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屹從扶余驛宮出來直奔宮中,回到了宮中天已晚,早已有人傳來了田臣相的話了,他唇畔笑意一勾,全不在意,反倒更加添加了他勢在必得之心。
苻屹從靈前敬了香火,回到了世華殿中陪著田幗。
田幗不想苻屹多想,不問今日去扶余驛宮的事,也不提婚事;苻屹也不多問。
飯后苻屹回晉平宮的側(cè)殿安歇;覺得只是飯后沐浴更衣,喝了回茶,天就近子時。
晉平宮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田幗也已睡下。
苻屹看了會書仍睡不著,書中每個字都認(rèn)識,卻無法入腦中,滿腦子想念雪舞。
苻屹合上書帶著林固,從晉平宮準(zhǔn)備去西宮靈前。
后宮與前庭的間隔永澤門已經(jīng)緊閉,苻屹的轎輦無法經(jīng)過,下轎他帶著眾太監(jiān)從側(cè)門出。
走過正華門時,看到高階之上的太極殿中透出燈光。
“皇兄?”
子夜了,這個時辰,不禁讓苻屹有些疑惑。
苻屹對苻峻心中是生氣的:自登基以來,苻峻就未來過靈前,連匆匆燒柱香的時間都沒有嗎?
他手指向太極殿。
掌燈太監(jiān)趕緊轉(zhuǎn)向,在他周身四角照路,。
才進正華門,走進太極殿前廣場,聽到甲胄摩擦之聲,門里兩個侍衛(wèi)擋住了他。
“什么人?”
“珂親王殿下?!避抟俚膬?nèi)監(jiān)總管林固輕聲回應(yīng)。
“珂王殿下。”侍衛(wèi)中的小隊長幾步過來,拱手施禮:“盔甲在身,不便施禮,請殿下諒解。”
苻屹抬了一下手,示意無妨;卻發(fā)現(xiàn)身前的侍衛(wèi)沒有放行的意思。
苻屹一挑眉:“你們是不讓我進?”
“殿下,陛下有令,亥時之后,誰也不許進太極殿。”
“你覺得這個“誰”也包括我?”
“殿下……”小隊長一臉為難:“職責(zé)所在,請殿□□諒。”
“我非要進呢!”苻屹臉色沉沉,語氣如水,帶著不快與挑釁。
“擅闖者,殺無赦?!?p> 平日嚴(yán)苛的訓(xùn)練令兩位廷尉條件反射的大聲喊出口號。
“當(dāng)今圣上是說,無論任何人都?xì)?、無、赦?!”
“當(dāng)今圣上”四個字被苻屹吐得無比輕挑而陌生。
“不敢?!毙£犻L躬身不敢起身。
“父皇在時,這整個宮中我也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莫說個太極殿了?!避抟偬_往前走去。
“拿下?!?p> 小隊長一聲令下,黑暗中出來十余侍衛(wèi),一瞬間控制住了苻屹身邊的太監(jiān)。刀架在他們脖子上,被掩住口,防止出聲。
“咣當(dāng)”一聲,其中一盞燈摔在了地下,在黑暗中聲音突兀的響著,錦布燈籠被燒著,風(fēng)吹得燈籠之火搖晃,人影隨著火光不停閃動,氣氛緊張。
苻屹臉色極其難看,眼中是一觸即發(fā)的怒氣,奪過近前太監(jiān)手上的燈,自己提燈往太極殿走去。
此隊廷尉看著苻屹的太監(jiān)隨從們,馬上有另一隊廷尉過來卻不敢對苻屹下手,團團圍住了他,用人墻擋著他。
苻屹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太極殿的廣場上,密集廷尉禁軍,三步一崗,團團嚴(yán)密的拱衛(wèi)著太極殿。
