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吟游詩人伊爾馬
帶著微微腥澀的海風迎面吹拂了過來。
伊爾馬理了理自己身上白袍的皺紋,確保衣著整潔后,便踱步從甲板上走了過去。周邊正在做著雜事的水手們,紛紛為他讓開了一條道路,方便這位高大的吟游詩人自由通行。
在為期幾天的航海生活中,他向這些水手們展示了他的幽默和大方,以及過人的酒量。同時也在幾場和海盜的戰(zhàn)斗中,展現(xiàn)了他過硬的戰(zhàn)斗能力。一位性格好又沒有架子的神秘強者,總是會受到大家的歡迎的。
這艘商船馬上就要靠岸了,在視界中越變越大的,正是阿爾巴德城的索羅斯港。這是從深水城出發(fā)的商船們在北地最后一個停靠點,接下來它們就將前往寶劍海,沿著海灣順流而下,去和海中的耐蘭瑟爾海盜,南方的卡林珊人與泰瑟爾人做交易。
他身邊的船長顯得似乎有些緊張,伊爾馬能注意到這個有些發(fā)福的中年人,正不自然地把手貼在自己的后腰上。以他長期的冒險經(jīng)驗來判斷,那里應該放著一個錢袋,里面裝著數(shù)量在一百左右的錢幣。
應該是賄賂用的。他幾乎是立刻得出了這個結論。
船上裝的貨物里有些什么,伊爾馬當然知道。但他也并不準備點破。跑船的,在船上夾帶些私貨去賣是常有的事,不是什么大問題。反正他們帶的那些附魔武器和鎧甲質(zhì)量不算高,數(shù)量也不多,最多就是武裝幾十個士兵,充當一下某些富商或貴族的護衛(wèi)隊,翻不了天的。伊爾馬才懶得管這點小事呢。
不過對于水手們正在小聲談論的事情,他倒是很感興趣。
跑商的人,在消息方面總是異常的靈通。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南方某個以商貿(mào)著稱的城市,忽然在短短幾天之內(nèi)換了新的主人,這種事更是與他們有著莫大的聯(lián)系。也因為如此,本該在前天下午就到港的船,甚至還在海上多繞了個彎子,又多漂泊了幾天。就是為了等到切實的消息傳來。
不過看起來,阿爾巴德城里的新統(tǒng)治者,似乎并不反對海上的商貿(mào)。
那座城市在眾人的眼中越變越大,越變越清晰,來自港口的繁華聲已經(jīng)傳入了他們的耳中。船就要入港了。伊爾馬趁人不備,以一種不符合他年齡的靈巧,快速地爬到了瞭望手待著的高臺上。仔細地從外面觀察了一下這座據(jù)說剛剛發(fā)生了政變的城市。卻出奇地,沒有在城墻上看到任何被戰(zhàn)火破壞的痕跡。那些擁擠在港口等著交易的人群臉上,也沒有一點剛剛經(jīng)過戰(zhàn)亂的恐懼。
這就有意思了。
他悄悄地吐了幾個字,伸手對著前方的城市施展了幾個常見的探測法術。龐大的精神力瞬間掃過了城市的天空。
城內(nèi)并沒有太過強烈的邪惡靈光,看起來這位新統(tǒng)治者,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之徒。但在快要蔓延到城中央的時候,他的魔法探知卻被某種強大的力量給阻擋住了。原本完美的探知范圍,就像是被人從中間硬生生掏了一個大洞,讓他很是難受。
詳細情況似乎還是要到城里,才能知道呢。
他捋了捋下巴上的長胡子,砸吧了一下嘴唇,沒有煙斗可以抽的感覺真是壞極了。
船終于是靠岸了。伊爾馬向船長付足了船費后,便大搖大擺地走下了船。
他等不及要去看看這座城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還有他也想要知道,這座城里發(fā)生的政變,和他那天晚上看見的光輝間有沒有聯(lián)系。
