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紫君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安排春桃做什么,想了想才道“等會婆子抓藥回來,你就去小廚房把藥煎了?!?p> 藥一到,春桃就腳步雀躍的出去煎藥了。
忙了一上午的胭脂這是才抽出時間來見陳紫君,說了一上午的話,嗓子干澀,額頭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
陳紫君見狀,順手就扯了自己的帕子遞過去,又倒了杯茶給胭脂。
等嗓子干澀的情況緩解,額頭上的汗被擦去了胭脂才反應過來。
她怎么能讓小姐伺候呢!胭脂誠惶誠恐的看著陳紫君,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
“對了,胭脂。我新找了個小姑娘叫春桃,等會她來了你就帶著她,讓她熟悉熟悉?!?p> 胭脂蹙眉,少奶奶身邊一直只有她一個人伺候,不論是成親前還是成親后?,F在多了一個人,胭脂心里有些吃味。
不過想想在莊子上她一個人的確是忙不過來,多一個人也挺好。想到這,胭脂心里的抵觸感也降低了不少。
“嗯!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會好好的帶著春桃。”
陳紫君點頭,笑看著胭脂。
過了一刻鐘,春桃端著藥碗進來。
胭脂和春桃第一次見面,卻一見如故。
陳紫君接過藥碗親自喂那孩子喝藥,胭脂和春桃在一邊嘀嘀咕咕,和樂融融。
服了藥,小家伙很快就退燒了。
陳紫君想著既然退燒了,這孩子很快就應該醒過來了。便吩咐春桃去小廚房讓廚娘們去準備白粥。
吃晚膳的時候,小家伙終于醒過來了。
飯菜剛上桌,陳紫君就得到消息,剛拿起的筷子放下,陳紫君急急地進了內室去內室瞧瞧那那孩子。
小家伙正抱著毯子坐在床上,春桃一靠近他就后退,警惕心十足。同時眼睛茫然的打量著四周,仿佛是在辨認這里到底是哪里!
陳紫君帶著笑意慢慢靠近,小家伙又往里面靠近幾分。
胭脂有些不滿,這孩子怎么這么不知好歹。
陳紫君絲毫不在意,她知道一個人若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又遇到一群陌生人肯定是心生防備的。
她沒有繼續(xù)向前,讓胭脂和春桃先下去,她一個人在這里降低小家伙的警惕心。
“寶寶可有哪里不舒服?”前世她就很喜歡孩子,對著小家伙自然用了十足的耐心。
小家伙不說話,身子微微顫抖的盯著陳紫君一動不動。
“我實在路邊上發(fā)現你的,看你昏倒了我才將你帶回來的。你餓不餓?我熬了點白粥,要是你餓了我喂你好不好?”陳紫君說著就讓胭脂去廚房將煮的軟爛的粥端過來。
陳紫君手中的青花瓷碗端的并不高,床上的孩子剛好能看到。她拿著勺子在碗中攪動,一是為了降低粥的溫度,二就是為了挑動小家伙的食欲。
小家伙果然咽了口口水,可見是餓了。
“我不是壞人,我不會害你的,我喂你喝粥可好?”
許是因為陳紫君面上的笑容太溫和,又或是因為孩子太餓,沒有僵持多大一會,小家伙就自動的靠過來,就著陳紫君的手將一碗粥吃的干干凈凈。
一碗吃完,意猶未盡。
“你許久沒有吃東西了,一次吃太多會傷胃的。”
小家伙遺憾的看著已經空了的碗,舔了舔嘴唇。
“寶寶你的家在哪里?你的父母呢!姨姨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是為什么出現這山道上得,這一身傷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一提到父母,小家伙黑白分明的眼睛腫迅速的蓄滿了淚水,帶著深深地恐懼,看得陳紫君心疼不已。
她忍不住將小家伙抱在懷里,輕撫著他的背,好不容易才讓戰(zhàn)栗的人安靜下來。
“爹娘都不在了!我是偷偷跑出來的,嬸娘說要打死我,我不敢回去。”聲音沙啞,根本不像一個三歲孩子的嗓音。
陳紫君不由得就想要原主小時候的遭遇,與這個孩子何其的相似。
“你叫什么名字?”
“我娘叫我安兒,我爹爹走得早,沒有給我起名字。”
陳紫君點頭,也開始叫小家伙安兒。
又吃了一次藥,陳紫君哄著安兒睡了,這才起身去了外間。
“小姐!奴婢已經讓廚房給您重新準備了飯菜,您吃一點吧!”
“我吃不下!”陳紫君心里很不舒服,許是因為勾起了原身那些久遠的記憶。“出去打聽的人還沒回來嗎?”
“小姐,沒那么快的。”春桃小聲的回道。
次日一早,胭脂捧著一推連夜趕工的小衣服過來。
床上安兒還沒醒,陳紫君去外院見莊子的各大管事。這個地方將會是以后她生活的地方,自然要安排規(guī)劃好。
巳時,出去打聽的人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年級不大的婦人。
陳紫君沒有急著去見那個婦人,而是先聽了打聽的人打聽回來的消息。
安兒的母親是高家村遠近聞名的大美人,上門求親的人不計其數。偏偏高氏誰都沒選中,就看中了一個打魚的少年郎,家人不同意。兩人就私奔,被帶回來后高家人只能勉強辦了婚禮。無奈高氏剛懷孕,安兒的父親就在下河撈魚的時候淹死了。自此高家就對這個吃閑飯的小女兒百般不待見,高氏年紀不過十九歲就生生的勞累死了。留下了不過兩歲的安兒,安兒的日子可想而知。
這一次不知道因為什么安兒偷偷地跑了出來,陳紫君絲毫不懷疑若是安兒沒有逃出來,遲早會死在那個家里。
之前陳紫君還只是模模糊糊有點想法,聽了安兒的遭遇心中的那個想法就確定了。
打定主意,陳紫君便讓人將那高娘子帶進來。
“我昨天在路邊撿到一個孩子,聽說是你的侄兒?!标愖暇_門見山的問道。
“是!前幾天就失蹤了,我們找了好幾座山,都說被狼叼去了。安兒可是我小妹唯一的孩子呢!真真是可憐見的?!闭f著說著就開始抹眼淚,一邊抹淚一邊用眼角的余光打量陳紫君的神色。
“我莊子上缺人,想將安安買下來。”
陳紫君并不是想讓安兒賣身為奴,會這么做完全是為了斷了高家的糾纏。
“那可不成,安安可是我家小妹的獨子,怎么能賣身為奴呢!”
“開個價吧!我不過是看安安還算是伶俐,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
高娘子眼中的貪婪太甚,一看就知道高娘子在打什么主義。
“二十兩?!?p> 高氏本來就想等安兒長大些了就買了換點銀子的,現在既然有人愿意養(yǎng)著這些小的孩子,她正好減輕負擔。
“呵!八兩銀子我可以買個可以做事的小廝,五兩可以買個丫頭,你這侄子憑什么值這個價?”
“十兩!不能早少了,另外有人出八兩銀子呢!我們可都已經談好了的。要是低了十兩,我就不賣了?!备呤蠌姍M起來。
陳紫君瞇了瞇眼,終于明白為什么安兒會逃走。
“胭脂,給銀子。讓她簽了賣身契,簽死契?!?p> 陳紫君懶得和高娘子多說,這種人實在是看得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