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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個滸

第五十三章 滄州道別

水個滸 村里星空 2297 2020-02-29 20:49:01

  秋高氣爽,前臨驛路,后接溪村。

  道路上遠遠行著四人,隱間夾著歌聲被風送在這蒼茫的大地。

  “月兒圓啊,月兒圓,月兒圓啊遇到災年,不是我林沖心中無掛牽,刺配的生涯實在是難!”破鑼般的嗓間帶著蒼涼。

  好在魯智深監(jiān)押不離的威壓之下,這兩個官差路上小心服侍,,是要行便行,要歇就歇,這兩個差人只得打火做飯小心伺候,林沖身上的傷已痊愈,。

  心里郁悶,想起昔年每逢中秋必與三五教頭在亭臺樓閣飲酒,聽同僚的吹捧,身邊還有些美女唱曲嬉樂,好不逍遙。

  回家后貞娘和錦兒已備好洗澡水服侍自己,今年這中秋卻走在荒涼的滄州道上,遠離了家鄉(xiāng),遠離中樞,心中漸彷徨,還好身邊有這位義兄關照,劫后逢生。

  董超薛霸二人倒是滿腹苦水,林教頭啊林教頭,你還說難,我兩個一路不也是跋山涉水的走這一遭嗎,天天跟個孫子似的伺候著,生怕你那胖和尚大哥教訓我倆,這一路又是背著你,又是雇車拉著你,天底下發(fā)配的犯人哪有你這待遇!

  蒼天啊,大地啊,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不到滄州牢營,就得諂媚不止,虛偽到底!

  前方飄來陣陣的酒香,魯智深來了精神,定睛看去,有座小店,酒望子迎風招展。“賢弟,前方有酒喝了,咱們加快些步子,喝上兩壇解解煩悶。”

  林沖許是欲借酒消愁,這些日子倒跟這義兄沒少喝酒,酒癮漸長,加上本就在軍營里混的,酒量也自然不淺,也不唱了,點頭欣然同意。

  店小二苦著臉委屈的在柜臺前聽著掌柜的訓斥,猶自想要辯解什么,但目光迎上掌柜的滿口星沫,也就垂首硬著頭皮默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jīng)。

  掌柜的感覺有些口渴,見伙計只被自己訓的垂首恭聽,也擔心自己再給他說急眼了,伙計終拍屁股甩手走人,便拿起茶盞啜了口水,思忖著再寬慰他兩句結(jié)束。

  抬頭間見走進來四個人,一個拿著禪杖的大胖和尚,一個披著枷鎖的囚犯,身后則跟著兩個差人,一個背著包袱,一個拿著行李。

  待到桌旁兩個差人則手腳麻利的用袖子擦拭桌椅板凳,而后那胖大和尚先招呼著那囚犯坐下,而后也大咧咧的入座。

  這一幕休說掌柜的看暈了,一旁的伙計也是口瞪口呆,這是玩的哪一出?。?p>  還是掌柜的反應快,喝道:“沒眼色的東西,還不快去招呼客官!”

  伙計被這一斥才趕緊小跑著上前:“幾位客官,來點什么?本店有.....”正欲唱菜,見那和尚打斷道:“休要哆嗦,好酒好菜只管先上幾樣,讓灑家?guī)讉€先填飽肚子再說。”

  伙計照辦,忙上了幾斤醬牛肉,幾樣下酒菜和兩壇子酒上來。

  宋朝雖說禁止牛肉宰殺販售,市面上難得買到,但這里是荒郊野嶺,所謂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管不到不說,再則兩宋三百年間光圣旨都下了五十多道,為啥?

