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毫無懼色,“給我水?!?p> 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差點兒逗笑俞幼歡,她現(xiàn)在恨不得立即弄死他,渴死都嫌慢,還敢問她要水?何況這種必備物資,連她都時刻備著,一非水系居然沒帶?那他要空間何用?
對啊,他要空間何用?水沒帶,就連黑匣子那么重要的東西他也沒放進空間,為何?
別跟她說全用來存炸彈和藥劑了,黑匣子的價值遠(yuǎn)非那些東西可比。
頂著小姑娘疑惑的眼神,男人輕哼道:“我不好受,就只能先把賬算在外面那些人身上了?!?p> 話音落,外面的妖物開始暴動,本就一往無前的妖物,仿佛勇氣倍增發(fā)起了更猛烈的沖鋒,不多時就有傷員陸續(xù)退到了后排。
俞幼歡掃到那一閃而逝的小晶片,心底疑惑更甚,手上動作卻是不慢,冰矛又往前送了半寸。
“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能殺了你?!?p> “信,但你不會。這世上除了我,沒人知道黑匣子里的東西作何用?!?p> 這就是底牌?
呵,還不如先前的炸彈來的威脅大。
“東西在我手里就行了,搞不明白的東西那么多,沒什么是必須一定要知道的。我這人好奇心淡薄,讓你失望了?!?p> 察覺到俞幼歡是真動了殺機,男人語速加快道:“你見過袁洋了吧,他就在外圍。”
所以?
“進山前,我讓人去向陽村請了老太太。我若……”
這一次冰矛見血了,卻是沒傷及要害,男人沒躲,就那么有恃無恐的看著她。
無疑這人掐住了俞幼歡的死穴。
“奶奶若是有半點兒不適,我一定活剝了你?!?p> 她收了冰矛,拎起男人扔向山下,自己緊隨其后,兩個縱越就消失在了山林里。
六階威壓碾過,在場眾人及妖物愣了半秒才回神。
“嫂子?!?p> 時刻留意著防護罩里動態(tài)的田雞后知后覺喊出口,隨后視線看向自家表哥,眼帶憐憫,嫂子還真被人拐跑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卓焱也有些措手不及,姑娘突然暴露實力,且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走了,必定出了大事。
這般想著,手里的攻擊愈發(fā)凌厲。
就在這時,圍攻的妖物卻開始紛紛作鳥獸散。
沒人追擊!
“清點傷亡?!?p> 卓焱負(fù)手立在山巔,即便登高看遠(yuǎn),也找不見姑娘的蹤跡。
“卓爺?!?p> 緩過神的眾人看向走向卓焱的男人。
“卓爺,妖獸潮明顯是剛才下山的一男一女引起的,我看他們一直跟在卓爺隊伍中,我們死傷了這么多兄弟,卓爺是不是該給我們個交代?”
此時卓焱正回首眺望不遠(yuǎn)處被黑煙和火光籠罩的礦山,那里短時間內(nèi)怕是完全沒法踏足了。
男人激憤的聲音引得他忍不住清曬,這一趟西南行,真要算損失,誰又有他的損失大。這人不是他的人,不是他的人卻來問他要交代,呵!
他朝祁揚招了招手,“你處理下。”
隨后帶著錢柏琛田雞以及昏迷的湯世城下了山。
祁揚很累,從離開溯和,他就沒有一天休息超過四小時,今天先是被宮家的人追了幾座山,后又遭遇妖物圍攻,這會兒還有刺頭敢來給他找不痛快,那大家就都別想痛快了。
他大馬金刀往妖獸尸體上一坐,黑沉沉的臉殺氣騰騰,“來,說說,除了他還有誰想要交代?”