。。。。。。
而在城中,在伊爾馬正式踏入這片土地的同一時刻,正沉浸在魔法探索中的朵高索斯也猛地把頭從一堆試管中抬了起來。將腦袋瞥向了西邊港口的位置,稍稍沉思了一下,就停下了手上的實驗,走向莫河等人常用的辦公廳。
“我們似乎有麻煩上門了。”一推門進去,他就說出了這句話。
正在忙著處理事務的眾人紛紛抬起了腦袋。
“說得好像我們哪天沒有麻煩事一樣?!蹦吕椎锣托α艘宦暎缓髮⒁粡埍鴨T整肅令悄悄塞進了屬于齊格弗里德的那一摞里。后者發(fā)現(xiàn)了,卻也沒有說什么,而是靜靜地看著朵高索斯,等他繼續(xù)把話說完。
遠坂時臣也從一堆羊皮卷中拉出了身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端起了桌邊一口還沒喝的紅茶,側頭看了過來。
除了莫河和陪同莫河返回狗頭人巢穴的蘭斯洛特外,城里能作主的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接下來的話里。
“似乎有一位很強的施法者來到了城里。他剛剛對全城釋放過一次探知法術,不過掃到我們這里的時候,被我布下的法術禁制給阻截了。但這應該已經(jīng)引起了對方的注意?!?p> “很強的施法者?有多強?”
“不清楚。只是把探測的范圍遍布全城的話,很多人都能做到這個程度。比如黑杖,黑袍,還有銀手姐妹?!倍涓咚魉沟哪樕纤坪跻灿行├Щ?,然后就巴拉巴拉丟出一大堆傳奇施法者的名號來。
“也就是說這位不知是敵是友的人。。?!饼R格弗里德聲音中帶上了明顯的起伏。
“又是一名傳奇嗎。。?!鄙頌橥鲮`的時臣,都感到胃疼得直抽抽。
“不是說這個世界的傳奇都是和我們一樣,在凡塵中屬于高端戰(zhàn)力的嗎?怎么一個接一個冒出來???!”莫德雷德又忍不住大聲抱怨道。
“畢竟這是在怪物橫行的北地啊?!倍涓咚魉挂荒樜⑿Φ卣f著無奈的話。那副表情,讓時臣差點以為自己的某個逆徒也來到了這個世界中。
然后會議室內(nèi)便陷入了久久的無言中。
世事真是艱辛啊。他們的臉上仿佛寫著這句話。
朵高索斯等了一會兒便有些不耐煩了。掃視了他們一圈后,聳了聳肩,又轉身返回了他的實驗室里。在英靈座建成之前,他一直會處于這種和整個團隊若即若離的狀態(tài)。他只要能夠保護好他自己以及身為契約者的莫河的安全就夠了。至于其他人,他才懶得管。
最多到時候看情況,如果不算危急,就試試看能不能把遠坂時臣這顆搖錢樹一起帶走,要是帶不走,他也不會強求什么。
于是沉重的包袱又拋到了這幾個人手中。
最后還是遠坂時臣靈光一閃,從座位上慢悠悠站了起來,拿好了全部的魔術禮裝,就推門走了出去。
“喂,你不聲不響地要去哪里?。俊?p> “我去拜訪一下財富教會。雖然在這個特殊時期去打擾艾爾菲爾主教不大好,不過在那場交易中,她們確實還和我們約定好了一份為期五十年的保衛(wèi)合同。”
“確實,如果有她們幫忙的話,說不定。。?!?p> “來者還不一定是敵人呢。我去找艾爾菲爾主教談談,說不定只要花點錢,就可以把事情擺平了?!睍r臣側頭露出了一個自信的微笑,接著大踏步朝外走去。
“不是,我就怕你和御主說的那樣,在關鍵時刻掉鏈子怎么辦?!蹦吕椎锣止玖艘痪?。
那個正自信前行的身影,差點就左腳拌右腳摔了一個跟頭。
“看吧,我就說他可能會掉鏈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