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再次翻過幾座山頭,便來到了一座小城前。那兒便是江云天等人的目的地,陽城。
其實,陽城之名,并不僅僅來源于它地理位置,在山陽面,更是因為它處于中原和西域的交接處,戰(zhàn)亂難以波及,永遠都充滿著陽光般的活力與溫暖。
“早聽說過陽城之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秦紅云還沒走進城中,便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活力,當然,在那活力之下,也有著不少的暗潮在涌動著。
鎮(zhèn)遠鏢局總部便是在這陽城之中,因此眾人聽他這么夸贊陽城,臉上均露出自豪的神色,旋即江云天笑了笑道:“走吧,進入城內(nèi),這趟任務(wù)也就算完了!”
眾人臉上露出一抹如陽光般的溫暖笑容,旋即應(yīng)一聲是,便向著陽城走去。
走進城中,那種溫暖的感覺陡然間弱了不少,那暗潮涌動的感覺卻更加強烈,秦紅云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不安,隱隱覺得這陽城,將要有驚天動地的大事發(fā)生。
“江幫主,鎮(zhèn)遠鏢局應(yīng)該是這陽城最大的勢力了吧?”秦紅云與江云天并肩緩步而行,隨口問道。
江云天聞言卻是面色一凝,眼中似乎有著怒火閃動,旋即嘆口氣道:“以前或許算是,可是現(xiàn)在......”
秦紅云不解其意,轉(zhuǎn)頭向眾人看去,只見他們皆是一臉的憤怒之色。過了一會兒,江雪兒冷冷地解釋道:“本來這陽城的勢力呈三足鼎立之勢,也就是萬金寶樓、城主府以及鎮(zhèn)遠鏢局,可就在一年前,陽城忽然來了一個新興勢力,十分的張揚跋扈。”
“他們不敢惹有錢有勢的城主府和萬金寶樓,就將主意打在了咱們鎮(zhèn)遠鏢局頭上!哼,想要吞并鎮(zhèn)遠鏢局,那就得有著被崩掉牙的準備!”江云天身后一位彪形大漢,背上背著李漢民的尸體,聽到這兒,忍不住接口道。
“新興勢力?”秦紅云劍眉微皺,不解道,“難道他們的底蘊會比鎮(zhèn)遠鏢局還強?”
“不錯!”江云天點了下頭,緩緩地道,“這黑鷹幫雖然是新興勢力,出了名的張揚跋扈,但幫中好手實在不少,或許這便是他們張狂的本錢吧!”
“那其他兩大勢力就只是隔岸觀火嘛?”紅紅微偏著頭,看著江云天,眨著大眼睛道。
江云天苦笑道:“江湖恩怨,城主府自然是不會管的,至于那萬金寶樓,與咱們平時關(guān)系還行,但也沒到為了咱們而得罪另一個勢力的地步,更何況...”
“更何況什么?”紅紅追問道。
“更何況,咱們鎮(zhèn)遠鏢局倒了,對萬金寶樓來說,那是利遠大于弊。不動一兵一卒,聲望就能逼近城主府,何樂而不為啊?”江云天擺了下手,頗有些無奈地道。
“利遠大于弊?”秦紅云微微一笑,嘴角帶著不知名的笑意,淡淡道,“我看未必?”
“此話怎講?”
這一年來,江云天早已將其中的利弊揣摩了不下百次,到后來得到的結(jié)論,只有這么一個,這時聽秦紅云質(zhì)疑,微微疑惑道。
“燭之武退秦師時便有言,‘用亡鄭以陪鄰,鄰之厚,君之薄也?!鼻丶t云目光仍瞧著前方,聲音淡然無波,“夫晉,何厭之有?既東封鄭,又欲肆其西封,若不闕秦,將焉取之?”
眾人皆不明白他這兩句話,與當下的局勢有何關(guān)系,唯獨江雪兒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大聲道:“我知道了!”
周圍的小販以及行人,都停了下來,面帶好奇的看著她。她臉上閃過一抹紅暈,低了下頭,旋即道:“秦少俠的意思是,若咱們鏢局被黑鷹幫搞垮了,那黑鷹幫的勢力就會一舉超過萬金寶樓,到時候他們也有著被吞并的危險!”
眾人聽了,均覺有理,點點頭瞧向秦紅云,只見他微微一笑,然后道:“正是!”
“可是...”江雪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為難之事,臉上的喜色緩緩消散下去,秀眉也是皺了起來,“若是咱們主動去找萬金寶樓說這番話,傳了出去,豈不是叫黑鷹幫以為,咱們是怕了他們了?”
“嘶,這倒的確是個問題?!苯铺鞂@個問題,也有些犯難之色。
秦紅云又是一笑,看了他二人一眼道:“雖然現(xiàn)在紛爭四起,民不聊生,但閑人向來是永遠都不會缺的,今天咱們在這兒說的話,說不定明天就傳到萬金寶樓耳中了?!?p> 他父女二人一聽,也覺得就是這么回事,對視一眼,又都笑了起來。這些本是很淺顯的道理,但他們都身處其中,便有些當局者迷了。
他們這一行人,就算在陽城之中,也算是頗為扎眼的存在,大道兩旁不停地有人向他們投來不知名的目光。
走了近半個時辰,眾人便來到了鎮(zhèn)遠鏢局。那鎮(zhèn)遠鏢局也真不愧是陽城的頂尖勢力,院落大得幾乎做夢都想不到,不過這和御劍山莊比起來,也算不得什么,因此秦紅云和紅紅都未流露出什么太過驚訝的神色。
鎮(zhèn)遠鏢局大門處,站著一位紅發(fā)老者,身形微胖,本來是笑瞇瞇的,但看到李漢民的尸體時,那笑容陡然間變成陰沉的凝重,隨即大踏步趕了上來,對江云天拱了下手道:“幫主,漢民兄弟...”
江云天嘆了口氣道:“途中遇到了強人,漢民兄弟不幸犧牲,就連我也受了些傷。若不是這位少俠相救,只怕咱們再難相見了!”
那紅發(fā)老者一驚,連忙道:“幫主知道是什么人嗎?竟然連您也不是對手!”
“是血刀門的人!”江雪兒搶著答道。
“血刀門?”那老者面露疑惑之色,喃喃道,“咱們和血刀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的會突然對咱們下手?”
“據(jù)說,血刀門門主王淳去御劍山莊鬧事,被打成了重傷,估計這才將主意打到了佛骨舍利身上。具體的,誰知道呢?!苯铺炖@過那老者,緩緩走進了鏢局中。現(xiàn)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是運氣調(diào)息,而不是追究這些原因。
那老者見他走遠,本想跟上去的,但隨即想起來他的話,便又轉(zhuǎn)身,向著秦紅云行了一禮,笑道:“多謝少俠相救之恩,老夫這里謝過了!”
秦紅云頗為無奈地換了一禮,這事說起來,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自己私心,被人這么謝來謝去,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