīng)被大夫人撕掉了,我們還怎么進去呢?”
“笨,”蘇璃玨輕叩鳶兒的腦門,說道,“我們不從正門進去便是?!?p> 鳶兒還想再問,但見蘇璃玨一臉倦意,便住了嘴,乖乖地替蘇璃玨放好熱水,伺候蘇璃玨沐浴更衣。
蘇璃玨將自己身子浸到沐浴桶里,僅露出兩個雪白的胳膊,她伸手將沐浴桶里的玫瑰花瓣捧到手心,是不諧世事地一吹,這番模樣將同為女人的鳶兒都看呆了,世人都說蘇錦繡絕美傾城,可在她看來,自家小姐一點都不必蘇錦繡差。
“鳶兒,”蘇璃玨喚住還在呆愣中的鳶兒,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此番去怡親王府,免不得各位美人一番爭奇斗艷,那蘇錦毓既然屬意怡親王,必定是想在宴會上脫穎而出,你可知屆時她將準備獻什么?”
鳶兒冥想了一會兒,才說道:“自打請柬送到府里,二小姐便將自己關在了閨閣里,只是經(jīng)過時隱隱聽到有絲樂之聲傳出?!?p> 絲樂之聲。蘇璃玨陷入沉凝,青貴人當年便是在月下,以一曲美妙的清平小調(diào)吸引住皇上的目光,才乘上鳳欒春恩車,由一個低賤的奴婢一路平步青云被封為如今的貴人,據(jù)說被賜行宮后,行宮里時不時還響起天籟般的絲樂之聲,可見青貴人對于聲樂是極為喜歡的,蘇錦毓一定是想投其所好,借此得到青貴人的青睞。
鳶兒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順口說道:“前日,有個小藥商給老爺送了一本叫什么仙曲的絕本,二小姐看到后很是開心,硬是跟老爺討了去?!?p> “琉璃仙曲?”
“對對,就是這個名?!?p> 敢情蘇錦毓是要借著失傳已久的琉璃仙曲來技驚四座,而我蘇璃玨卻偏偏不順她的意。蘇璃玨暗自在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