  圣旨如果能管著,一道就夠了,哪還用得著五十道呢?所以中低檔的宴席上還是時常能看到牛肉的,再說朝上士大夫大多信奉儒家教義又不吃牛肉,所以并不像人們想象的那么緊缺。

  這邊幾個人都是粗漢子,一陣急頭白臉的胡吃海喝,董超薛霸相視一眼,都不想付銀子,只得暗地里石頭剪刀布解決,董超出了布,薛霸倒霉則出了布,嘆罵聲晦氣,心不甘情不愿的結(jié)了賬。

  待幾人走后,伙計才疑惑的問道:“掌柜的,你說這多稀罕,我長這么大沒見過官差伺候囚犯的。”

  掌柜的雖然也百思不得其解,但當著伙計的面也不好墮了威風,略一思索就說道:“這個嘛,應該是一種新的行為藝術,據(jù)說啊京城有種戲演的就這,皇帝偷偷出了皇宮,身邊跟個和尚,小黃門就扮成差人,嗯,就是這樣。”

  伙計撓撓頭問道:“那這囚犯也不像官家啊。”

  “咦,你這呆腦子,誰跟你說是官家出來微服私訪了,這天高皇帝遠的地兒,他老人家得有多閑才玩這出?那京城園林美景不比這強?他老人家沒事就扛著金子做的鋤頭在花園里種花。再說咧,那妃子身上的胭脂味不比大老爺們香?我看吶,今天中秋官老爺休沐,差不厘就是誰家的衙內(nèi)吃飽了撐的來這出!”

  伙計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哩,還是您老見多識廣懂的多?!?p>  掌柜聽到伙計的恭維這才老神在在的向上一昂頭望了眼天花板,啜了口茶意味深長的說道:“要不說我能當掌柜,你還是個伙計,跟我學的東西還多著吶,干活去吧,將來學成了多掙些銀子娶個媳婦,日子就過的有滋味啦?!?p>  伙計應是下去自去忙活了。

  且說魯智深幾人行進一松林,在里少歇了會,對著林沖說道:“兄弟,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灑家打聽好了,這馬上就到滄州城了,沒有不散的筵席,只能護送你到此處了。”

  林沖也紅了眼睛,想起這一路來的照護,為自己怕是連好容易菜園子的穩(wěn)妥營生也做不下去了,深深一拜:“師兄防護之恩,林沖日后當以厚報!只是放心不下我家娘子,還有泰山張老教頭,還望師兄費心看顧?!?p>  “兄弟說這話見外了,以后咱再見面了請我多喝兩杯啥都有了。”魯智深將他扶起,對著董薛二人眉眼一瞪,喝道:“我與林兄弟親如骨肉,我倆可是穿堂過屋妻子不避友,托妻獻子的鐵關系,你二人待我走后可要老實照顧?!?p>  二人才諂媚的回道:“嘿嘿,您老放心,小的愿當孫子敢待林教頭,天天像伺候祖宗那樣,若是林教頭愿意,哪怕當我家祖上的猿猴都成啊。”

  魯智深這才點點頭,提起禪杖對著邊上的松樹就是咔擦一下,那松樹斷口處如平切般光滑攔腰而斷,直駭?shù)亩税底赃粕啵牡牢业喂怨?,這和尚手可夠狠啊!

  “你叫董超?”

  “啊,小的正是?!?p>  “你叫薛霸?”

  “額,是是,小的在。”

  “你二人若是再出陰招給我兄弟使壞,小心你董超灑家給你超度,薛霸給你改成削頭!這棵松樹就是你們的榜樣?!?p>  二人背后冷汗直冒,忙道不敢不敢。

  魯智深這才對林沖說道:“兄弟,灑家這就去了,你可還有什么給哥哥交待的沒?”

  “我只擔心我家娘子和泰山張老教頭,師兄回到汴京后還望多多看顧。”

  “嗯,這個自然,別說弟妹有個三長兩短的,就是她少根頭發(fā),我就得讓高俅那老貨給賠根金條!”

  薛董二人暗道:嘖嘖,這和尚好大口氣哦,按他這說法,萬一這貞娘有掉頭發(fā)的毛病,天天早上梳頭發(fā),這太尉府非得破產(chǎn)不可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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