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異常毒辣,恍惚間,赤兒好像看見,前方不遠的半空中,似乎出現(xiàn)了一整排的戈壁,高聳入云,東西走向,一眼望不到邊際。
赤兒揉了揉眼睛,想叫付離看看,可轉(zhuǎn)頭,話還未說出口,便見后面黃沙漫天,沙峰起伏,發(fā)出轟鳴之聲,初如絲竹管弦,繼若鐘磬和鳴,進而金鼓齊,轟鳴不絕于耳。
而原本那形態(tài)各異的沙丘,此刻正隨著沙粒的流動,像海水般翻涌,攜著幾十米高的沙浪奔騰而來,很快便席卷一切。
赤兒眼前已經(jīng)看不見任何東西,更別說周圍的人和物了,因那滾滾沙塵,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在那幾十米高的沙浪蓋住赤兒之前,赤兒只感覺有個人緊緊地把自己抱在了他的懷里。
當赤兒再次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個石洞里,付離正站在洞口看著外面,但是其他人卻不見了。
赤兒爬起,來到付離旁邊,才發(fā)現(xiàn),此刻外面是陡峭的戈壁,他們所在的地方只是戈壁上的一個小洞口里。
整個戈壁非常壯觀,一直向左右綿延,呈弧形分布,看不到盡頭。而往下望去,亦是看不到地面,只聽得耳邊風聲陣陣,衣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而在那戈壁山體上,則是布滿了無數(shù)的石窟洞,赤兒跟付離二人,便是在這眾多石窟洞中的其中一個。
赤兒和付離回到了石窟中。
赤兒疑惑地說道:“我方才好像看到了這個地方?!?p> 付離:“你看到的應(yīng)該是海市蜃樓,我也看到了?!?p> 赤兒:“初五他們是不是也像我們一般,被卷到了其中的一個石窟中?”
付離:“可能吧?!?p> 定下心來后,赤兒開始仔細觀察這個石窟。這個石窟似乎很長,里面好像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而他們此刻好像只是在入口。
二人開始往里走,走了有段時間后,便發(fā)現(xiàn)前面有個彎兒。兩人跟著小道拐了個彎后,便發(fā)現(xiàn),里面兩側(cè)的石壁上,竟繪著無數(shù)精美的壁畫,內(nèi)容之豐富實屬罕見。
有描繪古人打獵、捕魚、耕田、收割情景的,有描繪了人們奏樂舞蹈、表演雜技,有描繪大自然的美麗風光的,有描述魔鬼蛇神的……
最令赤兒震撼的,是后來看到的飛天壁畫。壁畫上的人,有的臂挎花籃,采摘鮮花;有的反彈琵琶,輕撥銀弦;有的倒懸身子,自天而降;有的彩帶飄拂,漫天遨游;有的舒展雙臂,翩翩起舞……人物之細膩,技法之精湛,屬實令人嘆為觀止。
“嗯?這個壁畫上畫的人,是不是我們幾個?”赤兒突然在一副壁畫前站住。
付離順著赤兒的目光看去,這正是幾人在沙漠中分開之前的場景,這不禁讓付離皺緊了眉頭。
付離握住赤兒的手說道:“不要離開我?!?p> 赤兒雖不知道付離為何這么說,但仍舊點了點頭。
赤兒只覺得跟付離兩人在這石窟中走了很久,但他們卻一直沒看到出口。付離見赤兒實在走不動了,于是停下來,讓她靠著石壁歇一會兒。
漸漸地,赤兒感覺到困了,便靠著付離的肩膀睡著了。付離雖強撐著,但似乎有一種力量阻止著他,不知不覺中,付離也在赤兒睡著不久后,沉沉睡去。
赤兒覺得自己就像落入了海里,無論自己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只能從海底下眼睜睜地看著水面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光亮越來越暗。
忽然,似乎海水中又落進來一個人,那人背著光,向著自己的方向游來。赤兒覺得漸漸無法呼吸,昏昏沉沉中感覺被人拉出了海面。
待赤兒恢復(fù)意識后才看清,原來將自己拉出水面之人不是別,正是付離。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的赤兒看了看周圍,可周圍哪里有什么海,只在他們不遠處有一小灘水罷了。難道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付離已經(jīng)把自己帶到另一個地方了?
赤兒疑惑地看著付離:“我記得我剛剛好像掉進了海里。”
付離:“嗯?!?p> 赤兒:“海呢?”
付離:“沒有海,我們從那灘水里出來了。”
赤兒:“?????”
赤兒覺得,她的腦袋里進的水可能還沒有完全倒出來,再不然就是付離腦袋里的水沒有倒出來,不然,為什么付離說的話她完全聽不懂。
付離沒再解釋,起身查看周圍的情況。
眼前山水明媚,花枝堆錦,鳥語笙簧,生機盎然。有奇峰異洞,有飛瀑流泉,四周鋪滿陽光。放眼望遠方望去,周圍籠罩著一層輕紗,樓閣大殿四處分散地漂浮在空中,影影綽綽,在飄渺的云煙中忽遠忽近。
而遠處的上方,浮在空中的樓殿則比旁的更是壯觀,金碧輝煌,霞光萬丈,彩羽凌空,金鱗盤繞。
此時八音迭奏,鼓樂齊鳴,從四面八方的仙山上,無數(shù)仙子想那里飛去。有吹簫奏樂,有翩翩起舞,有臂跨花籃,有手捧仙桃……螓首蛾眉,巧笑倩兮,顧盼生輝,撩人心懷。云霧繚繞中,裙袂飛揚,衣帶飄飄。
赤兒站起身,被眼前的這番景象震撼到,不由驚嘆:“我們,這是來到仙境了?”
付離也是從未見過這般光景,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嗚嗚嗚嗚嗚~”一個斷斷續(xù)續(xù)的嗚咽聲將二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赤兒和付離循著聲音找去,看見在一棵榕樹背后,一個女子低著頭在暗自掩面哭泣,其衣著服飾與方才那些飛天仙子甚是相似,衣袖翩躚,裙擺飄逸。
仙子聽到聲響抬頭一看,淚光盈盈,楚楚可憐。見是兩個陌生人,連忙胡亂擦了下臉上的淚痕,“兩位仙家有何事?”
赤兒:“你為什么在哭?”
突然被問到傷心事,那仙子突感傷懷,欲哭不哭。
“我本蝶仙,今日天帝舉辦盛典,可我凡塵未了,無法回歸正身,參加赴宴,因而甚是傷心?!?p> 赤兒:“是有何難處?”
“我的真身去凡間歷煉,雖幸得高人點化,可卻一直未曾參透,我又無法提醒,因而一直遲遲無法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