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到我在忙?”
“我不是說現(xiàn)在,姐你有空的時候教我可以嗎?明玉齋要學(xué)習(xí)六藝,其中就是包括樂,我有些不懂。姐你不是會吹笛子嘛,可不可以教我???”
“你姐我又不是夫子,不懂就問夫子?!?p> “夫子又不只是教我一個學(xué)生,而且夫子也忙,我不好意思打擾他?!?p> “我自己都是半桶水,怎么教你?”
“不會啊,我覺得姐吹得很好聽?!?p> “你聽過?”
“嗯,那次在竹林的時候,我看到你和一位姐姐合奏,吹得可好聽了,姐你真厲害!”阿卿眸里寫滿了崇拜。
“咳咳?!北话⑶湟豢?,齊長和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擔(dān)心自己名不副實,辜負(fù)了他的崇拜,忙擺了擺手,“也沒什么啦!”
阿卿看到齊長和被他輕輕一夸居然不好意思了,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很是稀奇。為證實自己的猜測,他又不動聲色地夸了齊長和幾句,發(fā)現(xiàn)對方耳根悄悄紅了。
姐果然經(jīng)不得夸!
看來他以后要多夸夸姐了,能看到姐害羞的樣子,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
陸子矜很早就起床了,他每日的作息都很有規(guī)律,早睡早起。在家,他能待在書房一整日,實在煩悶的時候,他也會邀一些朋友到外面浪。
陸子矜從小受到良好的教育,養(yǎng)成一身矜貴的氣度,因他是嫡長子,從小倍受寵愛,沒受過什么挫折,行事不免有些囂張。忽略這點,陸子矜聰慧好學(xué),進了清風(fēng)學(xué)堂沒多久就升到了明玉齋。
能入明玉齋的學(xué)子大多都很聰明,有真才實學(xué),陸子矜能進去,就說明了他的優(yōu)秀。
陸子矜一向拎得清玩樂與學(xué)習(xí),不會玩物喪志,可以說是一個很有分寸的人。
作為一家之主的陸父,在陸子矜十歲起就不怎么操心他了。陸父了解自己的兒子,也對他放心,不會怎么約束他,因此陸子矜也算過得肆意。
今日,陸子矜吃過早飯就鉆到書房了,他旁邊站著一個人幫他磨墨,偶爾添水倒茶。
陸子矜練了一會字,手有些酸,一杯茶適時送到他面前。
他抬眸掃了一眼那人,嘴角習(xí)慣性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真該讓人看看,堂堂清風(fēng)學(xué)堂青云齋的天才程意,居然給我磨墨,還給我添茶倒水,干起了下人的活兒~”
“子矜,是不是又有人惹你生氣了。”說話的是個清秀干凈的少年,他沒有穿著陸家下人衣裳,而是穿著自己的衣服。
那衣服洗的發(fā)白,也多虧少年好看,穿在身上竟不顯寒酸,反而襯得整個人清爽干凈,讓人易生好感。
聽著陸子矜找茬似的話,少年語氣也是溫溫和和的,隱隱還帶著些無奈式的包容,似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別叫我子矜,你有資格這么叫我嗎?我爹對你客氣點,你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是嗎?別忘了,你只是我家花錢雇來的書童而已,比下人高貴不了多少!你這個包容的樣子給誰看呢?真想揭下你那張?zhí)搨蔚拿婢?,讓人看到你的真面目!?p> 程意仍然唇邊帶笑,似乎不受陸子矜那番話的影響,就一直靜靜地在那里站著,默默地承受著。
陸父一進來,就看到陸子矜說一些刺激人的話,而他身旁的少年一言不發(fā),單薄的讓人心疼。
“子矜,你又在欺負(fù)程意了,說了多少次,程意不是那些任你隨意打罵的下人?!标懜覆煌床话W地訓(xùn)斥完陸子矜后,又轉(zhuǎn)頭對程意道,“程意,子矜說的那些話都是無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陸老爺,我知道子矜本性不壞,我不會計較的?!?p> “那就好,那就好。說了多少次了,叫我陸叔叔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氣。”陸父拍了拍程意的肩,“子矜,看到?jīng)]有,你要向程意學(xué)習(xí),人家只比你大一歲,如今已經(jīng)進了青云齋,可以下場了。你啊,心思還是不要過多放到別的事上,也要好好努力了?!?p>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程意是你的兒子呢!”陸子矜擱下筆,到屏風(fēng)后面換了一身衣服。
陸父看到他拿了把扇子就要出門,不禁問道,“你這是要去哪里?”
“還能去哪里,出去玩??!”陸子矜說話時已到了門外,叫來了阿福,兩人出了院子。
書房只剩下陸父與程意。
“陸老爺,子矜是不是生我氣了?”
“沒這回事,你不要多想,他就這個脾氣?!标懜赴参克撇唤?jīng)意的問了一句,“你娘,身體還好吧?”
“她身體好多了,多謝您關(guān)心。”
陸父走后,程意還是掛著溫溫和和的笑,只是眉眼低垂,看不出他眸里的思緒。
陸子矜出門后,手拿著折扇搖啊搖,周圍的熱鬧的似與他無關(guān),他只是做為旁觀人偶爾看一眼。
忽然,他收起折扇,轉(zhuǎn)頭望向阿福,“你覺得本公子這身怎么樣?”
阿福很認(rèn)真地看了一眼,可能是他審美不行,沒覺得與往常有什么不同。
公子可能是想讓人夸他吧。作為一個合格的下人,他怎么能讓公子失望呢!
“公子,你穿這身真好看,簡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誰告訴你這句話是這么用的?”陸子矜扯了扯嘴角。
阿福身手很好,不過沒讀過什么書,也沒什么天賦,跟在陸子矜身邊那么長時間,也只是學(xué)了點文縐縐的詞,用的時候總讓人覺得有些怪怪的。
“公子,難道奴才說的不對嗎?”阿福不恥下問。
“你說呢?”陸子矜不想和阿福糾結(jié)這個問題,他還想早點見到季沉珂呢。
低頭看了一眼衣著,他今日這般打扮應(yīng)該是不錯的,不知道季沉珂會不會喜歡。
陸子矜事先已經(jīng)叫阿福打聽好了齊長和的住處,也沒走太多彎繞,很快就到了她家。
西巷一般住的都是平頭百姓,這里的條件不是很好。陸子矜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自然不習(xí)慣,幾乎是一路捏著鼻子走進來的。
阿福不明白公子會來找齊長和,別不是被那個小姑娘迷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