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為什么不聽我說,還讓人把我趕出來,我長這么大誰敢這么對我”楊若依想起自己被葉嚴拎出來就覺得火大。
“這是真性情呀,難道你喜歡那種心里藏著事不說等過幾天再來陰你的那種啊,再說了,阿依你會喜歡一個男人唯唯諾諾對你唯命是從麼?”蘇千凝看楊若依的臉色又沉了下去趕忙說道。
“可是也不能這樣啊,我們還沒什么”楊若依聽蘇千凝這么說臉色微紅,她確實不喜歡唯唯諾諾的男人,阿娘說了她要找一個能鎮(zhèn)得住她的男人成親,不然以后會家無寧日的,這樣說的話何四應(yīng)該就是那個人吧,不管她出生多好,她總覺得在何四面前自己低了他一頭。
“這蒼梧城的人都知道何四公子心悅于你,為了你都多少次一擲千金了,昨日真的不是你做的麼?”蘇千凝最后問的嘛句已經(jīng)微弱得聽不見聲音了。
“你,蘇千凝!你怎么也這么想?我為何要約他出來再找人打一頓?我想揍他我可以讓家丁在城里就揍了還需要來這里?。 睏钊粢罋獾煤喼倍家盁熈恕?p> “那,那不是你以前說的,你以后可是要當宗婦的,四公子只是個商賈嫁過去當不了宗婦”蘇千凝囁嚅著說要。
楊若依憋著一口氣正想反駁,卻想起自己確實說過這種話,而且是經(jīng)常說,所以現(xiàn)在她確實不知道怎么反駁蘇千凝。
“我,我聽神秀山莊的仆從們說今年太子殿下也要來蒼梧城,阿依你也知道我們南曦皇室血脈單薄基本都是一脈單傳,據(jù)說等太子十五歲就要大婚早點繁衍子嗣,女子年齡太小不容易生育,所以太子妃肯定比太子年紀大的,還有太子側(cè)妃這些……”蘇千凝扭著手帕有點結(jié)巴地說著,而楊若依一臉莫名其妙看著她。
“蘇姐姐,你說這些做什么,太子選妃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楊若依略微不耐煩打斷了蘇千凝。
“?。〔皇钦f阿依你要參加太子妃選拔麼?現(xiàn)在好多蒼梧城的人都傳說楊家三個孩子除了楊二公子已經(jīng)成親大公子和你都沒有說親是為了圣上來蒼梧城的時候把握機會讓你大哥尚公主或者讓你當上太子的女人……”蘇千凝的聲音越來越小。
“什么!太子殿下才是個十一歲的小毛孩子,我都十七了當哪門子的太子的女人,誰在亂嚼舌根!”楊若依一聽蘇千凝的話再看看侍女們,好像她們都聽說過這事的表情,她猛地站了起來大聲吼道。
“這些話都被傳到四公子耳邊,所以他才會以為阿依你是找他出去說清楚讓他不要想攀高枝,才會那么對你的吧,四公子的頭傷得挺嚴重的……”蘇千凝看楊若依又緩緩坐了下去不知在沉思什么,但是她知道以楊若依的性格肯定會找個出氣筒的。
“都是那幾個賊人的錯,要不是他們傷了何四,他也不會如此誤會我,我定要把他們揪出來出了這口惡氣!到時候再帶過去當面對峙,他就不會這樣誤會我了”楊若依說著,想到如果何四就此不理她了那她根本無法接受。
“不要吧,據(jù)說東園那邊住的是貴人,可別沖撞了貴人”蘇千凝眼波流轉(zhuǎn)上下打量了一下楊若依,這個眼神讓楊若依覺得在蘇千凝的眼里自己這點斤兩不如東園那些貴人,在蒼梧城有誰的身份能貴過她?
楊若依這回沒有發(fā)火大驚小怪的,她找來跟自己來的丫鬟拿了兩個令牌給她并吩咐丫鬟速回城里把自己的私兵招來,上門打架當然不能她自己往前沖了。
楊若依又叫了自己另一個丫鬟來給自己梳洗午睡,蘇千凝在一旁看她這樣有點摸不著頭腦,那丫鬟之前被楊若依踹了幾腳又被潑了一身水,丫鬟裙擺還是潮濕的,想必是來神秀山莊匆忙丫鬟并沒有帶上換洗的衣服,那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怕楊若依責怪她就這樣出來伺候,但是楊若依雖然皺眉看著她的裙擺一會卻沒有說什么。
蘇千凝看楊若依要午睡了不得不告辭,出門后還有點忐忑不知道事情會不會按照預(yù)想發(fā)展。
蘇千凝回去和江扶生稟告了楊若依的態(tài)度,江扶生也稍微有點驚訝,因為楊若依的性格很直,這樣的情況她就算不直接沖過去也不會有閑情睡午覺,難道秦容巳的魅力不夠?
