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曉問李嵩，高中時學習成績好嗎。
李嵩說：當然很好了。不然怎么考上大學的。
林曉曉問：那你數(shù)學成績好嗎？
李嵩說：很好呀，我最喜歡學數(shù)學了。
林曉曉說：那太好了。下個周末我休息，你給我補高中數(shù)學吧。
李嵩好奇地問：對你來說，高中數(shù)學也沒啥用，你補它干什么。
林曉曉說：我高考時，數(shù)學考得很差，沒考上大學，覺得很遺憾。
李嵩說：好，沒問題。只要你高興就行。
林曉曉說：我有高一到高三的數(shù)學教材，是托人從高三畢業(yè)的學生手里買的。
“你一點一點幫我補課吧?！?p> 李嵩說：好。
一個星期很快過去了。周末，李嵩拎著一袋橙子，去找林曉曉。
林曉曉租住的出租屋，比李嵩和劉明明合租的住處，更簡陋。很小的一間屋子，只放著一張小床，一個寫字臺，一個行李箱。帶一個衛(wèi)生間，旁邊放著一臺洗衣機。廚房在陽臺上。晾衣服的不銹鋼架子，放在墻角。
李嵩把橙子放在地上，屋子里顯得很擁擠，但是看起來很整齊。林曉曉遞給李嵩一個塑料凳子，不好意思地說：屋子有點亂，坐吧。
李嵩接過塑料凳子，坐下來，翻看寫字臺上的高一數(shù)學課本。
林曉曉去廚房倒了一杯水，放在寫字臺上。
李嵩說：不用客氣，我不喝水。
“你有什么不會的，就問我吧?！?p> 林曉曉拿過課本，找自己標記好的數(shù)學題。
李嵩忍不住問：屋子這么小。你為啥還要買個洗衣機放在這兒。
林曉曉翻著數(shù)學課本，微微一笑說：我空閑時間就那么多。都拿來做家務(wù)了。哪有空做數(shù)學題。
“買個洗衣機，可以節(jié)省很多時間。”
李嵩點點頭說：有道理。
過了一會兒，李嵩又問：這么小一個行李箱，能裝得下你所有行李嗎。
林曉曉笑道：床中間是空的，冬天的衣服，被子，都可以收納起來。還有一箱書。
李嵩說：你比我聰明多了。
我買的東西越來越多，沒地方放。
我就買了兩個行李箱，還是不夠裝行李。
林曉曉笑笑，把數(shù)學課本，遞給李嵩說：你看，這道題不會。
李嵩接過課本，看了一眼說：這個不難，是很典型的一類題。
說完拿著鉛筆，寫出演算過程，慢慢講解給林曉曉聽。
講了兩遍，林曉曉笑道：懂了。真的不算太難。
李嵩笑道：你以為有多難呢。
說完又開始講下一道題。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一共講了三道典型的例題。李嵩笑道：不能講得太多。你閑了得多練習，鞏固一下。
林曉曉笑道：你講得真好，比數(shù)學老師講得都好。
李嵩笑道：那是因為，你沒有考試的壓力。而且年齡增長，理解力也提升了。
林曉曉微微一笑，送李嵩出門，一直送到路上。
李嵩說：回去吧。下次再給你講。
林曉曉點點頭說：好。
李嵩回到家里，劉明明在洗衣服。李嵩說：我們湊錢買個洗衣機吧。
劉明明說：你傻呀，買個洗衣機。搬家時，我們搬不動，就得請搬家公司，又是一筆錢。
李嵩問：你喜歡洗衣服嗎？
劉明明搖搖頭。
李嵩說：那就買個唄。說完，打開小客廳角落的電腦，在網(wǎng)上搜洗衣機。
電腦是劉明明在電腦城組裝了，運回來的。
他們倆一起湊錢，買了這個組裝機。
原本說好，有空就各自打磨一個作品。去面試，平面設(shè)計和Flash動畫設(shè)計。
但是，買了電腦之后，劉明明經(jīng)常在網(wǎng)上打游戲。李嵩下班回來，也喜歡打游戲。
兩個大男孩，每天做飯，洗碗，洗衣服，收拾屋子。閑了就打游戲。兩個多月過去了，各自的作品，都沒啥進展。
這次，李嵩下決心買個洗衣機。劉明明考慮了一下，想到自己洗衣服，確實很浪費時間。就同意了。
過了幾天，洗衣機送來了。
送貨的工人，幫忙把洗衣機搬到三樓。
送走了送貨的工人，李嵩關(guān)上門，扭頭嚴肅地對劉明明說：我們把游戲卸載了吧。太浪費時間了。
“現(xiàn)在有了洗衣機，衣服也不用費力氣洗。節(jié)省的時間，我們趕快打磨一個作品?！?p> “7月之前做好，拿著作品，去應(yīng)聘更理想的職位?！?p> 劉明明愣了一下說：好吧，那先做我的作品吧。Flash動畫，我們合作過很多次了。有默契。
李嵩說：好。
此時，已經(jīng)是3月。距離他們?nèi)ツ?月離家來C市打工，已經(jīng)快一年了。過年時，他們忙著應(yīng)聘，租房子，各自給家里打了電話報平安，并沒有回家過年。
老家偶爾也會有電話打來，都是叮囑他們，保重身體，照顧好自己之類的話。但是，卻并不了解，他們在外地的實際狀況。因為他們習慣報喜不報憂，丟了行李箱，在工廠打了半年工的事情，家里人當然也不知道。
李嵩想，等換了工作，穩(wěn)定下來，今年過年，一定要回家看看。
又過了一周，星期六，李嵩照舊去給林曉曉講數(shù)學題。
林曉曉問：你平時忙嗎。我耽誤你時間嗎。
李嵩笑道：我平時沒事，閑了就打游戲。給你講講數(shù)學題挺好的，省得在家打游戲費電。
林曉曉笑道：你不忙就好。
李嵩問：你只對數(shù)學感興趣嗎。英語語法我也學得很好。
林曉曉笑道：太好了?？上В⒄Z語法我暫時沒時間學。等高一到高三的數(shù)學課本學完，再學英語語法吧。
李嵩說：好。又得工作，又得學習。你不嫌累就行。
林曉曉笑道：哪里的話。你不嫌麻煩，我怎么會嫌累呢。
李嵩笑道：對我而言，只是消磨時間，沒啥難度?？茨憷斫馄饋?，那么費勁，我就覺得你挺累的。
林曉曉說：還好啦。
李嵩好奇地問：你這么喜歡學習，怎么沒考上大學。
林曉曉嘆口氣說：當時覺得學習沒啥用。熬一天算一天，暈乎乎地就畢業(yè)了。
李嵩問：你有自己喜歡的專業(yè)嗎。
林曉曉笑道：有啊。
說完，從平時拎的包里拿出一本書，遞給李嵩。是一本《唐詩三百首》。
李嵩接過書，看了一眼，若無其事地翻開書，隨口問道：你最喜歡哪一首詩。
林曉曉說：李白的《行路難》。
李嵩笑道：挺好的。
林曉曉問：你喜歡哪首詩。
李嵩笑道：我也說不上來，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