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旭,陳子逸在陽臺上縱目四顧一刻,林中一處隱約可見的小院,令二人頗為驚異。
那小院不是他處,正是刀如蘭的靜安小院。
而就在他們再次看到靜安小院時,陽臺左側(cè)高桿上那碩大紅燈籠,讓二人突然想起,在小樓上看到那那紅點。
環(huán)視周邊的環(huán)境,滿目翠色,或深或淺卻再無他色。
而山腰那棟院落的位置,又恰好在他們的右側(cè)前方。
一院一屋這般的布局,讓二人不得不懷疑,它們的存在,只怕與刀如蘭之間,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
而從昨日之事看來,監(jiān)視的意味似乎更重些。
只是以刀如蘭修為,不可能對此毫無察覺。
可從這那院落,和這間屋子各處可以看出,它們建成已多年,且一直有人居住。
是刀如蘭一直容忍他們?
可以刀如蘭那烈火般的性情,可能嗎?!
但若不是,那又是為何?
張旭與陳子逸正想著出神,猛聽得身旁一人道:“二位,想什么呢?”
說話的正是沈榮,沈榮見二人直勾勾的盯著那大紅燈籠發(fā)愣,便上前道。
二人回過神來,陳子逸一笑道:“哦,沒什么,就覺得這燈籠有些怪?!?p> 沈榮疑道:“說來也是啊,這又不是客棧酒肆,不年不節(jié)的,掛哪門子的燈籠?。?!
再說了,燈籠也沒這么掛的呀!”
“捕頭!”這時,倆差役回到了三樓。
“哦,你們回來啦,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回捕頭,什么都沒有。
小的兩人把這屋子搜了幾遍,可什么也沒找到,只是有件事很奇怪?!币徊钜刍氐?。
“是什么?”沈榮道,張旭與陳子逸也不由得眼中一亮。
差役道:“就是這屋子沒有灶臺?!?p> “哦!”這讓沈榮稍感詫異。
而張旭,陳子逸對此卻絲毫不覺意外,反倒更證實他們心中的猜測。
只是這樣一來,二人亦是愈發(fā)困惑了。
“就這些嗎?”沈榮接著道。
倆差役點頭道:“是的,就這些了?!?p> 沈榮頗感失望的嘆了聲,而后道:“既如此那我們就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就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我二人因為正有此意。”張旭莞爾道。
“那我們走吧!”
幾人隨即回到密道,按原路折回。
……
而在暗道另一頭等待的眾人,卻早已是焦急不安,可要再派人下去,卻又無人敢應(yīng)承。
知縣等人,只得在屋中干等。
直到張旭等人從暗道中走出,眾人方長吁了口氣,只是那時已近黃昏時分。
雖說,人未能帶回任何線索,但所幸?guī)兹硕既矶亍?p> 因此案毫無線索,加之天色已晚,知縣向張旭、陳子逸、左家兄弟二人道謝后,就決定與師爺先行返回府衙,安排認尸及相關(guān)事宜。
余下眾衙役則留守兇案現(xiàn)場,由捕頭沈榮調(diào)遣。
目送知縣與師爺離去,張旭,陳子逸與左家兄弟二人便向捕頭沈榮辭行。
沈榮再三向四人道謝后,將他們送出了院門。
下了山,張旭、陳子逸,與作家兄弟道別,轉(zhuǎn)身回返鏢隊。
回到鏢隊,柳青青迎上前道:“怎么樣?”二人搖搖頭,張旭道:“離開這再說吧!”
柳青青想了想,道:“也好,起鏢?!?p> 幾人隨即登車上馬,疾行而去。
直到入夜時分,鏢隊在早路旁草叢中停車歇息。
篝火旁,張旭與陳子逸將今日所見,與自己所想向眾人道出。
聽罷二人的講述,幾人不禁感慨,江湖近年真是多事之秋。
滅門血案頻頻發(fā)生,且無一列外,都是些無頭的案子。
照此情形,武林只怕難再有太平日子了。
賈誼暗下一嘆,突然想起一事遂道:“對,二位少俠,你們知道,那些人是什么時候死的嗎?”
陳子逸道:“確切的時間我們也不清楚,不過從地上的血跡和尸體的情況來看,應(yīng)該不會超過兩天?!?p> “不到兩天!”幾人一愣,趙括想了想道:“你們說這事,會不會是那歐陽祺派人干的?!”
“趙大哥,你會什么會懷疑歐陽姑娘啊?”魯紹鳳不解,亦有些替歐陽祺不平。
趙括一笑道:“張少俠和陳少俠不是說,那些死者手臂上的紋身,與靜安小院那三個黑衣人手臂上的一摸一樣嗎。
而且照二位少俠所言,他們與那刀如蘭之間必有什么關(guān)系。
而宅院與小樓又有暗道相通,張少俠他們不熟路徑,除去他們在小樓查看的時間,來回也就三個來時辰。
也就是說,從那宅院到小樓,他們用了來不到兩個時辰的光景,這還是不熟路的。
要是熟悉路徑的,只怕用時會更短。
歐陽祺既然要除掉刀如蘭,自得有所防范。
而宅院那些人,不管與刀如蘭是何關(guān)系,都是是她的心腹大患。
依我想來,除去他們,應(yīng)該是歐陽祺殺刀如蘭前,首先要做的事情,你們覺得的。”
趙括說的入情入理,魯紹鳳一時無語,幾人亦多認同。
張旭道:“趙兄弟說的不錯,這案子歐陽祺的確脫不了干系。
不過我覺得這案子不是她干的,兇手應(yīng)該另有其人。”
賈欣疑道:“張少俠,你這么說,是不是有什么線索了?”
