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關(guān)系來論,張燕可謂是最有資格去先見劉策,只是張燕與劉策關(guān)系,終究不好太過于張揚,且小黑自去,這屋子中,剩下的唯有賈詡,李儒,高順,董白幾人,要是沒有主人家看著,誰知道他們之間會不會嘀嘀咕咕些什么。
所以,張燕就留下了。
幾人靜然無語,張燕忌憚著董白,又不好說些什么,只坐了一會兒,就站起身來,探著頭看著屋外,是以門外剛有了動靜,便被張燕發(fā)覺。
“劉...劉將軍,你可回來了!”
張燕甫一出口,覺得有些不妥,當即改了口。
劉策看出張燕心意,也邊走邊拱手道:“張刺史,此去數(shù)月,別來無恙啊?!?p> “哈!無恙,無恙,這不,公孫度這小子,膽子肥了,我就來教訓(xùn)教訓(xùn)他!哈哈!”
劉策筆挺向前,直走到空著的主座前,倏無遲疑的坐下,這才環(huán)顧四周,笑道:“諸位請坐,坐下來,我們才好慢慢說?!?p> 小黑,太史慈,郭嘉幾人,挨著末位坐下,不用有人指出,郭嘉一眼便認出了李儒,賈詡和董白為何人,目光流轉(zhuǎn),最終落在賈詡身上。
便是這遼東戰(zhàn)事與劉策無關(guān),劉策毫無謙讓的占了主位,在座的各位,渾然不覺得有什么突兀,李儒,賈詡城府極深,從臉面上看不出什么實屬正常,而最左的董白,從劉策身上,看到了一往無前,舍我其誰的氣勢,對于棄劉和選了劉策,更覺得實屬明智之舉。
劉策左右看過,目光沒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許多,時而頷首,也不知是為誰,手中扶著寬闊椅轅,聲有朗然。
“哈哈,那,既然在座的都不是外人,適逢今日機會,我們也無需遮掩,便說個明白些,如今世道,我劉策想要學(xué)著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與世間英雄豪杰爭奪一番,嗯,聽小黑說起,方才正談到賈君有話要說,我覺得既是諸位在場,正好一同聽聽,不知,賈君意下如何?”
其實,方才賈詡故意與小黑說起要與劉策私聊,也有拖延時間的緣故,可哪曾想到,剛說完,劉策就來了,且又直當?shù)脑诒娙嗣媲疤崞穑髦獎⒉呤墙柚麃硐虮娙耸疽忾_誠布公,心中也會覺得有些不情愿。
畢竟,賈詡奉行的是明哲保身的行事法門,施下援手落地情誼,布下暗子倒算不上什么,而與劉策牽連越多,日后越是不好脫身。
只是眼下,也由不得賈詡藏拙了,不管劉策什么態(tài)度,賈詡已感到坐在對面的董白,極是關(guān)注的望著自己,真要是虛以委蛇,怕是董白這一關(guān)都過不去。
“咳!咳!”
賈詡清了清嗓音,抬起手臂攏了攏衣袍,道:“將軍以為世家如何?”
劉策未及思索,當即道:“世家之大,可謂是漢室根基?!?p> 賈詡再問道:“聽聞將軍有志與摒除世家之患,不依附與世家,可是實情?”
劉策緩緩點了點頭,道:“是!”
聽了劉策打暈,賈詡故做笑道:“那,將軍可知,這一城一郡,司責各種官吏的出身,又是何人?”
“嗯,這個….想來,賈君既知我志向,也定然清楚先前我做過什么!正如賈君說言,若是占據(jù)一城,必然要得了親信之人為你把守城池,否則,便是攻下了,也毫無用處,如今天下間,但凡讀書識字的,十有八九出自世家,便是許多寒門之地,也盡了心思,想要攀附世家,以圖得了機緣,那徐榮之所以認了盧植為師,亦是因此緣故。而且,漢室官職體系,以推薦選拔制,往往要得了當?shù)孛空J可,才會舉孝廉,有了入仕途的資本,如今世上,師徒關(guān)系可謂最大,身為弟子,終身不能與師父相左,此也進一步讓世家把持著權(quán)柄,寒門更難以有出頭之日。”
說到此處,劉策停了片刻,小而望著賈詡,道:“賈君,我見識淺薄,若是說的不對,你可盡管為我指正。”
賈詡渾然沒有想到,劉策竟然看的如此清楚,且將賈詡想要說的東西,基本都講了出來,賈詡頓時有些疑惑,既然你知道無法脫離了世家,你不依附世家,如何能在當世立足,口中大言不慚的說著除去世家隱患?
連天子都沒法做到的事情,你又有何資格去做呢?
“原來將軍早就看出,倒是我賈某人想的差了,那,將軍既知世家與平民之間,終究要做個選擇,我所以覺得將軍以后舉步維艱,便是因此,這當世,若無世家支持,根本不可能染指天下,倘若將軍沒有執(zhí)意,賈某便會收回先前的言語,將軍本領(lǐng),在賈詡所見之人中,實屬于翹楚,只是,將軍一則出身沒有優(yōu)勢,行事有不依附世家,倘若如公孫度這般,占據(jù)遼東一地,或許能讓百姓得了安寧之說,否則,便是這幽州,怕是也不能為將軍所有!”
賈詡面上,微有豫色,還是依著心思,將所想盡數(shù)說了出來,以劉策勇武,又能看透世間隱然規(guī)矩,賈詡不覺得能在劉策身前,能搪塞過去。
“這個,也不怕賈君笑話,到了如今,我仍沒有好的想法,我劉策雖然懂些武藝,行軍打仗是我的拿手本領(lǐng),這政事和官場,我實屬一頭霧水,便是此時,我還是不知道所謂的三公九卿都是負責哪些事務(wù)。”
劉策絲毫不為自己的弊端掩飾,很坦然的講出了自己短板,再擺了擺手,笑道:“那,我想賈君,如今怕事仍沒有尋到符合你預(yù)想的主公,既是如此,幽州事,就不讓賈摻這腳渾水了,遼東是賈君與陶兄定計取下了,如今尚有半數(shù)之地,向東又有番邦蠻族,劉策想請賈君在遼東為小黑助力,我等絕不會插手其中,日后,若是賈君想要離去,劉策絕不會阻攔?!?p> 先前,小黑便與賈詡允諾,不會誤了賈詡安危,此時劉策再當著眾人面說起,這可比什么保證更值得信任,其它的單不說,與心胸上,賈詡就說不出什么來,又放手讓賈詡一人在遼東做為,這份氣度,卻是有資格,如劉策所說,于天下間角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