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坤宮里,齊韻躺在床上,眼睛閉著似乎在睡覺,皇上坐在床邊,手里端著一碗藥,眉頭微蹙。
“韻兒,別任性,起來把藥喝了?!?p> 他一只手小心翼翼端著碗,怕把藥撒了,另一只手伸向床上,捏著齊韻肩膀搖了搖。
齊韻眼睛依舊閉著,身子卻向床里邊挪了挪,掙脫了某個魔爪。
“韻兒……”
“別這么叫,我和你不熟?!饼R韻翻了個身,嘟囔道:“叫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p> “……”
龍玨無奈了,雖然這藥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喝了總比不喝好,萬一有效呢。
他看著齊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咬牙切齒:“齊韻,喝藥!”
沒人理,殿內(nèi)一片安靜,風(fēng)聲都能聽到。
兩個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就這么僵持著。
最后齊韻實在被搞得不耐煩了,吼道:“皇上,我都放棄治療了,你能不能別折騰?”
她壓根沒中毒,身體好得很,喝什么藥?
眼前這人也是煩,進(jìn)了立坤宮就賴著不走,搞得她都沒機(jī)會跟云露她們解釋。
龍玨抿唇不語。
看了眼手中的藥,碗很小,湯藥并不多,可眼前這人偏偏不配合,那他也沒辦法了。
龍玨一口氣把藥灌進(jìn)口里,甩了碗,雙手鉗制住齊韻,把她拉過來,然后……
“咳咳,龍玨,你有病吧!”
齊韻用力掙扎,藥水灑落了不少在床上,可齊韻猝不及防之下,還是被灌了些進(jìn)嘴里,苦得小臉都皺在了一起。
嘴角有湯藥流出,順著下巴滴在了床上,齊韻也沒去擦,一腳把某人踢下了床。
猝不及防、屁股著地的龍玨:“……”
不管怎么樣,龍玨就是死賴著在立坤宮不走,而且死活不出鳳鳴殿,就連齊韻也不讓出去,被限制在床上好好休息。
到了晚上,該就寢的時候,齊韻雙手雙腳攤開,呈“大”字躺在床上,占了大半個床,什么態(tài)度不言而喻。
龍玨無奈苦笑,卻也沒讓人收拾被子在鳳鳴殿里打地鋪,畢竟這事要是傳出去,他顏面何存。
可是齊韻又明顯不想讓他睡。
龍玨抿著唇,認(rèn)真思考爬床的可能性,發(fā)現(xiàn)可行性不高,很有可能被踢下床。
不過想想,反正被踢過一次了,也沒啥事,萬一爬上去了呢。
龍玨輕手輕腳的上床,頭枕在齊韻的手上,卻不敢用力,只是虛壓著,身子縮起來,腿有一半懸在床外。
咦,沒動靜,再往里面縮點。
還沒動靜,再縮點。
……
最后好不容易整個身子都在床上了,他蹭了蹭齊韻的手,看著已經(jīng)熟睡的她,微笑著閉上眼睛。
“嘭!”
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在沉寂的夜里突然想起,驚動了殿外的人,眼看就要有人推門進(jìn)來了,龍玨趕緊道:“里面無事,都不許進(jìn)來!”
然后自己拍了拍屁股,快速站了起來。
門又悄然關(guān)上,外面沒了動靜,龍玨松了口氣,看向床上,發(fā)現(xiàn)某人蒼白的臉上嘴角微微勾起。
龍玨也生不起她的氣,只能認(rèn)命,湊到床上蹲下,柔聲對她道:“你快睡吧,我不會爬到床上去了?!?p> 這女人為了出之前喂藥的那一口氣,假裝睡著,在他爬床時不動聲色,最后放下警惕準(zhǔn)備睡覺再猛地一腳踹過來,顯然是不打算讓他好過了。
他要是鍥而不舍不斷爬床,恐怕床上那人也不會睡吧。
罷了罷了,身為男人,當(dāng)然得讓著點。
也不知道那位高人找到了也沒有,以那人的通天本事,應(yīng)該能救韻兒吧……
龍玨眼皮子越來越沉,最后靠著床就這么睡了過去,躺在床上的齊韻卻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坐在地上睡著的人。
月明星稀,一片黯淡中,一束光漸漸靠近了冷宮。
那是一盞燈,拿著燈的人身穿黑袍,低著頭看不清面龐,而在她身后,跟著一個同樣身穿黑袍的女子。
兩人走到一處角落里,那里只有一個侍衛(wèi)看守著,靠著門打盹。
拿著燈帶路的黑袍人湊過去拍了拍侍衛(wèi)的肩膀,見侍衛(wèi)醒了,拿出袖中的令牌給他看了一眼后又收了起來。
侍衛(wèi)瞬間清醒,對著另一個黑袍女子恭敬地行了一禮:“今日與我一同守夜的兩個人偷偷回去睡了,天亮才會過來?!?p> 意思是,可以放心進(jìn)去,但天亮前就得出來,不然被人發(fā)現(xiàn),可能會有麻煩。
見那黑袍女子點了點頭,侍衛(wèi)連忙打開門,等兩人進(jìn)去后又把門關(guān)上。
那個拿燈的女子在前面帶路,直接走到了一間房前。
門外并沒有人,屋內(nèi)閃著燭火微弱的光。
“娘娘,不早了,您快休息吧。”有女子說道。
門外的黑袍女子取下袍服,丟給了拿著燈的女子,然后直接開門進(jìn)去:“哼,人都被廢了,還有什么資格稱娘娘。”
文瑾驚道:“你……你是誰?”
來者一身淺白色的衣服,襯得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看起來羸弱不堪,隨時會倒的模樣。
林墨音坐在桌子上,盯著燭火,沒有看那個女子一眼,卻是笑道:“你就說華嬪吧?!?p> 林墨音沒見過華嬪,因為她進(jìn)宮前,華嬪就已經(jīng)流產(chǎn),幽居在云映宮內(nèi)。
這次的事,她知道與江貴人脫不了干系,可江貴人手沒有那么長,伸不到她的音梁宮,她來來回回仔仔細(xì)細(xì)的想,宮里能做到的也不過就那么幾個人。
如今這人又自動來了,她自然知道,背后是何人所為,不過她卻不是很懂,于是問了出來:“墨音進(jìn)宮后,這還是第一次見華姐姐,我自問從未做過什么對不起姐姐的事,為何……”
華嬪走近林墨音,幾個宮女想要阻攔,卻都被拿著燈的黑袍女子給推開,華樂柔冷笑地看著林墨音,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明明看起來羸弱不堪,手上的勁卻出奇的大。
“為何?林墨音,你不知道嗎?”
林墨音今日暈倒,再加上因皇上而寒心,一天都沒怎么吃東西,這會正無力,雙手用力扯著華嬪掐她脖子的手,卻怎么都扯不開。
幾個宮女都不是黑袍女子的對手,被打倒在地動彈不得,文瑾瞪大了眼睛:“你干嘛,快松手你這個瘋子……”
華嬪看了眼文瑾,黑袍女子便又朝著文瑾的肚子踹了一腳,文瑾捂著肚子疼得說不出話來。
華嬪狠狠一甩,把林墨音甩在了地上。
“哼,我早已瘋魔了,支撐著我的不過是為我腹中還未出生的孩子報仇,林墨音,我不會讓你就這么輕易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