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我們該回去了!讓侯爺?shù)染昧丝刹缓??!彼驹俅翁嵝选?p> “找人看著點劉家人,別讓他們鬧出什么事來。”羅觀黎放下車簾冷聲吩咐。
塔木雙目炯炯的盯著那還在晃動的車簾,心中覺得世子爺實在不必要這么做。可主子的命令他們只能照做,根本沒有反對的權(quán)利。
陳紫君看著虎妞,實在不明白她為什么拼盡全力也要進這宅門。
虎妞連告別父母的時間都沒有就跟在陳紫君的身后進了唐府,第二次踏入唐府,卻和昨天心靜完全不一樣。
從此以后她也是這唐家的一份子,也是生活在唐府的人了。
眾人一起到了老太太的松鶴堂,大太太已經(jīng)在松鶴堂等著了,身邊站著挺著肚子的郭雨蓉。
鴛鴦先拿了一個軟墊來讓虎妞給老太太和大太太行禮,這就算是正式認下虎妞的身份了。
陳紫君淡漠的看著,就像是在看一場戲。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那么生動,郭雨蓉強壓的憤怒,唐英樂對她的怒視,老太太的漠然,唐大太太故作的興奮。
“紫君,既然虎妞已經(jīng)成了歸堰房里的人,這就是你的責任了,你該為虎妞準備個院子了。”大太太滿臉笑意的看著陳紫君。
陳紫君點頭看向老太太道“祖母,母親,秋香居旁邊的落霞閣還空著,不如收拾出來給虎妞住吧!”
落霞閣!那里可是唐歸堰說以后給她生的孩子住的!怎么能給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郭雨蓉眼睛瞪得溜圓,憤憤不平的看著陳紫君。看陳紫君沒有看她,有求救似的看著大太太。
季氏自然知道兒子早就說了落霞閣是留給郭雨蓉生的孩子的,之前受的氣自然是要發(fā)泄出來。
“難道你不知道落霞閣是歸堰給雨容的孩子準備的嗎?”季氏冷眼打量陳紫君,接著道“我還以為你去莊子上一段時間人就變了,沒想到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善妒,若是你那死去的母親知道你如此不遵守婦德,只怕也是沒臉活著了?!?p> “住口!”
“閉嘴!”
兩聲怒斥同時響起,一聲是老太太發(fā)出的,一聲是陳紫君喊出來的。
陳紫君整個思緒都沉浸在憤怒之中,這種憤怒的情緒更像是身體里另一個靈魂的吶喊。
“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已經(jīng)去世的娘親!唐歸堰忘恩負義都是跟著你學的,像你這樣的人死后怎么有臉去見唐大爺!”
“你!”季氏氣的面色漲紅上前就要打陳紫君。
陳紫君卻一把攔住季氏的手,冷笑道“我又說錯嗎?怎么?惱羞成怒了!誰還不是娘生父母養(yǎng)的,憑什么你的唐歸堰就金貴我陳紫君就是這地上的泥,被你們唐家人踩在腳底!”
季氏愣住了,唐老太太也愣住了。
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一直安靜疏離的陳紫君,眼前的這個女子仿佛又回到了認親的那天,滿身的憤怒,似要焚盡這天地間所有不平的東西。
這股火發(fā)出來了之后陳紫君冷靜下來,剛剛她似乎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難道原身的靈魂還在?陳紫君不由得打了寒戰(zhàn)。
陳紫君手勁一松,季氏就抽回手后退一步恨恨地瞪著陳紫君怒道“家門不幸,我唐家怎么出了你這樣桀驁不馴,不敬長輩的媳婦?”
“呵!你完全可以讓唐歸堰寫休書休了我啊!”
“反了反了!”季氏氣的渾身顫抖,唐歸堰的妾侍、松鶴堂的丫頭婆子都在,她一個婆婆被兒媳婦如此頂撞,以后在這些丫頭怎么看她,她還有沒有一點威信了。
“大太太既然喜歡管唐歸堰房里的事,從此以后唐歸堰的這兩個妾侍不如就有婆婆你親自管著。若是你唐家容不得我,我走就是?!标愖暇淠目粗臼?,她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就算是離了唐家她一樣能存活。自食其力就是她最大的后盾。
“這是在鬧什么?當我死了是不是?”老太太發(fā)話了。
陳紫君沉默的看著季氏,半點不退讓。
“紫君的亡母是你這個做婆婆的能說的嗎?做了這么多年唐家的媳婦還擰不清嗎?”老太太先訓斥了兒媳婦兩句。
季氏臉漲得通紅,強壓著心中的恐懼反駁道“母親為什么只說兒媳,難道陳紫君就沒有錯嗎?”
“若不是你先挑事,紫君怎么會對你不敬!敬人者人恒敬之,你哪有一點做婆婆的樣子!”
季氏氣的眼淚汪汪的,卻又不敢辯駁。
老太太不再看季氏又看著陳紫君道“即便是你婆婆有錯,也不是你不敬的理由。孝順是你作為兒媳最應(yīng)該遵守的本分。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我不要求你將季氏當做你的親身父母至少最基本的尊重應(yīng)該給你婆婆吧!你瞧瞧你們婆媳兩人,這唐家上上下下這么多人看著,你們以后還有什么臉面在這些仆婦面前發(fā)號施令,還有什么威信?!?p> 陳紫君收回目光看著老太太,這是各打五十大板。思慮剛剛的事,她也的確是太過于沖動了。
“再說哪有婆婆管事管到兒媳房里的!”
季氏臉上火辣辣的,老太太說的話她無可反駁。但老太太話里話外的意思明顯就是偏袒陳紫君。她不能怨恨婆母,就只能將今天丟的面子全部算在陳紫君的頭上。
這天下間有哪家的婆婆像她這樣憋屈!
面上越是平靜,心里越是憋屈。
虎妞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不由得仔細的思考她現(xiàn)在的境況。她從不知道少奶奶在唐家竟然如此受重視,即便是頂撞了婆母也只是被不痛不癢的說了兩句,還不如他們鄉(xiāng)下人管媳婦管得緊。
“老太太,唐歸堰的這兩個妾侍我不會管也不想管,大太太既然愿意管就讓她去管。反正妾侍的份例也是公中出的,與我沒什么關(guān)系。”
老太太覺得有些頭疼,這陳紫君實在是太不上道了。
她已經(jīng)發(fā)話了,這事就這么借坡下驢的過了不就是了嗎?怎么還要糾結(jié)這些明面上的東西。
“紫君……”
“老太太不必說了,我是真心不想管不是拿喬。不論是郭雨蓉還是虎妞,她們誰得寵,誰有了孩子都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我還是那句話,若是唐家容我,我就在桂香園帶著安兒安安靜靜的過日子,若是唐家看不慣我,我?guī)е矁喝デf子上就是。”
這樣疏離的語氣和態(tài)度,老太太也有些忍不住了。
“既然你不想管我也勉強你,別到時候你再說我唐家對你不公平就是了?!?p> 這話是想說以后唐歸堰寵妾滅妻的時候不要再抱怨吧!
陳紫君點頭,不欲多說道了聲告辭,就帶著胭脂和春桃回了桂香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