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蕭所說的好東西,是指在京郊城外的一處山腰平臺處,被架在果木炭上烤的金黃油亮的一只野山羊。
羊肉姜千嬌自然是吃過的。
不過她吃的做法都是精細雅致,類如什么牛乳燉羊羔,金針羊肉蒸餃,栗子燒羊蹄之類的,被裝在漂亮名貴的碗碟里,用金箸銀筷慢慢品嘗。
像這樣幕天席地的烤上一整只羊的粗狂做法,別說吃,她連見都沒見過。
秦蕭來時,便揮退了下人,自己則站與炭火架前,挽起袖口,親手烤制起那只羊來。
這樣的事,原本與他高高在上的身份極為不相配的,可當他站在那里時,長身玉立,眉目清淡,仿若置身與煙熏火燎之中的世外仙人,連刷油撒鹽的動作看起來都賞心悅目的很。
姜千嬌坐與一旁的紅木案幾邊,吃著水晶碟里堆的滿滿當當?shù)拇蠹t櫻桃,瞧著秦蕭的動作,只覺得好奇又新鮮。
“秦將軍。”
她軟軟的笑道:“你這般好手藝,若是不當官兒,去開酒樓,想必定能名動天下,財源廣進,成為我朝首富呢?!?p> 秦蕭正拿了匕首,從已經(jīng)烤的焦黃酥脆的羊肉上一片片的往下割,聽了姜千嬌的戲言,側(cè)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開口。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名動天下,富可敵國了,用不著去開什么酒樓。”
姜千嬌咳了聲,伸手又拿了一顆櫻桃,正襟危坐的點頭。
“將軍說的是?!?p> 秦蕭放下刀,端了那盤冒著熱氣,香氣四溢的羊肉片過來,在姜千嬌案幾前面席地而坐,取過八珍食盒里的荷葉餅,慢條斯理的把羊肉放在了上面,配以黃瓜絲,甜面醬,細細的卷了起來,遞給了她。
“我只會為你一個人下廚?!彼宓挠终f道:“所以開酒樓的事,你就不用再想了。”
姜千嬌嘴里的一顆櫻桃,倏地一下就咬碎了。
殷紅的汁水從嘴角漫了出來,沾染的粉嫩唇瓣上紅潤一片,濕漉漉的惹人遐想無暇。
舌尖上隱隱傳來一陣刺痛,大約是不留神咬到了。
“我剛才是說笑的?!?p> 她拿了手帕捂著嘴,連帶著臉上的一抹莫名的紅暈也悄悄遮住,聲音軟軟糯糯的。
“將軍不用這么認真吧?”
“哦?”
秦蕭暗瞇起一雙眼,定定的看向姜千嬌,嘴角勾起一抹細薄淺笑,語氣微涼。
“姜小姐素日里,都是同別人這么說笑慣了的嗎?那我又怎知,你哪句話是真,哪句話為假呢?”
他這笑容太過詭異,看的姜千嬌無端端的有些眉心發(fā)顫。
對于其他人,她也許能憑借自己的聰慧,猜透一二,可對于秦蕭,她至今都看不透。
他的性子可以說是清冷淡漠,也可以說是陰晴不定,她根本猜不出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的一切,對她來說,都是個迷。
可是這個迷,卻沒有讓她知難而退,反倒是越發(fā)的吸引她,讓她不自覺的就想多了解他一點,離著那個謎底再近一些。
“我沒有同別人說笑慣了。”
她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眸,聲音有些低。
“你又不是外人?!?p> 秦蕭微微挑起了眉梢。
姜千嬌的回答顯然出乎他的意料,他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角,拿過姜千嬌白玉似的一只手,將那卷好羊肉的荷葉餅放了上去。
“嘗嘗。”
他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了幾分。
“再不吃,就要冷了。”
熱騰騰的香味盈盈繞繞的直往鼻子里鉆,令姜千嬌暫時忘了腦子里的紛亂思緒,直接拿起來就咬了一口。
好吃!
皮脆肉嫩,肥而不膩,再配上那軟綿白細的荷葉餅,一口下去滿嘴酥香,回味無窮,直恨不得讓人把舌頭也給吞下去。
姜千嬌吃的很滿足。
一連三個羊肉卷餅下肚,她才頂著一張油亮小嘴,忍住飽嗝向秦蕭擺手。
“不,不用再給我了,吃太多了······”
素來她為保養(yǎng)身材,三餐皆有定數(shù),絕不會過量,像這樣撐得發(fā)慌的時候還真是第一次。
不過,這感覺,還挺不錯的。
“多嗎?”
秦蕭慢條斯理的拿起桌上的帕子,替她擦拭著嘴角的油光,勾了薄唇道:“多吃點好,你太瘦了,抱著硌手。”
姜千嬌顫了顫眼睫,差點又沒咬了舌頭。
栗子好吃
姜千嬌:瞎說,我哪里硌手了? 秦蕭:來來來,我摸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