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矜接受不了母親離世的事實(shí),對父親既傷心又憤怒,在府中大鬧,誓要把那個女人和程意一并趕出去。
陸父維護(hù)了那對母子,把他禁了足,哪里也不讓他去,外面的一切他自然也就一無所知。
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陸府已經(jīng)大變樣,不再是從前的陸府。
好不容易找到以前的管家,對方卻告知他陸府現(xiàn)在已由程意那個私生子掌控。
陸子矜不敢相信,才短短幾個月時間,家里就變成了這樣!
他去找陸父理論,卻不知怎的,陸父突然開始吐血整個人抽搐起來,他當(dāng)場就嚇壞了。
陸父是他在世上認(rèn)定的唯一親人了,陸子矜雖然對陸父有氣,甚至有恨,但是卻不希望他出事。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完全沒經(jīng)驗(yàn)的他完全是僵在原地。
最終陸父沒能救回來,所有人都說陸父是被陸子矜給氣死了,陸子矜無力辯駁,因?yàn)樗彩沁@樣想的。
不然怎么解釋之前父親還好好的,他去之后父親就病倒了?
程意便以這個為借口,把陸子矜趕出了陸父。因?yàn)殛懜缭诔桃獾恼瓶刂?,沒人為陸子矜說話,更別談求情。
陸子矜本就是含著金湯匙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公子哥,基本沒遭遇到什么挫折,被趕出家門后的他,絲毫不懂怎么生存。
他想過去死,可是每當(dāng)他想自盡的時候,就會遭到程意等人的各種阻撓,想死也死不成。
也是為了日后能更好的羞辱他,在他快餓死凍死的時候,程意還會特地叫人扔給他吃的穿的。
陸子矜有著自己的自尊與傲氣,他當(dāng)然不肯接受程意的施舍,尤其那個施舍他的人還是把他害成這樣的人。
當(dāng)自尊傲氣與饑餓寒冷碰撞,漸漸還是后者占了上風(fēng),而在他低下頭撿起地上的第一個饅頭時,也代表著他再也不是當(dāng)初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陸家大公子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子矜終于愿意面對自己,他走出屋子來到河邊,河水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樣。
蓬頭垢面,衣衫襤褸,落魄得不能再落魄,說不是乞丐都沒有人信。
看著自己皸裂骯臟的雙手,兩年來陸子矜第一次生出了一絲不甘心。
……
又閑下來了的齊長和,想到了季沉珂,自己現(xiàn)在有馬車又有時間,完全可以過去找她,也不知她有沒有忘了她這個朋友。
齊長和也是個行動派,想到馬上就行動了。
她給自己準(zhǔn)備好路上的東西,叫上車夫,乘著馬車興致勃勃去城里找季沉珂了。
到了城里,已經(jīng)過去大半日了,齊長和循著季沉珂留下的地址找到一處宅子。
站在宅子門前,齊長和忽然有些緊張,也有些懊悔,她來之前應(yīng)該打聲招呼的,就這么沖動地來了,會不會給人添麻煩。
不管了,齊長和深吸一口氣,平復(fù)了心情之后,過去敲門。
然而,敲了好幾次,都沒反應(yīng)。
恰巧一個行人路過,他對齊長和道,“姑娘,別白費(fèi)力氣了,這里好久都沒人住了。”
齊長和僵了一下,對那人道了聲謝,放下想要再次敲門的手,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姑娘,天快黑了,要不要在城里住上一晚?”外面趕車的車夫小心地問道。
齊長和原本想說直接回去,可是轉(zhuǎn)念一想,車夫趕了一天的路,也挺辛苦的,而且夜路也不好走,于是點(diǎn)頭道,“隨便找個店住下吧?!?p> ……
客棧里,齊長和已經(jīng)吃完飯洗完澡,此刻正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手中的紙條。
現(xiàn)在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季沉珂給自己的地址是假的;另一種情況就是人之前是在那住,不過后來搬走了。
不過,不論哪種情況齊長和都不好受。
回到家之后,齊長和的生活并沒有太大起伏,每天看看書享受美食日子也就一天天過去了。
當(dāng)然,也不能整天待在家里,齊長和偶爾也會出去走走,卻沒想到今日出去會碰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讓我在這干活吧!多少錢我都肯干!不,我也可以不要錢,只要有吃有住就行!”一家店門口,一個衣服滿是補(bǔ)丁卻干凈的年輕男子不斷央求著店里的老板。
“哪來的臭乞丐,滾!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不一會兒,年輕男子就被店里的人給轟了出來,心情有些低落地走了。
之后,年輕男子又找了幾家店,無一不是失敗收場,頹唐不已。
就這樣,齊長和跟著年輕男子走了一天,最后看到他走進(jìn)了河邊柳樹旁的一間破房子里。
誰會想到當(dāng)初那個囂張跋扈的陸公子,如今連乞丐也不如,真是天道好輪回,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
齊長和轉(zhuǎn)身回了家。
在這之后,齊長和就找到了樂子,每天跟在陸子矜后面看他處處碰壁。
幾天之后,陸子矜終于找到一份工作,那就是扛包。
嗯,這份工作倒是什么人都可以做,不過前提是得有力氣,就陸子矜那個小身板能扛得起大包嗎?齊長和摸了摸下巴,她很懷疑。
她自己干過,知道扛包這活有多不容易。
結(jié)果在齊長和的意料之中,陸子矜連一包都扛不起,然而他沒有放棄,還想繼續(xù)試,被工頭攆走了。
因?yàn)?,他試了幾次都沒用,工頭直接看他不耐煩了。
陸子矜聳拉著腦袋走在街上,無精打采,精神萎靡。他現(xiàn)在身無分文,已經(jīng)幾天沒吃東西了,想找工作,卻沒一個人肯要他。
若是他沒猜錯的話,肯定是程意在上面打過招呼了,就是為了看他的笑話,他不會如他所愿的,一定!
這般想著,他的肚子開始唱起了空城計(jì),他找了個空地坐了下來,如今的他,形象什么的,可以說是完全不在乎了。
從懷里拿出半個饅頭,他咬了一口,變質(zhì)的味道頃刻間在嘴里蔓延,他卻一點(diǎn)也不嫌棄,如吃美味般把饅頭啃完了,可是肚子的問題還是沒有完全解決。
“叮~”
幾個銅板扔在他面前,陸子矜沒有生氣,反而笑著對那人道了聲謝。
就在他一個一個撿著銅板的時候,一雙干凈精美的鞋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一愣,然后習(xí)慣性笑著抬頭,卻在看到來人時,笑容僵在了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