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之中的痛楚并沒有傳來,但許思默還是聞到了血腥味。
周圍的人一下子亂作一團(tuán),不知道都在做什么,他們好像在說話,但許思默一句也聽不到,整個世界安靜的可怕,她什么也聽不到。
顧大叔,許思默張嘴想叫他,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伸手觸摸到他的背部,一片溫?zé)?,抬手一看,原來是血液,顧大叔……他是受傷了嗎?p> 原來,無所不能的顧大叔也會受傷。
抬眼望向槍打來的方向,許思默看到一個人,不認(rèn)識,他的背后又走出來一個人,許思默再熟悉不過。
那個人臉上懊惱告訴許思默子彈打錯了人,受傷的人本該是她,而顧麒阻攔了那發(fā)子彈。
何思銘看到來人,也來不及安慰許思默,飛身去追人。
許思默呆呆的坐在地上,以前學(xué)的急救知識在這一刻全都忘了,他為什么要替她擋槍,為什么要這么做,會死的,難道他不知道嗎?他怎么這么笨?。“职志褪且?yàn)椴恢?,替她擋了一槍才死的?p> 他會死的啊!會想爸爸一樣死在她眼前。
為什么,為什么要替她擋槍,不值得的,根本沒有這么沒做的必要,她是一個怪物,一個丑陋無比的怪物,一個連天地都不認(rèn)同的存在,甚至連投胎做人的資格,她有什么資格要別人替她擋槍,她是個怪物,是個所有人都會嫌棄的怪物,為什么要護(hù)著她,爸爸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眾人迅速抬著顧麒要上車,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緊緊的握著許思默的手腕,試了半天都沒有把他的手掰開,只能讓許思默一起去醫(yī)院。
路上,許思默就呆呆的坐著,一動也不動,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這讓石一有些擔(dān)心。
“嫂子,你別擔(dān)心,老大不會有事的?!?p> “會死的。”良久,許思默才開口,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心臟,會死的。”
“不會的,老大這么命硬,肯定不會死的,嫂子你別擔(dān)心。”石一急忙安慰。
“哦!”許思默眨了眨眼,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不會死啊!太好了。”
今天是何思默的生日,爸爸帶她去買了一個超級大的巧克力蛋糕。
“哥哥什么時候回來,我們等哥哥回來再吃好不好?”
爸爸牽著何思默的手笑道,“你忍得住,我還記得前段時間剛買回來的蛋糕我還沒看見呢,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小饞貓吃的?!?p> “嘻嘻?!焙嗡寄缓靡馑嫉拿亲?。
到家時,發(fā)現(xiàn)門是開的,推門進(jìn)去就看到客廳里被翻得亂七八糟,整個屋子好像被打劫了一樣,東西撒了一地。
二樓的書房忽然傳來了聲音,里面好像有人,何思默躲在爸爸身后,慢慢向書房走去。
書房里,兩個拿著槍的人正在尋找什么,保險柜都被打開了,資料扔的到處都是。
何思默以為是小偷,剛要喊,就被爸爸捂住了嘴巴,兩人悄悄下樓,不過再小心還是引起了壞人的注意,槍口對著二人,爸爸把何思默藏在身后。
“何教授,把資料交出來吧?!蹦莾扇硕际峭鈬?。
“我手里沒有你們想要的資料?!卑职植]有害怕。
兩人不信,槍口對著何思默,“看來何教授希望我們帶走你的女兒?!?p> “別?!卑职帜樕茈y看,“資料早就銷毀了?!?p> “不可能,那么重要的研究資料,你怎么可能銷毀,我勸你最好交出來。”兩人絲毫不信,“不交出來我就殺了她?!?p> 何思默很疑惑,他們到底要什么資料啊,爸爸都說沒有了,為什么還不信。
其中的一個人對著何思默扣動了扳機(jī),本來打算打中何思默的胳膊,給他一個教訓(xùn),但是沒有料到爸爸擋在了何思默身前,子彈直接進(jìn)入了心臟。
血液濺在何思默的臉上,很難聞,那兩人罵了句什么,就溜了。
“爸爸,我?guī)闳メt(yī)院,你別有事?!焙嗡寄瑖槈牧?,媽媽已經(jīng)離開了,爸爸不能再離開了。
“默默別哭,爸爸沒事?!卑职植粮珊嗡寄难蹨I,“記住爸爸的話,你身上的這個項鏈,是爸爸給媽媽的定情信物,不要交給任何人,就連哥哥也不可以,知道嗎?”
何思默使勁點(diǎn)頭,“我知道的。”
“還有,藏起來,藏到一個別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好好活著?!?p> “不要,我要跟爸爸在一起,我不要離開爸爸,媽媽離開默默了,我不要爸爸也離開默默?!?p> “傻孩子,爸爸沒事,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爸爸和你做個游戲,你只要每年過生日的時候吃蛋糕,等你長大了,爸爸也就回來了?!?p> 何思默哭著搖頭,“我不要,我不要做游戲?!?p> 可是爸爸沒有聽見何思默的拒絕,就已經(jīng)開始了游戲。
何思默哭到昏厥,爸爸都沒有醒來,她一口一口把蛋糕吃完,然后聽爸爸的話,把房子燒了,帶著狗離開,爸爸讓她好好活著,她就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