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李驚云一行人趕到客棧時,所有的客房都已經(jīng)爆滿,竟然沒有一間空房。
李驚云不慌不忙地招呼著眾女子坐在客棧的大堂里,點了一桌瓜果小菜,一邊吃,一邊好整以暇地等待。
燕六已經(jīng)去安排住處了,盡管現(xiàn)在客棧的房間已經(jīng)爆滿??墒?,現(xiàn)在客滿不代表永遠都會客滿。因為,這個世界的困難再多,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多。而金錢,往往是解決困難的最有效的辦法。
果然,沒過一會兒,燕六就滿面春風地回來了,附耳對李驚云說道:“郎君,已經(jīng)空出了四間天字號客房,一間人字號客房,行禮都已經(jīng)放好了,隨時可以休息。”
李驚云雙眉一軒,驚訝道:“為什么會有一間人字號客房,快換了去!窮家富路,沒必要給我省錢?!?p> 燕六哈哈一樂,說道:“叫花兒睡大街習慣了,人字號客房還勉強能住,如果住的再好些,恐怕會整宿失眠,完全睡不著了。”
李驚云狐疑地看了燕六一眼,不再堅持。對方的姿態(tài)放的很低,如果強行把他提上去,反而彼此都不自在,順其自然就好。
大堂之中,還坐了七八桌武林人士,有的人喝了酒,干脆把上衣脫了下來,露出上半身赤膊的肌肉,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練家子。
“錢門主,你這一身橫練功夫又長進了不少,看來此次武林大會是有備而來啊!”
一個禿頭男子驚訝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夸張的成分,好像生怕別人注意不到似的。
“哪里,哪里,也就把本門的淬體功法練到了二段而已?!?p> 赤膊的中年男子在一旁謙虛道,以示自己的謙遜謹慎。
周圍的幾張桌子頓時一片唏噓,大家都是練家子,知道淬體功法練到第二段意味著什么。
一般來說,大部分武林人士窮其一生,也就只能把淬體功法練到第一段的中階,勉強能夠配合防御鎧甲抵擋尋常的刀劍。裸露出來的身體部位仍是修煉者的軟肋,只能做到減輕刀劍的損失,與尋常人的身體強度相比,其實優(yōu)勢并不明顯。
但是,一旦淬體功法練至第二段,無異于全身上下都覆蓋了一層防御鎧甲,除了淬體功法不可避免的罩門軟肋之外,完全不用懼怕普通的刀劍攻擊。這就意味著,自己與其他人對決,不會被對手所傷,卻有機會殺傷對手,無異于已經(jīng)立于了不敗之地。畢竟,神兵利器是可遇不可求的,絕非人手一把的大路貨色。
“淬體功法練到第二段,很厲害嗎?”
一個全身白衣的男子冷哼了一聲,顯然不以為意。
赤膊男子正在享受其他人的唏噓聲和贊嘆聲,猛然聽到這個不和諧的聲音,用力一拍桌子,罵道:“哪個王八蛋在這放什么厥詞,想要活命的話,就在地上給我爬三圈,大叫三聲爺爺饒命,我就饒他狗命!”
“你剛才說什么,我沒有聽清。什么饒命?”
白衣男子冷笑了一聲,問道。
“爺爺饒命!”
赤膊男子不耐煩地吼道。
“哎,乖孫子,爺爺這便饒了你的狗命!”
白衣男子答應道,笑的前仰后合。
赤膊男子徹底被激怒了,用力一拍桌子,只聽“咔啦”一聲,把一張老榆木桌子拍的四分五裂。
緊接著,赤膊男子長身而立,對著白衣男子怒目而視,隨時準備出手將其斬殺。
“壞了,錢霸天要糟?!?p> 柳仙仙在一旁突然說道,語氣中卻絲毫沒有擔憂的意思,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哪個是錢霸天?”
李驚云好奇地問道。
柳仙仙奇怪地看了李驚云一眼,不明白他武功這么高,卻好似一丁點江湖經(jīng)驗都沒有,竟然連江湖上幾個為數(shù)不多的風云人物都不認識。
“就是那個光膀子的男人啊,你看那白衣男子手上的寶劍。”
李驚云這才留意到白衣男子的寶劍,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
金蛇軟劍!竟然是黑蛇的那一把金蛇軟劍!
怪不得白衣男子有底氣敢跟錢霸天叫板,原來是撿漏拾到了可以削金斷玉的神兵利器。
要知道,全心全意修煉淬體功法的武林人士,通常拳腳功夫和兵刃上的功夫都不怎么高明,仗著自己有一身橫練功夫就可以橫沖直闖,根本不必理會對方的攻擊,只會一門心思與對手搶攻。
因為,同樣是身體中劍,修煉橫練功夫的武者可以安然無恙,對手卻必定血肉橫飛,因此攻其必救,自然就不用回身防御了。
但是,凡事必有例外。
神兵利器便是橫練功夫的克星,雖說偌大的江湖,神兵利器寥寥無幾??墒牵懿恍业氖?,錢霸天今天卻碰到了。
“是誰剛才說,要別人在地上爬三圈,就可以饒他不死???”
白衣男子左手握著金蛇軟劍,一臉玩味地看著劉霸天。
錢霸天在對方站起來的那一瞬,便看見了他手上握著的金蛇軟劍。
這不是黑蛇的貼身兵刃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手上?
錢霸天一時間心中轉過了無數(shù)個念頭。但是,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無論因為何種原因,金蛇軟劍卻真真切切地握在對方的手上。
在神兵利器面前,錢霸天知道自己這個二段初階的橫練功夫,也就是一塊稍微厚點的棉花套,只需要輕輕一劍,就可以從胸前捅至背后,來個徹徹底底的透心涼。
天涼了,被一把冰涼的寶劍捅個透心涼,實在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錢霸天不吭聲了,緊閉著嘴巴,一瞬不瞬地看著對方,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到底是應該奪門而逃,還是說和對方拼個兩敗俱傷。奪門而逃,估計這輩子的英明就毀于一旦了,若是拼個兩敗俱傷,又有點以玉器碰瓦片的感覺,實在是不甘心。
白衣男子突然把寶劍拔了出來,手腕一抖,原本軟趴趴的寶劍頓時挺直了起來,與尋常的寶劍絕無二致!
“這把金蛇軟劍倒是有趣的緊,可以軟,也可以硬,隨時都能變化,是個好東西!”
李驚云坐在一旁,眼前一亮,由衷地贊嘆道。
柳仙仙在一旁聽得面紅耳赤,神情詭異地橫了李驚云一眼,好像對方說了什么齷齪的話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