“……”
眾人神情不一,最恐懼不安的當(dāng)屬原本追殺祁揚且還沒死絕的那幾人。剛才的大混戰(zhàn)其他人可能是在殺妖,他們卻是承受著雙重追殺,除了妖物,上家暗下死手,幾個領(lǐng)頭的都已身亡,活下來還能開口說話的小羅羅已經(jīng)沒幾個了。
祁揚視線掃過他們,又游離開了。
宮家來的人不少,但他們?nèi)烁?,而且宮瑾悅和邊水珠從始至終都在他們的防護圈內(nèi),真動起手來,他吃不了虧。
可老大留下他,顯然意義不在于此。
俞小姐倉促離開,必定是外面發(fā)生了更大的事,這時候拖住極有可能攪亂的眾勢力遠(yuǎn)比跟宮家清算來的有意義。
至于宮家,他祁揚從來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
另一邊卓焱三人剛進城,花妖的情報就到了。
有一股勢力夜襲了向陽村,帶走了俞老太和李清慕。
比卓焱更快上頭的是田雞,他萬萬沒想到再次聽到小清慕的消息居然是被人擄走。
“老大,還等什么,那貨挾持嫂子,咱得趕緊追?!?p> 錢柏琛“……”
這是自動選擇當(dāng)睜眼瞎了?雖然他也著急擔(dān)憂,可俞幼歡是握有主動權(quán)的,那男人的命在她手里。
卓焱正是想到了這點,才強壓下心焦,“要找到他們,咱們先得同湯城主好好聊聊?!?p> 出了山林,俞幼歡就冷靜下來了,一只靈獸拖著臨近昏迷的男人,她在身后不緊不慢的跟著,在消息尚未確認(rèn)是否屬實前,她打算先避開袁洋。
事關(guān)奶奶,方才她是真亂了分寸。
現(xiàn)在想來,不能聽這人一面之詞,向陽村的防御一般人很難悄無聲息的突破??扇f事就怕有心算無心,人鐵了心算計她,秦君冉和顧長澤還真有可能不是他手下那些高階異能者的對手。
十分鐘前她聯(lián)系了蘿卜,小東西居然到現(xiàn)在還沒回到村里,不過消息回轉(zhuǎn)的倒是很快,它那一眾靈植小弟不僅確認(rèn)了俞老太和李清慕真被人帶走了,甚至一傳十十傳百的追上了她們的蹤跡。
俞幼歡瞇著眼靜靜聽著,暗自估算了下,除非蘿卜現(xiàn)在立刻出現(xiàn)在這里,否則她很難追上奶奶。
人有備而來,目標(biāo)明確,手里這貨暫時是不能弄死了。
“聯(lián)系秦君冉,你親自跟上去?!?p> 蘿卜難得沒皮,一改往日懶散竄上云霄直奔北邊。
太陽光很熱烈卻沒什么溫度,奶奶暫時無恙,俞幼歡心安多了,也不急著趕路,懶洋洋順著大路往北走。
臨時抓捕的靈獸是一只低階類驢生物,此時乖順如小綿羊,拖著男人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邊。
終于,袁洋的元神出現(xiàn)了。
俞幼歡停下腳,看向地上的男人。
有些慘!
山里的爆炸應(yīng)該是嚴(yán)重超出了這人預(yù)設(shè),導(dǎo)致靈脈受損,且在逃亡中嚴(yán)重缺水。之后跟她交手,直接把身體里最后一點護體靈力也給耗盡了,瞧瞧,烏糟糟的臉都干裂開了,愣是沒多少血流出來。
再不補水,怕是要完。
一顆水球砸在男人臉上,他下意識張開嘴。
“醒了?”
醒了,卻是動彈不得,連伸出舌頭舔嘴邊的水珠都艱難。
“想補水,就老實點兒,名字?!?p> 男人渙散的意識完全沒法聚攏,生的意志讓他艱難吐出兩個字。
聲音幾不可聞,俞幼歡卻是怔了怔。
王鶴!
以她過人的記憶,輕易就想起自己在哪兒看到過。
流汕,王家,一中老師王靜失蹤的父親。
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