被質(zhì)疑魅力不夠的秦容巳正在跟葉嚴說著事,秦容巳自從在蒼梧城看見了八王爺身邊的內(nèi)侍后就飛鴿傳書給北淵皇后讓其查探八王爺?shù)侥详氐脑颍悄负蟛]有探聽到任何消息。
“我母后說過等我十五歲就告知我當年三皇兄的事,事到如今我都快十六了也沒告訴我,是看我那時年紀小騙我的吧”秦容巳有點倦容的臉看得出來昨夜并沒有休息好,他一雙桃花眼微瞇著看向葉嚴,葉嚴是他的心腹,是秦容巳的母親從娘家?guī)淼娜恕?p> 葉嚴看秦容巳是動了真怒,雖然不知道為何會因為陳年舊事動怒但他還是立刻跪了下來。
“主子,您十五歲壽辰的時候不在北淵……”葉嚴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小,他想說自家主子因為在國內(nèi)太跳脫了導(dǎo)致玩過了火被皇后送出北淵暫時避難,他剛過十五歲的生辰剛好生辰那天是在來北淵的船上,當然葉嚴可不敢直接提醒主人。
“哦!那還是我的過錯了?”秦容巳本身半躺在躺椅上的身子前傾靠近跪坐在他前面的葉嚴。
“不不,老奴不敢,主子想知道的事情問老奴,三皇子的事老奴也是知道大半的……”葉嚴擺著雙手搖頭說不敢。
“我昨天見到秦容與了,我當時就是想確認是不是他一時著急才被身后的南曦太子一棍子敲暈了過去……”雖然有點丟臉但是秦容巳還是照實說給葉嚴聽了。
“呀!主子怕是看錯了,那三皇子不是已經(jīng)去世了麼”葉嚴聽主子說見到了三皇子也驚呼了一聲,他第一反應(yīng)是主子看錯了。
“當年我還年幼,不知道事情具體是如何,不過我六歲那年見過他一次,不會認錯的,你若是見到他就會知道我為何這么說了”那個少年的五官和他有五六分相似,冰藍的瞳孔黑棕色的頭發(fā),只一面他就有八成的把握那個背著竹筐的少年就是北淵的三皇子秦容與。
北淵三皇子在北淵是個十分特殊的存在,在北淵皇帝登基前幾個月,三皇子和他的母妃一同失蹤至今杳無音信,但是北淵皇帝在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動全國之力找尋這對母子,找了三年后才在眾大臣的反對下沒有繼續(xù)耗費國力尋找,雖然三皇子和其母妃生死不明不過北淵皇帝卻第一個給三皇子封了定北王,三皇子的母妃封了淑妃。
“這,老奴當年也參與了那次活動,當時王大人親自追擊,當時老奴跟著王大人親眼看見三皇子和淑妃墜入懸崖的,隨后三天王大人一直在附近尋找都沒有找到尸骨,按理說存活的幾率不大的……”葉嚴喃喃說著陷入了回憶。
“兩人的尸骨都沒找到麼?”秦容巳追問。
“那個懸崖下是海,十有八九掉進海里沖走了,如果三皇子還活著,那淑妃是不是也……”葉嚴不敢繼續(xù)說下去了,如果那兩人都活著被北淵皇帝知道了那可是翻了天都會找出來的,那三皇子當時還年幼不知道什么,但是淑妃就不一樣了,淑妃往皇帝跟前一告狀那皇后和王家……
“舅舅連斬草除根都不知道麼?如果做不到就不應(yīng)該貿(mào)然動手,我有那么多皇兄皇弟,怎么母后就是容不下淑妃母子,母后是怕我日后壓不住他們麼?”秦容巳聲音有點沙啞,這是他情緒起伏時候才會有的事。
“主子有所不知,當年圣上還是皇子的時候為了躲避皇儲之爭第一個離開京都去了封地,圣上是自請出京的,先皇雖不喜他主動求封地就給圣上封了個北王,圣上到了北地以后勤政愛民把北地治理得很好,他也不參與奪嫡,王家作為北淵第一望族有多少皇子想要拉攏王家好讓王家成為他們登上皇位的助力,當時的王家家主為了躲避皇室的爭斗將你母后嫁與了遠離京都的圣上,本來王家是不打算與皇室聯(lián)姻的,但是幾個皇子先后向你母后求親如果你母后最終嫁入的不是皇室那就是藐視皇室,所以才選了遠離爭斗的北王。