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如嫁給我
姜千嬌的雙手被他牢牢壓著,整個人都籠罩在陌生男人冷冽而危險的氣息之中,心頭的恐懼密密麻麻的攀爬而上,不顧一切的掙扎了起來。
“放開我!我已經(jīng)定過親了!你這是強奪人妻,是犯律的!”
此話一出,秦蕭倒是頓了一頓,視線在姜千嬌如花似玉的臉龐打了個轉(zhuǎn)兒,淡淡的輕笑一聲。
“哦?那你的未來夫君是誰?。俊?p> “他,他叫柳云霄?!?p> 姜千嬌盡量維持著語氣的冷靜,讓它聽起來沒有那么顫抖。
“這是我祖父生前親自給我定的親事,你若是不信,我家里有文書和信物為證,拿來給你一看便知?!?p> 秦蕭一時并未說話,他就那樣目光深沉的俯視著懷中的嬌美女子,許久,才輕輕勾起了唇角。
“不必看了,我相信你。”
姜千嬌剛稍微松了口氣,卻又聽到秦蕭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不過這柳云霄你是嫁不成了?!?p> 嫁不成?
他這是什么意思,是還不打算放過我嗎······
姜千嬌的心中頓時又是一跳,嬌艷欲滴的紅唇都因害怕而有些失了血色,微微泛著白。
秦蕭暗瞇起一雙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你別誤會,我說你嫁不成柳云霄,并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
他俯身湊了過來,在姜千嬌小巧秀麗的耳廊旁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柳云霄,他已經(jīng)死了?!?p> 死了?
姜千嬌錯愕的睜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秦蕭。
“他不是在江北流放嗎?你怎么會見過他?”
秦蕭松開了她的雙手,挺直了身子,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你難道不知,寧王殿下的封地,就在江北嗎?”
對啊,秦蕭是寧王的義子,自然是在江北生活多年,見過柳云霄,也不是沒有可能,再說,他也沒必要編出這樣的謊話來騙她。
姜千嬌一時覺得自己心情有些復(fù)雜。
她跟柳云霄其實也只有幼年的那一面之緣,并無什么青梅竹馬的情感糾葛,幾乎與陌生人無異。
可到底是自己掛名了許多年的未來夫婿,想起模糊記憶里小少年那溫和的笑意,乍一聽到他死了,她還是有些難過的。
“柳公子他······他是怎么死的?”
“病死的?!?p> 秦蕭的口氣云淡風(fēng)輕,似是說著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
“染了風(fēng)寒,無錢醫(yī)治,死在了街邊陋巷,連副棺木都沒有,就那么一張草席卷著,埋在了亂葬崗上?!?p> 竟是,死的這么凄慘嗎?
姜千嬌低低的垂下眸子,長睫微顫,在細如白瓷的眼下皮膚上,投出一塊小小的陰影來。
“你在替他難過?”秦蕭低笑一聲,語氣里有著明顯的諷意。
“這種罪臣之子,哪里配的上你丞相千金?想必你們姜家也是巴不得他死在外頭,好名正言順再替你另覓佳婿吧?要不然,也不會把你拖到現(xiàn)在都不出嫁了。”
姜千嬌的手,在袖子里暗暗的攢緊,她抿著唇,沉默了半響,卻是突然抬頭,眼角紅紅的直視著秦蕭。
“我知道你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樣,覺得我們姜家嫌貧愛富,冷漠無情,可我們能怎么辦?丞相府里里外外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行差踏錯一步就會萬劫不復(fù)!當(dāng)初祖父不過是讓人偷偷給柳家送了些盤纏吃食,彈劾謾罵他老人家的奏折,就堆滿了陛下的御臺!為了守住與柳家的婚約,不做那背信棄義之人,我們家遭受了多少非議!父親他在朝上又被人明里暗里攻擊詬病了多少次!”
姜千嬌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豆大的淚珠兒從眼眶里滾下來,沁濕了胸前織花軟緞的衣裳,楚楚可憐的猶如一支雨后芙蓉。
“是,我拖到這個年紀未嫁,的確是家中想讓我另覓佳婿,可天下有哪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得個好姻緣,一生富貴順遂?憑什么我爹娘這么想就是錯的?就該被人罵無情無義,刻薄寡恩?憑什么!”
她的聲音天生的嬌軟綿柔,即便是如此激動憤慨的話語,從她嘴里說出來,卻依舊是婉轉(zhuǎn)動聽,悅耳的很。
秦蕭就那么看著她,久久不動,直到她抬起手背去擦眼淚時,才微微俯下身,伸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另一只手卻是輕撫過那濕潤的眼角,替她慢慢的拭去了淚珠。
“你說的不錯,父母自然是希望自家女兒能嫁個富貴權(quán)重的如意郎君,這倒也是人之常情?!?p> 他的指尖在姜千嬌的臉頰上輕輕的摩挲,感受著美人那嫩滑凝脂的美好觸感,低頭勾著唇角,向她靠的越來越近。
“你們家想找的佳婿,我倒是挺合適,不如,你嫁了給我吧。”
姜千嬌看著他俊美的五官在眼前不斷的放大,猛的意識到他是想過來親她,頓時把眼淚都嚇了回去,倉皇著就要朝后退。
可背后頭是博古架,根本無路可退,驚慌之下她的手在架子上胡亂的抓了幾把,想要抓件東西去砸這登徒子,可機緣巧合之下,也不知碰到了哪兒,博古架竟是緩緩而開,露出了里面的暗門來。
找到了!
姜千嬌驚訝之下,隨即是慶幸,急急的對著秦蕭說道:“你答應(yīng)過的,我?guī)湍阏业矫苁野蹈瘢憔头胚^我的家人,君子一言九鼎,你可不能反悔。”
秦蕭斂下眸中笑意,淡淡道:“那也得等我進去察看之后再說,誰知道姜小姐是不是亂找個空屋子敷衍我呢?”
姜千嬌一噎,憋著一口氣,咬了牙道:“那我現(xiàn)在就同你一起進去,看個明白可好?”
秦蕭看著她眼中那通紅的幾縷血絲和掩飾不住的倦色,便知曉她昨晚定是一夜未睡,擔(dān)驚受怕的直到現(xiàn)在。
他自認為從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可不知為什么,遇到她,這堅如磐石的一顆心,卻是微微有些松動了。
“你留下,不許跟進來。”
“我······”
姜千嬌剛欲反對,整個人卻被秦蕭攔腰抱起,放到了書房窗邊的一張榻椅上。
“你干什么!”
她驚恐的睜大了雙眼,掙扎著就要爬起來。
“別碰我······”
話未說完,身前已是被秦蕭連點兩處穴道,眼一黑,軟軟的就倒了下去。
秦蕭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彎腰輕柔的蓋在了她的身上。
“睡吧。”他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