幾人心中亦有疑惑疑,陳子逸道:“張旭,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張旭莞爾道:“還記得那齊虎嗎?”
“齊虎?誰是奇虎??!”柳青青,魯紹鳳等幾人不由一愣。
“哦,齊虎這事,我們沒跟你們說。
那是我們離開靜安小院前,遇上的一個人,他是歐陽祺家中的家丁?!标愖右莸?,而后又言:“張旭,你怎么想起他來了?”
“你還記,歐陽祺曾問過那齊虎,‘你怎么回到這?’時,他怎么答得嗎?”
陳子逸想了想道:“他好像是說,是歐陽祺的大兄長派他來辦事的?!?p> “歐陽祺緊接著說的那句話,你還記得嗎?”
“‘大哥有心了’!”陳子逸言畢一怔,驚道:“你是懷疑這案子,是歐陽祺的兄長派齊虎做的!”
聞言幾人頗感驚證,張旭則點點頭道:“當(dāng)初你我當(dāng)聽到時,覺那話沒頭沒尾的,不知所云。
直到今天,聽完趙兄弟說的那番話,我才突然想明白了那句話意思。
我想,必是因為她大兄,替她除掉了心腹大患,她方才會有那番的感慨。
否則,平白無故的,她說那話做什么?她兄長派下人來辦事,又與她何干?”
“是??!”陳子逸恍然大悟。
柳青青等亦是頻頻點頭,只是更多的疑問襲各自心頭,一時間,篝火旁寂寂無聲。
半晌,思量良久的魯紹鳳道:“柳姐姐,張大哥,陳大哥,你們說,你們說,歐陽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啊?”
三人只略一想了想,就都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對于歐陽琪,他們所知的都太少,少到他們無從判斷。
這時,陳子逸突然想起初見歐陽祺的情形,道:
“對了柳姑娘,當(dāng)初在榆社那山崖下,你們是怎么遇上歐陽祺的呀!”
柳青青道:“我們不是遇上的,是她救得我們。”
“她救得你們!這到底怎么回事?。?!”
陳子逸驚疑不已,魯紹鳳等人也有些好奇。
柳青青這才把當(dāng)日,崖底之事向幾人道出。
得知商丘的主犯,及外逃的一干人等,都已死在歐陽祺手中,陳子逸等人懸著多日的心終于放下了。
只是陳子逸不明白,當(dāng)日他們向歐陽祺詢問那位姑娘的去向時,她為何要撒謊。
柳青青擺了擺頭也道“不清楚”,只是歐陽祺當(dāng)時已那么說了,自己也不好再多言。
“柳姑娘,你知道邢云是怎么認識歐陽祺的嗎?”
陳子逸清楚柳,青青葉少華的關(guān)系,而葉少華與邢云更是親如兄弟。
他覺得,柳青青應(yīng)該知道一些,歐陽祺與邢云間的事。
柳青青卻搖了搖頭道:“其實我也是在那崖下,才第一次見到歐陽祺的,在此之前,我也從沒有聽過那個名字?!?p> “是嗎!”陳子逸略感失望。
張旭道:“其實我倒是更好奇,死的那些到底是什么人,他們又是誰的手下?
他們與刀如蘭,或者說他們的主子,和刀如蘭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
歐陽祺為何非要除掉刀如蘭不可?”
這幾個問題,把幾人一下都問住了。
幾人心里都明白,要想弄清楚這些問題,只有找到歐陽祺。
可歐陽祺的行蹤素來詭秘,想找到她,只怕比登天還難。
這一夜,幾人滿腹心事水的都不安穩(wěn)。
次日清早,幾人草草用過些早飯便起鏢了。
少長玉的死,讓鏢隊一行沒了后顧之憂,腳程比先前還快了許多,五月初便到了潘陽城下。
幾人在城門邊的食攤中吃了些熱食,稍作休息,幾人便隨張旭前往紅葉山莊。
鏢隊行至離山莊十里處,路旁長亭里走出了三人。
領(lǐng)頭之人,一身青色的束腰緊袖的單衫,其后兩人皆是靛藍的短褐,三人皆是二十出頭的摸樣。
張旭告訴幾人,他們就是紅葉山莊人,柳青青等隨即與他一同下馬迎上前去。
“寇總管好?!?p> “張公子好!”領(lǐng)頭男子拱手笑道。
“寇總管,你們怎么來了?”張旭有些欣喜道。
男子道:“哦,上月初,我們收到漕幫方姑娘的飛鴿傳書,知道你們正往我們這趕。
俞大總管算日子,想著你們這幾日就該到了,所以這段時間,在下與莊中各院總管,都輪流到此等候諸位?!?p> “噢!”得知這一切,是俞總管安排的張旭頗為失望,又道:“寇總管,你們家公子還沒回來嗎?”
“是的?!?p> 得知邱弘宇尚未歸莊,幾人心中不由得一沉,男子又道:“哦,張公子我們回莊吧!俞大總管他們在莊里等著呢?!?p> “好!哦,看我都忘了給你們介紹了?!睆埿耵鲷鲆恍Φ溃骸皫孜贿@位,這是紅葉山莊北西廂總管寇錚。
寇總管這位便是柳大鏢頭,這位是魯姑娘。
這幾位是押鏢的陳楚陳師傅,趙括邵師傅和賈誼,賈欣兩位師傅,這位是我結(jié)義兄弟陳子逸。”
“寇錚見過諸位?!?p> “寇總管好?!?p> “幾位這邊請!”
“寇總管請!”
隨寇錚同來兩人,解開拴在亭旁的三匹馬,幾人隨即蹬噔上鞍,隨寇錚三人策馬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