“通知蕭將軍。”一位廷尉接到小隊長命令,快步離開。
不一會,黑夜中,沒有燈光照路,蕭一葦夜視如常的快步走近,廷尉自動為他讓出一條小道,他經(jīng)過后,自動歸位。
蕭一葦如同游過這廷尉人群的魚。
蕭一葦穿著夜間專用甲胄,既無反光,也無金屬之聲,聲音細(xì)微,似風(fēng)吹過樹林的聲音,在野外,很易隱藏。
“珂王殿下?!笔捯蝗敹Y術(shù)周全的施禮,無論何時讓人無可挑剔。
“蕭一葦,蕭將軍。”苻屹看到蕭一葦一張冷臉,更生氣;冷冷一笑,并不理睬,往前走去。
“殿下,請留步?!笔捯蝗斏焓?jǐn)r在了苻屹身前:“得罪了。”
苻屹無一絲一毫猶豫,早就做好準(zhǔn)備,抬腳,用力踹在了蕭一葦?shù)母共?,力量之大,直接將蕭一葦踹趴在地?p> “本王今天心情不好,擋我者——死?!辩嬗H王一聲怒吼,氣勢非凡。
其它廷尉被苻屹氣勢鎮(zhèn)住,不敢擅動,無聲中多了一倍人圍著他。
蕭一葦忍痛站了起來:“殿下,得罪了。”
蕭一葦張開雙臂,再次擋在了苻屹身前一臂之處,往太極殿的正前方。
苻屹非常的生氣,干脆利落再次踹出一腳。這一腳在怒氣之下,用力之猛,直接將蕭一葦踹出一丈余遠(yuǎn)。
蕭一葦雖有盔甲在身,也已受傷。他快速的起來,張開雙臂,擋在了苻屹身前一臂之處,臉上毫無表情。
“蕭一葦呀蕭一葦……”苻屹抬腳再次將蕭一葦踹飛:“你就是個石頭?!?p> 這次蕭一葦沒有摔倒在地,廷尉隊整齊的排在通往太極殿的路上,前幾排的人扶住了蕭一葦。
他們不會對苻屹動手,不會還手,他們就是為了阻擋他。
可是苻屹也不能都踹倒呀,明顯踹不完呀。
太極殿前廣場,一片死寂,一團黑暗中,只有太極殿前盞燈籠的光,照到回廊近前的幾階臺階上而已。
廣場中一片黑暗,只有苻屹手中的燈籠微弱的光,是這黑暗中唯一的亮點。
在他身前是蕭一葦,身后是密密的廷尉人墻,擋在了通往太極殿的路上,形成一道濃黑的形狀,如此堅定。
苻屹煩躁而無奈,氣憤的將燈籠扔在了地上,整個廷尉隊紋絲未動。
苻屹伸手解下了“珂王黑玉佩”,此乃先皇所賜,玉佩通體墨黑,濕潤清涼,為圓玉璧狀,直徑三寸三分,中間孔極小,僅能穿過一對細(xì)繩;金色絲線編成結(jié)系佩。
玉璧上布滿乳突狀,陽刻八字,正面為“受壽永久”,背面為“寬兮綽兮”。下墜一枚金牌,長約兩寸,寬約一寸三分,正面為“珂”字,一在為騰龍圖飾,下墜金色雙穗。
苻屹將玉佩扔給了蕭一葦。
蕭一葦穩(wěn)穩(wěn)接住玉佩,為難的看著手中的玉佩。
這比他死心眼的攔著苻屹挨踹更為難;抬眼為難的望著苻屹。
苻屹挺身背手而立,一言不發(fā)。
蕭一葦無奈的嘆氣,把玉佩給了一廷尉:“通報?!?p> “是。”
廷尉接過玉佩,一路快跑到階前,遞給了位太監(jiān),太監(jiān)跑上臺階,來到廊前,遞給另一位太監(jiān),門前太監(jiān)走到側(cè)門處,輕推開一條小縫,屋中光線從門縫處形在一條亮線。
門迅速關(guān)上,不到一刻鐘,側(cè)門開了,一位太監(jiān)提著燈出來,從側(cè)面臺階跑了下來,快步的小跑了來,跪倒在苻屹身前。
“珂王殿下,陛下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