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姐妹情深
那日游月從絡(luò)腮胡和寒朔那里聽到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但她不打算告訴將離和花若。
如果那是真的的話,看來她有必要前往縹緲軒一趟了。
除此之外,她還意外在酒桌上碰見了花若。那時正值生意火爆,田子坊的員工都被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其他院有一個貴客房間人手不夠,于是臨時拉來了游月充數(shù)。
花若穿一身火紅長裙,上面布滿了顏色鮮艷的大朵印花,正巧被人叫了一聲,輕輕側(cè)過頭去,露出一段雪白的細(xì)頸。
田子坊員工夸張得過分的服飾在她身上非但不像普通人一般慘不忍睹,反而煥發(fā)出了一種別樣的美。
花若本就愛穿紅,她皮膚白,紅色趁得她更加明艷動人。只是在魔界時即使穿紅,款式也較為簡單素雅。比不上今日一見來得驚艷。
說到此處,不知是魔族審美還是怎么,魔族人不太穿花,所以大家平時里穿的總是純色或者印有暗紋的。
更可怕的是自己在魔界待久了,審美也日漸同化,對此霧夜安慰她:“你就當(dāng)這是魔族低調(diào)的奢華。”
她低頭望了望霧夜那存在感極強(qiáng)的小皮靴,最終還是決定持保留態(tài)度。
“游月?”花若同時也看到了她,對她做口型。
她用力地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找個地方說話。
花若果然懂了她的意思,面色如常地和旁邊的女孩說了幾句什么,然后就自然起身向外走去。
她們找了個走廊拐角的陰影處,終于一下子松下了這幾天緊繃的神經(jīng)。
游月問:“第一天打傷了好幾個人的是你吧?”
“嗯。”
“后來呢?聽她們說你后來就沒鬧事了,寒朔對你做了什么?”
聽到這個名字,花若的表情忽然變了。
她用力死死咬著牙,一字一頓道:“出去以后,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p> 雖然游月知道寒朔不是個好東西,但沒想到花若居然恨他如此之深。
為了折磨他們使這些手段,游月也的確對寒朔有不滿——表面看來只是懲罰性地讓他們來打工,但田子坊的客人哪有那么規(guī)矩?一有不慎,說不定就真發(fā)生些無法挽回的后果了。
聰明如寒朔,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工作背后的風(fēng)險,但他并不點(diǎn)破,或者是他的原本用意就是這樣。
他是堂堂妖族龍宮太子,他們是惹了他不開心的魔族小角色,他用不著在意他們的想法。只要他解氣,他們死活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溫和的笑意下盡是不屑,原來他們這些人在他看來命如螻蟻。
如果她也有主角逆襲的命,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以后遲早是要討回來的。但隨之而來的又是深深的自嘲,現(xiàn)在的她拿什么去報復(fù)他呢?
眼看著花若一副信誓旦旦要將寒朔碎尸萬段的樣子,游月也無法說些喪氣話,但她心里知道,要公道這樣奢侈的劇情,終究是她們現(xiàn)在無法擁有的。
“不說別人了,”游月笑著扯開話題,“新工作怎么樣?”
“唉,我跟你說真是氣死了,那些顧客都腦子不正?!被ㄈ艄怀晒Ρ或_走了注意,鼓著臉道,“本姑娘賣藝不賣身啊!”
游月對此深有同感,自從鯰魚怪人群中初次見她,就再也難以忘記她迷人的眼睛,從田子坊北苑能直直追到南苑,甚至還大放厥詞:
“游月姑娘真是調(diào)皮呀,我下一次一定找到你~”。
找什么呀,下次她會直接把他吊起來打的。
在田子坊待久了,她都快忘記自己曾經(jīng)是個武力挾持男主角的暴躁老姐了。
“而且還有那個——”
說到這里花若又詭異地停頓了一下:“寒晦?!?p> 聽到這個名字游月倒是有些訝異,她對寒晦的印象還初步停留在第一次見面就暴力制服了正激情飚戲的她們,還把她們關(guān)進(jìn)地牢。
“他怎么了?”
花若又頓了頓,臉頰漲得通紅。
“他就是個呆頭鵝,反正,反正氣死我了!”
講道理,雖然寒晦帶給游月的回憶并不怎么美好,但她也清楚大鬧龍宮大殿這事確實(shí)是她們?nèi)钡略谙龋螞r在那個禽獸不如的寒朔襯托下,正直單純的寒晦真是顯得靠譜極了。
“他怎么氣你了?你和他發(fā)生什么了?”
花若正努力地組織措辭,忽然想到什么,瞪了游月一眼:“還不是你胡謅的那什么身孕的事!”
“他說我懷有身孕還被寒朔逼來田子坊工作,非要向我道歉,我看見他這張和寒朔差不多的臉都煩死了,怎么可能還忍受的了他在我耳邊啰里八嗦……”
寒晦和寒朔不是一邊的嗎?她還以為這事寒晦知道的,難道這幾個龍宮兄弟之間也有一段秘史隱情?
花若接著碎碎念:“我說你要是個男人就別唧唧歪歪,光明正大地來一場,輸了就趕緊滾出我的魔法城堡?!?p> 游月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然后呢?”
“我就和他打了一架?!?p> 游月對這件事詭異的發(fā)展無力吐槽了:“那你豈不是被他給打流產(chǎn)了?!”
……
游月努力回憶起當(dāng)日牢房外那張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正直俊臉,覺得莫名喜感。
“技不如人,輸了唄?!被ㄈ魧Υ说故呛芴谷?,“結(jié)果他跟個狗皮膏藥一樣黏上我了,每天跑來我工作的地方,害得我都不能好好工作了,你說煩不煩!”
“你這么討厭他,把他趕走不就行了嗎。”游月奇了,這姐們天不怕地不怕,在魔界可是連霧夜都敢光明正大嫌棄的主。
“也,也沒,總之發(fā)生了一些事,”花若又結(jié)巴了,眼神飄忽不定的囁嚅道,“我又打不過他……”
……
游月樂得一拍大腿:“我怎么覺得你們這是歡喜冤家呢?!”
花若:“……你這話聽著怎么這么耳熟?!?p> “你們兩個不打不相識,然后鬧著鬧著就對彼此動心啦!”
花若又道:“怎么可能!這個呆子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p> 游月裝成一副算命的語氣,煞有介事道:“所以這才是命運(yùn)的捉弄嘛,兩個互相討厭的人某天就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唄~”
“全魔界,全三界,我喜歡誰也不可能喜歡他!”
游月笑得猶如一朵迎風(fēng)綻放的菊花:“寒晦,花若喜歡誰也不可能喜~歡~你~”
“好啊,你居然敢拿我打趣!”花若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熟悉的語氣出自哪里,迅速擼袖子。
眼看架勢不對,花若這幾天憋得應(yīng)該挺久,萬一真鬧起來沒輕沒重又打壞什么東西,她的下半輩子真要交代在這了。
游月腳底一抹油,果斷開溜,遠(yuǎn)遠(yuǎn)地還回頭高喊了聲:“等我和魔尊大人破鏡重圓的時候,請你們小兩口吃喜糖啊~”
……
……
游月不知道的地方,一個正在侍從環(huán)繞下踏進(jìn)門里的黑色身影忽然頓了頓。
“大人,怎么了?”
……
“沒事?!?
一了了白了
游月和花若的塑料花姐妹情誼——虛偽,而永不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