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一個可怕而又漫長的過程,作為狙擊手,很多任務(wù)中許思默都是在等待。
隱蔽在無人察覺的角落,一動不動的趴著,和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調(diào)整你的呼吸,把自己當(dāng)成一塊石頭,忽略掉周圍所有的一切,靜靜地等待。
當(dāng)目標(biāo)出現(xiàn)時,你只需要扣動手指,子彈便會離開槍膛,劃破空氣,進(jìn)入目標(biāo)的身體。
許思默喜歡等待的那個過程,安靜,美妙。
可是這一次,她的心情莫名煩躁,甚至有些害怕,害怕手術(shù)室里傳來不好的消息。
滴答滴答,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習(xí)慣了等待的許思默,第一次覺得等待的過程枯燥無聊。
滴答滴答,醫(yī)院的人匆匆忙忙。
等開門了,醫(yī)生出來會說什么,手術(shù)成功還是非常遺憾。
滴答滴答,手術(shù)室門口的聲音太過嘈雜。
“顧夫人,顧少爺?shù)氖中g(shù)……”
怎么樣了?許思默以為自己的耳朵失聰了,為什么后面的幾個字都沒有聽到。
顧夫人再笑,高興的抱住了許思默,許思默茫然無措的看著顧夫人。
手術(shù)室的門打開,里面的人被推了出來。
頭上沒有蒙著白布,手術(shù)是成功了?。?p> 顧大叔,你欠我好多好多蛋糕。
眼前的景象忽然顛倒,人都是倒著的,天和地也換了位置,外面的風(fēng)景也變得不一樣了。
迷迷糊糊之間,許思默聽到有人說話,好像是顧大叔的聲音,又好像不是。
“爸爸,媽媽?!痹S思默揉了揉眼睛,看著眼前笑的慈祥的父母不敢相信。
“默默,爸爸沒有騙你吧!”爸爸張開了雙臂,抱住了許思默,“爸爸的乖女兒,都長大了,爸爸都抱不起來了?!?p> “爸爸,你真的……真的……”眼淚堵住了要說的話,許思默緊緊的抱著父親,原來,爸爸沒有說謊。
“默默都十八歲,我們的游戲也就該結(jié)束了,爸爸媽媽陪你過生日?!卑职炙砷_許思默,將桌上的蛋糕打開,在上面插上十八支蠟燭,“默默,許個愿?!?p> “我希望……”許思默說完自己的愿望,吹滅了所有的蠟燭。
房間一下子黑了下來,許思默摸索的打開燈,刺眼的亮光讓許思默閉上了眼,等在醒來時,環(huán)境已經(jīng)都變了。
爸爸不見了,媽媽也不見了,蛋糕也沒有了,她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什么也沒有。
“醒了?!蹦灸具f過去一杯熱水,“你昏迷了兩天?!?p> 喝水潤了潤,許思默才反應(yīng)過來方才只是個夢,爸爸不會回來,媽媽也不會回來,一切,都只是她的癡心妄想。
“顧大叔怎么樣了?”
“度過了危險期,但人還在昏迷?!闭f起這事,木木只想掐死許思默,這個腦殘的,強(qiáng)行催動戾氣和人打架也就罷了,居然還敢救人,是嫌自己命長嗎,幸好有藥,不然顧麒是活了,她就該死了。
“默默醒了。”顧夫人推門進(jìn)來,手里還提著食盒,“正好李媽準(zhǔn)備了些飯菜,你吃點(diǎn)?!?p> “我不餓?!?p> “怎么不餓,你看你都瘦成桿了,顧麒若是醒來看到你這幅樣子,不得跟我鬧?!鳖櫡蛉藦?qiáng)行把碗塞到許思默手里,“快點(diǎn)吃?!?p> 許思默推脫不掉,只能吃了一點(diǎn)。
吃完飯,許思默便去看顧麒。
雖是脫離了危險,但顧麒還是在昏迷之中,什么時候醒也不知道。
傷口距離心臟不足半寸,若是當(dāng)時再歪一點(diǎn),可能真的就死定了。
“這小子運(yùn)氣就是好,小時候那么大病也能活過來?!鳖櫡蛉伺牧伺脑S思默的肩膀,“放心吧!”
“嗯!您能給我講講顧大叔小時候的事嗎?”
“好?!鳖櫡蛉俗谂赃?,看著床上的兒子,慢慢說道,“他??!小時候可調(diào)皮了,天天惹是生非,他爹就教他玩槍,別看他年紀(jì)小,打槍一瞄一個準(zhǔn),十歲那年,他過生日的時候,大半夜跑出去玩,半夜都不回來,等我們找到的時候,人倒在地上,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就連身體,也都是冰涼的,我都以為他死了。”
想起那段時日,顧夫人還是心有余悸,“幸好我公公是修仙者,便請來了他的朋友來救他,后來人總算救回來了,不過性情也變了許多,對我們也冷淡了很多?!?p> 顧夫人慈祥的看著顧麒,“我一直希望他能成家,能找一個可以陪著他的女人,讓他回到家就是暖的,讓他可以不用那么拼命。”
“可我并不合適?!?p> “是??!你是天上的小鳥,隨心所欲的飛翔,但現(xiàn)在有人把你抓起來了,雖然好吃好喝的供著,但還是不開心。”顧夫人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默默,顧麒是真的喜歡你,這么多年了我第一次看見他對一個女孩露出那樣的表情,我不求別的,只希望你能把顧麒當(dāng)做你的窩,不管飛多遠(yuǎn),知道回家就行。”
“我會的?!痹S思默鄭重的點(diǎn)點(diǎn)頭,“他還欠我好多蛋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