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遠的課程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成天泡在實驗室里研究小白鼠。周六我拿著在二手網(wǎng)上淘來的手辦,去學校找他。我站在他的樓下,遇到了唐凌和唐槳,我分不清楚他是哥哥還是弟弟,每一次我來就亂叫一個名字,每次都叫錯,然后再不好意思的道歉。
唐槳告訴我瑾遠和一個叫林子茵的女孩在實驗室做實驗。
“林子茵?”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瑾遠身邊還有女孩子,我好奇的問了問。
“對啊,林子茵我們系的系花啊,喜歡你弟弟。”
聽到說有女孩子喜歡瑾遠,我突然有些難過,我把手辦拿給唐凌,拜托他交給瑾遠。我不知道是不是找工作不順利,所以,沒有見到瑾遠我情緒有些失落。
那晚瑾遠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找過他,我沒有像以前一樣巴拉巴拉給他說上一大堆。
琪琪見我心不在焉,以為我是因為工作,我告訴她瑾遠和女孩子約會了,她笑笑說:“很正常啊,這個年紀不是都改談情說愛嗎?何況瑾遠符合少女心里男神的形象?!?p> 我恍然大悟,也是,瑾遠總算是張點心眼兒,知道和女孩子約會了。不錯不錯。
最讓我們不可思議的是琪琪,她不聲不響,就被保研了。
輔導員在班群里通知名單的時候我和嵐嵐都被嚇了一跳。
“琪琪,你什么時候報名的啊。”我問。
“那天通知的時候,我就給班長說,本想抱著試試的態(tài)度,還真被保研啦。”她說的不痛不癢,風輕云淡。
“恭喜你呀,那你現(xiàn)在是不是必須帶我們出去玩了?!蔽液蛵箥挂话寻阉ё?,撓她癢癢。
“好,好,機票我都訂好了,下星期一下午?!彼贿呴W躲,一遍求饒。
學校在月底就通知搬行李,琪琪的行李足足裝了她的小寶馬三車,陳霖無奈的看著這些行李,嘆氣說到:“寶貝,你得行李多出了她們倆的五倍?!?p> 琪琪打算扔掉一些,我和嵐嵐非常惋惜的說:“別,送給我們吧。”
于是,我和嵐嵐在琪琪的行李中分到了一大半,嵐嵐分到的包居多,而我除了一些簡單的化妝品,還多要了幾條裙子,雖然我這身材和琪琪相差大半。
陳霖開著車來來回回四五趟,他的耐心極好,讓我和嵐嵐都有想要找個大叔的沖動。
我和嵐嵐的行李一并放到了琪琪的公寓,等著從英國回來,再去找房子。
心情好了一大半,陳霖埋怨琪琪不公平,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陪著我和嵐嵐。琪琪安慰他,男人應該奮斗在事業(yè)上,我們看著陳霖一臉委屈,禁不住笑。
我們?nèi)齻€在床上計劃著英國的旅行,陳霖在外面做好飯,等著我們吃。陳霖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
琪琪說:“當有那么一個男人,愿意一回家換上衣服戴上圍裙去廚房給你做飯,你就應該感到知足,嫁給他。”
我和嵐嵐酸了,我們都知道,她口中的男人,就是她家的陳霖歐巴。只是結婚這件事兒,我和嵐嵐連男朋友都還沒談過的人,那里敢想。
在去英國前,我接著跑了幾個地方,不放棄任何面試的機會,上海真的很繁華,去面試前都要告訴自己這次一定可以,可每次拿著簡歷站在門外等候通知的時候,看到無數(shù)和我一樣的人抱著熱情來,失望而歸,慢慢就習慣面試官說等候通知。
這天下午面試完,面試官還是同樣的說辭,五十個人競爭三個會計實習生位置,哎,畢業(yè)生真多。
我拿著簡歷懶洋洋的走出來,時間還早,兜兜轉轉幾圈,看著大上海人來人往,我呀,什么時候才有工作呀。
傍晚時分,我在換乘地鐵時,遇見了雨琳,許久不見,她頭發(fā)長了些,我揮動著手中的簡歷,她穿過人群。
“你怎么在這兒?刈戈。”
我向她說好久不見,無奈的攤開手中的簡歷。
我們在校外的咖啡館坐了一會兒,她告訴我,她考上了HK區(qū)區(qū)政府會計,我驚訝的看著她,把手中的簡歷又握緊了些。
“真好,以后你就可以留在上海啦,琪琪被保研了,我這會兒和嵐嵐還拼命找工作,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要畢業(yè)了?!?p> “對呀,刈戈,我見著我媽了,她生了個妹妹,跟她很像,我在商場里,看到她,像做夢一般,小時候我也像那個女孩一樣,拉著她叫媽媽??墒峭蝗痪蜎]有了思念到極致的感覺?!?p> 我沉默不語,沒問她后續(xù),找不到安慰她的話,對于母愛,她說的這些,我無力反駁。
我想告訴她,下周我們一起去英國,一起去散心,我卻遲遲開不了口。打開包里的煙,給了她一只。
我坐在哪兒,陪了她一整天,她抽完了三包圣羅蘭女士煙。我從認識她起,她特喜歡這種煙,她說這種味道,像極了她媽媽身上的味道。
她掐滅了最后一根煙,說:“刈戈,我其實一點兒也不恨我后媽,她其實對我挺好,除了表面上和我爭鋒相對,私底下,也沒少關心我。可我就想和她爭鋒相對,這樣,或者能多點關心,無論對錯?!?p> “沒關系,叔叔和阿姨都很愛你,江雨珹也愛你,還有我?!?p> 那年叔叔來過我家后,雨琳的后媽來到我家,我陪著她,四處找雨琳,江雨珹在她的后背哭了整整一夜。生活終究不是童話,白雪公主的繼母也沒有想殺掉她。
我送她到回到學校,我問她:“雨琳,你打算搬到哪兒?”
她在夜風中扯了扯沙啞的嗓子:“我爸在上海給我買了套房,刈戈,你不必擔心?!?p> 雨琳對上海有著像迷一樣的感情,那年她爸媽離婚,她媽告訴她,長大了來上海找她。
高中時候,雨琳存了很多錢,來過很多次上海,茫茫人海,小蝌蚪,終有一天會找到媽媽。
回來的路上我給雨琳發(fā)了簡訊,“關于那些在成長過程中,缺失的愛,終有一天會有一個人,以最熱烈溫暖的方式回應你。”
而那個人,叫劉梓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