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你好特別(4)
公司年初進行了好幾個招投標(biāo),人員大大不夠用,我和李軒訊成了公司專用的投標(biāo)人員,從會計跨到招投標(biāo),我們這專業(yè)不是跨的一星半點兒。
作為招標(biāo)方,我和李軒訊每天拿著標(biāo)書飛往東西南北。我們倆漸漸習(xí)慣這樣每天奔波勞累,不僅得做會計改做的事兒,還得制作標(biāo)書,了解招投標(biāo)的一切事宜。
我們的工作量大大增加,可是工資卻還是沒漲,我倆每天都在抱怨,但是沒有誰敢真正的辭職,我們還得養(yǎng)活自己。后來我發(fā)現(xiàn),每個上班族都是一樣的神情,私底下誰都抱怨,但誰都在拼命的工作。
這種生活唯一的好處就是,顧不得那么多,沒有心思再去探尋別的事兒。我們每個都害怕辭職,害怕失去這份工作,只憑一身壯志豪氣,可能會餓死在這大上海。因為需要這份工作的人,太多太多。
我開始每日每夜的加班,二分公司會計總共四個,我和李軒訊初來乍到,不僅得做好君子,還得做好小人。
忙起來沒日沒夜,而瑾遠(yuǎn)依舊每天回到我的半地下室,他偶爾會提及去見心理教授,但都在我的一堆瑣事里面無疾而終。
六月正式到來,又是一年畢業(yè)季,我所有的畢業(yè)情懷,都死在了工作上。
上海的生活節(jié)奏壓得我踹不過氣來,工作到現(xiàn)在,我一分錢沒存到,房東又在催著我交房租,我坐在37層的高樓上,摸著我干癟的包,真想扔掉我的手機。
距離發(fā)工資還有五天,除了生活開銷,去招投標(biāo)的經(jīng)費還沒報下來,我想著要不要去找周姐預(yù)支一點兒工資,或是報點兒帳。
我拿了張白條,和李軒訊商量,把五月的去招標(biāo)的經(jīng)費報下來。我倆拿著寫好的白條,站在周姐的辦公室前磨蹭,最后我們剪刀石頭布,這輩子的運氣可能都花在了高考那年。
最后我拿著白條站在周姐的電腦前,“周姐,這是我和李軒訊上個月去招標(biāo)是所用的經(jīng)費,麻煩您過目一下?!?p> 周姐不耐煩的拿著看了看,“你們這個格式不正確,你倆都來公司多久了,連基本的報賬白條都不會寫?負(fù)責(zé)這個招標(biāo)項目的人是誰,先拿去簽字,再來找我。而且,公司規(guī)定報賬的時間你們不清楚的話,再去看看規(guī)定?!?p> “那個.......周姐,好吧,謝謝周姐?!?p> 我趕緊溜之大吉,不然又是一頓挨批。我垂頭喪氣的推開門,李軒訊趕緊上前拿著白條看,小聲的對我說:“辛苦你了,不過上次我們拿去報銷的時候白條就是周姐教填的啊,項目負(fù)責(zé)人也沒在,看來這錢還不知得多久報下來?!?p> “哎,下次你去吧,我太怕我們公司的領(lǐng)導(dǎo)了?!?p> “周姐可比以前袁姐好多了,雖然還是兇了點兒,但是你們女人好溝通嘛,下次還你去?!?p> “我才不要,那個.........李軒訊?!?p> “干嘛!?。 ?p> “你能借點兒錢給我不?我房租以前逾期好幾天啦,房東天天催著我,都要被電話煩死啦!”
“哈哈哈,刈戈,你居然跟我借錢,看來你也是走投無路啊,可是我比你還窮啊,談戀愛得花錢??!”他比了比花錢的姿勢。
“哎,我就知道,算啦我再想想辦法?!?p> “要不,你問問湯玫,她估計有錢,我去問的話,她還以為是我找的借口?!?p> “還是算了吧,我問問別人?!?p> 下午我又接到房東的電話,一直以為周星馳電影《功夫》里面的包租婆是運用了夸張的手法,不曾想,比起現(xiàn)實,我的房東,才是夸張。
李軒訊湊過來些說:“你房東又打電話來啦?”
我把手機仍在桌上,“我真的好想關(guān)機,你說我那房東就怕我跑了似得,我能去哪兒啊?我東西還在屋里呢。”
“這就是你一廂情愿想太多,房東是怕你不交錢,又一直賴著不走,你知不知道上海的房源又多緊缺,你走了別人還得搶著租?!?p> “聽你這么說,我怕是要無家可歸啦~~~”
“來我家啊~~~”
我白了他一眼,“湯玫可能會把你打死。”
“說真的,刈戈,我想辭職了?!?p> “噓,說這么大聲你是想死啊。”
“怕什么,我真受不了了,還得自己提著錢去招標(biāo),不中標(biāo)經(jīng)費還批不下來,我想去創(chuàng)業(yè)?!?p> “你的遠(yuǎn)大理想我是支持,反正你也不像我,每天等著拿工資,盼望項目負(fù)責(zé)人回來的日子?!?p> “你還是想想的房租吧!”
房租啊房租,難不成真要叫我爸補貼點兒?最后還是打消了這種想法,當(dāng)初信誓旦旦的說能保證把生活過好的是我,如今要開口要錢的還是我,哎,再想想辦法。
下班我故意晚些回去,我關(guān)掉手機,生怕房東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再打來。悠悠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到了我的半地下室,房東就坐在門口等著,我的媽啊,總是要面對的,還是去吧。
我躡手躡腳的過去,房東看到我一臉笑嘻嘻,我回應(yīng)她的笑,但是內(nèi)心又覺著這笑好像哪兒不對。
“那個小刈啊,鑰匙你就交給我吧?!狈繓|說。
“嗯?那個,房東你能不能再寬限我?guī)滋欤l(fā)了工資我這就把錢給你打過去。”我雙手合十,做出拜托的手勢。
“打過來?你的男朋友已經(jīng)結(jié)清啦,而且東西已經(jīng)搬過去了,我在這兒等你拿鑰匙給我,打你電話關(guān)機?!?p> “哦,那個啊,我手機沒電啦沒電啦,不好意思啊房東?!蔽伊镞M去一探究竟,果真,一覽全無,可我也沒有男朋友啊。
“哦對了,你還得再補五十給我,之前以為你一個人住,衛(wèi)生費就收你一人兒的,既然還有你男朋友,還得補我五十?!?p> 我........欲辯無詞,從兜里拿出五十塊連同鑰匙給她,我正想著誰把我東西搬走,出門就撞上瑾遠(yuǎn),他摟住我的肩,我抬頭看著他,他手里拿著車鑰匙,沒等我開口,他說:“刈戈,回家吧?!?p> 回家?我頓時醒悟,“是你?”
他握住我的手說:“是我,一直都是我。”
我定睛望著他,他忽然用力擁住我,避開了拿著鏡子的房東。那是我花了78塊買的。
“這個鏡子你不要,我就拿走啦?!?p> 還沒等我開口,她拿著就走了。我是要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