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
周武和鄭旺帶著衙役們,也跟著建蔬菜大棚,反正縣衙平時也沒人告狀,除了留下兩個衙役值班,還有幾人幫著方綏鶴他們,剩下的人都在這里。
聽到劉清明說買賣官糧的事情被常彪揭發(fā)了,周武和鄭旺臉色也是巨變。
“大人,這是死罪??!”鄭旺說道,緊緊攥起拳頭,抑制著內(nèi)心的憤怒。
“大人,要不然讓小人扛,就說官糧是我買的,大人不知!”周武咬牙說道。
兩人都明白,這個罪名很大!
當(dāng)初運官糧的時候,他們也是佩服劉清明的膽量,也擔(dān)心過會東窗事發(fā)?,F(xiàn)在東窗事發(fā)了,周武愿意扛,反正也扛過一次。沒有劉清明,他妹妹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他也不可能是捕快有吃有住。
周武常說做人要講良心,現(xiàn)在就是他報恩的時候!
大不了就是個死,但是劉大人不能出事,他這樣的官,不該出事!
劉清明白了周武一眼。
這貨倒是有幾分忠心,可是沒腦子!觀眾們,同樣也在罵周武沒腦子,有忠心是好事,能為劉清明死,這樣的人讓人佩服。但是腦子是個好東西,必須得有。
買賣官糧,你一個捕快有這本事?
就算你能聯(lián)系上開封郡守尤大人,你有這么多錢嗎?
就算你有這么多錢,這么多糧食運到封丘,作為封丘的縣丞,他能不知道?
除非他傻!
除非常彪和監(jiān)察御史陳大人也傻!
“本官不是讓你們來扛事的?!?p> 劉清明白了眼周武,又看了眼,臉色陰沉雙臂青筋暴露的鄭旺,接著說道:“都別亂來,就算常彪揭發(fā)我,要治罪也得有證據(jù)給本官定罪。本官叫你們來,是讓你們把當(dāng)初跟我們一起去運糧的人都找來,問問是誰將這件事泄露了出去?!?p> “大人,懷疑有人出賣?”周武問道。
鄭旺咬牙,說道:“要真是如此,我不會放過他。不過,我們當(dāng)夜運來那么多糧食,恐怕不止一起去運糧的人知道,諸功曹等人未必沒有過懷疑?!?p> 劉清明看向正在監(jiān)督眾人干活的諸功曹等官吏,說道:“是不是他們光懷疑沒用,你們先查清楚,是誰將這件事泄露了出去,把人帶來,本官要親自審問。切記不可聲張,常彪舉報本官的事情,不要泄露出去?!?p> “小人明白!”
周武咬牙。
鄭旺陰沉著臉,兩人返回,將所有的衙役叫來,還有一些他們認(rèn)識的難民,跟著他們一起去運糧的人。
為了不聲張,他們讓每一個去運糧的人回憶,當(dāng)初都有誰,把所有人叫到一旁,詢問他們有沒有將這件事情泄露給其他人過。
諸功曹等人疑惑,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眼瞅著周武和鄭旺等人神秘兮兮的在不遠(yuǎn)處議論,都沒有靠近。
劉清明站在耕地外等著。
觀眾們還在為如何能渡過這次危機,出謀劃策,議論紛紛。
不多時,鄭旺和周武兩人陰沉著臉,將一個老漢押了過來,老漢嚇得渾身發(fā)抖,眼淚都流下來了,噗通一聲跪在劉清明面前,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哭道:“大人,草民該死,是草民該死,我不該告訴其他人?!?p> “是你出賣的本官?常彪給了你什么好處?”劉清明冷著臉問道,竟然真是難民!
“大人,草民什么好處都沒要??!”
老漢連連磕頭,哭喊道:“大人,那日有個從外地回來的年輕人,也是難民,他說大人是好官,想報答大人,說下次再去買糧他也想跟著去出分力。草民真的沒有拿任何好處,也不知道他沒安好心,是草民該死,是草民該死!”
“年輕人,哪個年輕人?”劉清明問道。
“大人,那個年輕人草民沒再見過,但草民還記得他長什么樣子。臉挺白凈的,要不是因為穿著破爛衣服,都不像是落難的人!”漢子哭道。
劉清明捏捏鼻梁。
這么說,是常彪派來的人了。
“你都告訴他什么了?”
“草民說糧食是大人從開封買來的官糧。以后都不會去買了,讓他不要外傳?!?p> “除了這些呢?”