那淑妃就是圣上去王家迎親的路上撿的,淑妃不是中原人,她長相和我們大相徑庭,她長了一頭金色的頭發(fā),膚色比中原人要白得多,瞳孔也是冰藍色的,雖不符合中原人的審美不過老奴覺得那淑妃長得堪稱國色天香。當時圣上問你母后能否帶上此女前行,你母后當初也是可憐她一個人孤苦無依也就默許她跟著迎親隊伍回了封地,幾年后圣上與那淑妃之間暗生情愫等你母后知道的時候都已經(jīng)懷胎五月了,你母后嫁入王府三年無所出也沒法阻止圣上納妾,先是有了大皇子和二皇子,最后又又了那三皇子,你母后知道后氣急暈倒后發(fā)現(xiàn)也懷了兩個月身孕了,有術(shù)士說是淑妃的胎兒有福招弟才會讓皇后有孕,雖說術(shù)士之言不可信但是皇后娘娘三年無出也不敢有任何閃失就讓淑妃進了府,淑妃進府只是個良妾,而且淑妃無父無母對你母后也沒法造成任何威脅,是以當年皇后娘娘只著重對付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兩個母親也就是當時的兩個側(cè)妃把淑妃給漏了,過后幾年皇后終于收拾得兩個側(cè)妃服服帖帖的卻發(fā)現(xiàn)圣上的心已經(jīng)全在淑妃那里了,一年到頭除了正月十五按照規(guī)矩去你母后那里別的妾室連面都見不到,你母后當年可是北淵第一美人,又出身望族王室自然是心高氣傲的,你母后去質(zhì)問圣上她哪里不如那異族人,圣上竟然說……”葉嚴說不下去了,自打了個嘴巴,這種渾話怎么能讓主子聽見。
“嗯?說什么”秦容巳看葉嚴停住了話頭不悅地追問。
“圣上說,如果真要比個高低的話,皇后的胸沒有淑妃的大,屁股也平板無趣得很……”葉嚴硬著頭皮說出來,雖然他也覺得圣上說的非常正確,但是對著嫡妻這么說總歸是不對的。
秦容巳聽見葉嚴的話剛喝到嘴里的茶水差點噴出來,父皇那么威嚴的人竟然也會說這樣的話,真是人不可貌相。
“皇后氣急,暗中指使那幾個妾室對付淑妃,那淑妃雖然聰明但俗語說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總有幾次會中招,淑妃的第二個孩子就在王府妾室手里沒了,圣上大怒發(fā)作了幾個當事人,隨后就帶著淑妃母子搬出王府跑到別苑住了,一住就是五年,搬走五年后先皇病危招圣上入京,皇后收到消息先皇有意立圣上為儲君后怕圣上登基后會過于寵愛淑妃導(dǎo)致后位不保更有可能禍及王家,圣上一離開北地就發(fā)了信鴿到王家,王家才知曉皇后在北地處境艱難也做了決定勢必要在圣上回北地或者登基之前殺了淑妃母子……”葉嚴說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北淵皇庭的事前前后后錯綜復(fù)雜,北淵皇帝從一個溫潤如玉的王爺變成了現(xiàn)如今冷酷無情又野心勃勃的帝王這北淵皇后功不可沒啊。
“原來母后當年如此不易,現(xiàn)如今我們?nèi)f萬不能讓秦容與繼續(xù)活下去,不然讓父皇知道了還不一定生出什么事端,我作為中宮嫡出至今父皇都沒有下詔立我為儲君,我一直以為是自己不夠優(yōu)秀,想必父皇也不相信秦容與母子已死所以一年拖一年等著,難不成那與異族生的雜種要比我更合適當儲君不成,簡直可笑!”秦容巳嘴唇緊抿,美麗的桃花眼發(fā)出滲人的冷光,秦容與,是他的一個噩夢啊……
那年他五歲隨母親回王家探親剛出了府門,府門外的街頭有一些商家,他遠遠看見了糖葫蘆便纏著母親給她買,結(jié)果遇到了正牽著秦容與來買糖葫蘆的父王,他看著那個冰藍色瞳孔的少年甜甜地問父王他是誰,父王卻只責怪母親竟然帶他吃街頭不知道是否干凈的食物理都不理他牽著那個小男孩的手走了,只留下母親和他遠遠看著他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