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觀眾席上爆發(fā)出一陣喝彩之聲，比賽正在進(jìn)行，臺上的一位弟子正在正在演示自己配制的丹藥，只見他把一盆一人高的香木用火焚了，燒成一盆枯枝，又將自己的藥水撒入那盆中，不多時便見那枯木之下的泥土開始翻涌滾動，撲哧一聲，卻是一支小臂粗細(xì)的嫩芽破土而出，以驚人的速度盤攀著枯枝盤旋著向上生長，不過片刻便將原來的枯木覆蓋，接著便開始開花散葉，那勢頭竟比先時的香木還要茂盛。眾人看到此景，都是異常震驚。
“好厲害啊?！鄙倥诤笈_看著，一面拍手一面扭頭沖少年道。
“厲害是厲害?！鄙倌晡⑽櫭?，看著手中的一支錦色長羽笑道：“我若猜得不錯，那人應(yīng)該馬上就要把那香木收起了。”
“為什么會這么說？”少女不解，卻忽然看到少年手中的擬風(fēng)翎，不由得驚訝道：“你從哪里弄來的這個？”
“剛才跳完舞的那幾個秀女給我的。”少年笑道：“香木乃是島上的稀有香料，一棵幼苗從破種到散香需百年時間，之所以生長這么慢，不光是因?yàn)樽陨淼纳L周期長，也因?yàn)槠渖L需要很大的養(yǎng)分。像他這般用藥物強(qiáng)行催長，那盆中的泥土養(yǎng)分根本不夠那株香木長成這般大小，故而雖強(qiáng)行催長，卻不過是勉力維持，不消片刻，這株香木便會落葉枯萎，且會徹底枯死，任他倒再多的藥水也難以救活。他若真想糊弄過去，就要趕緊把那香木拿東西遮了抬下去。不然到時候一定會出洋相的?！?p> “若真是這般，那你的‘不離散’豈不是也是一個樣子？莫非那只老鼠的腿也會在接上不久忽然掉下來？”少女打趣道。
“才不會呢?！鄙倌曷犈岩勺约旱乃幏?，不由得便認(rèn)真起來：“人樹有別，樹木生長一圈需要數(shù)年，人卻不會這么慢，接上斷骨，雖然也是耗費(fèi)巨大，但表現(xiàn)出來卻不過是疲憊饑餓而已。多吃些東西，好好休息，很快便會無事的?！鳖D了一頓又道：“你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那老鼠可還在你那里？”
“沒有啊?！鄙倥畵u頭道：“大概是嫌棄你給他弄得面目全非，找不到母老鼠結(jié)親生子，所以離家出走了吧。”
“分明是變得可愛了許多?！鄙倌瓴环?，嘟嘴道：“用了我好多珍稀藥材呢?！?p> “說不定那副作用只不過一時沒有被發(fā)現(xiàn)而已。況且臺上那香木也沒有枯萎啊?！鄙倥Φ溃骸爸慌履闶窃诹w慕人家這藥方呢?！?p> “切。”少年搖了搖頭道：“我會羨慕這種華而不實(shí)的垃圾藥方？咱們走著瞧?！闭f著也不再爭辯，繼續(xù)和女孩去看那臺上情況。
果然，不過一會兒，那人便取出一方錦緞，將那香木蓋了，命人抬下場去。及至臺階，少女清楚的看到兩片枯黑的香木葉從里面掉落下來。
“果真如你所言?！迸⒌纱罅搜劬Γy以置信道：“可是既然他這藥水沒有實(shí)際用途，為什么還要在這比賽里展示呢？”
“這還不明白？”少年哼了一聲笑道：“多半是早有他們的人混進(jìn)了里面，負(fù)責(zé)這一塊，等到查驗(yàn)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便可，然后等這藥水勝出，他們門自然得萬人矚目，而這藥水配方作為門內(nèi)機(jī)密自然不會輕易泄露給他人。這樣一來，名利雙收。真是天衣無縫。”
“你說的太輕松了吧？”少女皺眉道：“你能看出來，難道師父們就看不出來？”
“師父們自然都能看出，但各門之間，卻不愿因此撕破臉皮。至于臺下那幫人，離得這么遠(yuǎn)，又都不是精學(xué)，自然不會明白，不過是來看個熱鬧罷了。要知道每次比賽，除卻幾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獎項(xiàng)，第一名早就被定好了，那些師父們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了卻不說出來。”少年道。
“著我就更不明白了。”女孩搖頭道：“既然獎項(xiàng)都定好了，那舉辦這個比賽還有什么意思呢？”
“一開始自然不是這樣?！鄙倌晷Φ溃骸八幵囎铋_始的確是為了選出優(yōu)秀的藥方，促進(jìn)藥術(shù)發(fā)展的展示，每每有優(yōu)秀藥方產(chǎn)生，那藥方所在的藥門便會深受全島人的尊敬。可有些門藥不精，加上年年比賽，風(fēng)頭總是落于旁人，自己藥門便日漸冷落，最慘的連每年的童生都招不到。技不如人，再不想其他辦法，那這藥門便要消失在眾門之間嘍。”
“啊?！鄙倥腥淮笪虻溃骸白鞅住Ｋ麄兡貌怀龊玫乃幏?，便買通舉辦者，讓他們幫忙?！?p> “不止如此?！鄙倌甑溃骸巴鶎脙?yōu)秀藥門他們也會一一拜訪，根據(jù)實(shí)力不同，給出的價(jià)格也不同?！?p> “我說呢?！迸⒌溃骸吧弦荒暄M門明明是最有希望獲得第一名的藥門，最后卻意外敗給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旁系藥門。我當(dāng)時還奇怪，現(xiàn)在聽你一說，全都明白了。”
“一島之地，尚且如此?！蹦泻⑿Φ溃骸皡s不知島外的天下，該是一番什么光景?！闭f著搖了搖頭道：“人啊，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女孩聽少年忽然感慨，也不知如何回答，正猶豫間，卻忽然聽到臺上呼喊自己的名字，便忙回后臺準(zhǔn)備。少年見她這般，不由得笑道：“以前上臺也這么慌慌張張嗎？”
“要你管。”女孩扭頭沖他吐了吐舌頭道：“趕緊準(zhǔn)備你的‘不離散’吧，馬上就到你啦?！?p> “我才不要弄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呢?！鄙倌暌餐铝送律囝^道：“等待會兒上去直接把上面的人腿砍了，再給他接上，就完事兒了?！?p> “你就貧嘴吧?！迸⑿Φ溃骸按龝嚎茨悴皇置δ_亂”說著便入了后臺。
女孩緩緩地上臺，微微揮手，那臺后便有人抬了一個火架上臺。熊熊烈火在架子上飄搖舞動，而那架子中間，卻放了一個奇怪的容器，不知其中裝的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