“草民就說了這些,其他的什么都沒說,也不知道!”老漢又向劉清明磕頭,跪在地上直抽自己嘴巴,懊悔不已。
“狗東西,大人為了你們冒這么大風(fēng)險,你竟然忘恩負(fù)義,真該一刀砍了你!”周武罵道,氣的臉都紅了。
“大人,此人不能留。不管他說的真假,監(jiān)察御史來了,常彪一定會同來,到時一定會找他做證人?!编嵧幊林樥f道,殺意已起。
聽到兩人的話,老漢嚇得渾身都在哆嗦,也不敢求饒,匍匐在地上,渾身顫抖著。
“跟你們說了不要沖動。你們?nèi)ジ嬖V其他人,運糧的事情,決不許任何人再提起,就當(dāng)這件事情沒有發(fā)生過。誰在胡言亂語,直接處死,去吧!本官自有打算?!?p> “是,大人!”
周武和鄭旺同時瞪了老漢一眼,難掩心中殺機。但還是領(lǐng)命離開。
劉清明看著匍匐在地上的老漢,眉頭深皺。
他要是說的是真的,常彪應(yīng)該沒有證據(jù)能證明他私買官糧,唯一也就是有個人證罷了。
觀眾們依然在議論紛紛。
有人義憤填膺,臭罵老漢大嘴巴欠抽,也有人為老漢說好話,畢竟只是個難民,沒什么遠(yuǎn)見,也不能全怪他。也有人提議,殺了這個人,永絕后患。
劉清明凝眉沉思,看著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的漢子,微微嘆了口氣,說道:“你起來吧?!?p> 老漢沒敢。
“知道錯了?”
“草民知道了,是草民該死,草民不該胡說八道?!崩蠞h連忙說道,頭抵在土里,抬都不敢抬起來。
劉清明蹲下身子,說道:“你沒胡說八道,你說的很對。想贖罪給本官辦件事。將來不管誰問你,你就一口咬定了,本官確實買官糧了,而且你跟著本官去運糧了。聽清楚了嗎?”
“草民不敢,大人沒買官糧,是草民胡說八道的,都是草民胡說八道的?!崩蠞h連忙說道,嚇得更狠了。
“聽本官的,你要是想救本官,就必須這么說?!眲⑶迕髡f道,已經(jīng)想到辦法該怎么辦了。
不就是人證嗎?
沒有無證,一個人證根本不能算是證據(jù)。
漢子滿臉泥土,眼淚將臉上泥土打濕,抬頭不解的看著劉清明。
“記住,不管誰問你,都要這么說。本官能不能活命,看你的了?!眲⑶迕髟俅握f道。
老漢直點頭。
“行了,回去吧,就當(dāng)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你不要害怕,也別躲起來,有人來找你你就跟著走,問你什么就回答?!?p> 漢子依然有些猶豫,劉清明則先一步離開,他才顫巍巍的站起身,好半晌都沒弄明白,劉大人為什么要他這么做。
“我敢說,主播肯定想到什么好主意了?!?p> “廢話,不然主播不是自掘墳?zāi)箚???p> “主播,有什么計謀,說來聽聽?!?p> “主播,是想先讓那個難民一口咬定,然后再翻供吧?要是直接讓他矢口否認(rèn),只會讓人覺得有問題?!?p> “主播,我猜你也是這樣想的,先讓人證作證,你現(xiàn)在是不是要去找尤大人,將證據(jù)都銷毀了?”
……
“你們這都能猜得出來?我去!”劉清明暗罵。
“我去,主播你丫是不是學(xué)過心理學(xué)?。课乙彩沁@么想的,還沒來得及說,咱們竟然想一塊去了?!?p> “我也有想到好嗎,或者,主播也可以反咬一口,讓老漢指認(rèn)常彪誣陷!”
“其他都先別說,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去找尤大人。你現(xiàn)在和尤大人在一條船上,必須合謀,在監(jiān)察御史到來之前,先把證據(jù)都銷毀!”
“不錯,我現(xiàn)在就找尤大人!”劉清明說道。
回到府中,讓何福將馬牽來。
“公子,要出遠(yuǎn)門,這都要正午了,公子還是先用了飯再出去吧?”溫婉兒問道,青蓮還沒回來,她正在帶著琴兒和畫兒坐在院中,納鞋底,見劉清明回來也不進門,便迎了過來。
“我去趟開封,你們不用等我?!眲⑶迕骰卮鹆艘宦?,接過何福手里的韁繩,騎上馬便離開。
可是他還沒出城,剛到城門口,便看到一輛馬車正向這里駛來,馬車前后跟著六七個官差,快步跑著過來。
馬車停在了城門口,將劉清明堵在城中。
轎簾打開,一個中年男人,穿著郡守官服,探出半個身體,臉上帶著冷意,問道:“劉大人,這是急匆匆的,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