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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鎖珠宮夜未央

探春風(fēng)篇-東宮

深鎖珠宮夜未央 寧負荒唐 2967 2018-10-01 10:32:57

  第六章

  離開小鎮(zhèn)行了半日,便就下了水路,未央她坐不慣船,一上船就頭昏嘔吐,水上的路程基本是頭昏腦漲過去的。

  阿穆怕她無聊便就陪著她在船艙里溫茶聊天,誰說是聊天,但未央就像個十萬個問什么一樣。

  “阿穆,是誰教你騎得馬?”她靠著作案撐著手把玩著桌上各式各樣的茶具,有大碗,小杯子,夾子,小掃把,小火爐…稀奇古怪的玩意。

  “是我的父親,小時候我總是喜歡和六哥和三哥去軍營里玩,我們幾個人騎射之術(shù)都是我父親教的,六哥學(xué)得最認真是我們幾個人里最厲害的,就連父親都說六哥是把他的真本事給學(xué)精了?!?p>  未央她盯著案上小火爐,細小的火苗炙著片碗里的茶葉,“你家里有這么多兄弟姐妹?”

  他搖頭,將炙熱的茶葉里倒入熱水,湯色翻滾瞬間變成青綠色帶著暗黃,“我母親是當(dāng)今皇帝的妹妹,文成公主,三哥和六哥都是舅舅的兒子,因年紀相仿,便在一處玩?!?p>  “那你為何只同他們玩耍?”

  他輕抿入一口茶湯,入口寡淡,回甘微苦澀,蹙眉思索回味著,又將煮好的茶水倒掉,換上另外一種顆白色粒狀的茶葉重復(fù)著之前的工序,“其他的,不是幼時夭折便就成為了權(quán)利爭奪的犧牲品,三哥母親是貴妃娘娘,六哥是一宮女所出,前者是保護得太好,后者是不惹眼罷了?!?p>  這就是上京,充滿了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他又接著說,“你現(xiàn)在是不會懂其間的關(guān)系的。”

  “那我將來會懂嗎?”

  他放下茶杯,倒了一杯推到她面前,眸子抬起,凝視著她,“你一直這樣就很,不必懂這些?!?p>  “……”

  “說說這茶如何?”

  她學(xué)著他的模樣喝了一口,還沒喝出味道就被她吞咽了下去,抬手又讓他倒了一杯,她慢慢的聞了聞,“有一股花香,喝起來有些味甜,而且花香味會留很久?!彼桓掖_認的看著他。

  他卻又給她倒了一杯,“我尋思著給茉莉花里面加了些茶葉,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p>  “……”

  下船后他們在市場雇了輛馬車又行了一日,終于到了中原最繁華的上京。

  上京很美,阿穆之前同她說,上京的夜晚就像西涼的星空一樣,又說不是,比西涼的星空還要好看,她早就想瞧了。

  一入城門,只覺得是亂花迷眼的熱鬧,一路上見過的繁華不少,這上京果然是不同別處的熱鬧。

  標準有序的三層雕花樓房,街上都張著一個個,一串串紅色的圓球,阿穆說那是燈籠,隔半月便是上京的中秋節(jié),這些還只是小部分。

  路兩邊都是販賣的商戶叫賣著,街上人流穿梭,馬車的鎏鈴“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擦過一輛又一輛,街道更是像格子般,每一條都是相穿相連,熱鬧得不像話,尤其她們這輛是被人護送的更是惹目,不過都不是些嬌生慣養(yǎng)的,皇城根下這場面見得多也就瞧了幾眼便個忙各的了。

  來接未央的是上京的太子妃,也是她兩年前嫁到上京的阿姐明月。

  三年前阿姐隨阿爹來上京給皇帝賀壽,阿姐卻心心念上了上京的六皇子李承鄴,求著阿爹讓皇帝賜婚,最后阿爹耐不過只能隨了阿姐。

  下車的時候是阿穆扶著她下的馬車,他小聲同她說著話,是那般的急切,“其實我哄了你一件事,想著應(yīng)該告訴你?!?p>  “嗯?”未央不解的瞧著他,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其實我的名字不叫阿穆?!?p>  他的聲音很輕卻是很急,急到他還說完阿姐就到了她的面前。

  明月向著他微微欠身頷首道,“多謝將軍一路對小妹的照顧,將軍不如過府稍稍休息片刻,近日宮里送來了幾罐綠淑,早就聽聞將軍對茶道有獨特的見解,不如提個好壞?”

  他弓手為禮,體態(tài)端正,一下子像是變了個阿穆,“太子妃娘娘客氣了,離府多日,瑣事繁多就不進去了,還替問太子安好。”

  明月恰到好處的一笑,“既如此,那將軍還是早些回府吧,太子殿下那里我自然會給將軍的話帶去,那茶明日我且讓人送到你府里去。”

  “有勞六嫂?!?p>  臨走前他看了她一眼,他眸光深邃,劍眉星目,只是眼中星星隕落,幽暗中夾雜著很多東西,迷離、清冷,就那么一眼過后他就踏馬而上向著人更多的地方篤篤著馬蹄而去。

  上馬時,他眉頭微皺,大抵是扯到傷口了。

  只是他居然都沒和她告別,多少是有些失落的,還有他要和她說的話是什么?

  他不是阿穆?然后呢?

  未央她看著阿姐的神色是楞的,她細細的看著眼前華冠貴服,滿身珠光寶氣,描著精致粉黛紅妝,熟悉又似乎夾雜著陌生感的阿姐,不知怎么的她想去找阿穆,她偏頭尋找人海中變成紅點然后黑點的他,“阿姐?!?p>  “誒。”明月應(yīng)了一聲,一聽這阿姐就紅了眼眶。

  “你真的是我阿姐嘛?”她記憶里的阿姐不是這樣的,至少以前阿姐是溫溫柔柔的,說話都是細細的,尤其臉皮特別薄,一挑逗就會臉紅,如今的阿姐就算不出聲也能感覺出來變化,但又說不上來。

  明月她眉頭一皺將未央攔進懷里,下巴靠在未央的肩上,“傻妹妹,我當(dāng)然是你的阿姐啦。”又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道,“未央,以后就住在阿姐家里,好不好?!?p>  家嗎?多么溫暖的字眼啊!

  因而還隔東宮太子府有些路程。

  車輿在街道上行走得很是平穩(wěn),耳邊有的只是市井聲和車輿四方的八只鎏銅鈴聲,“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很是悅耳,就像西涼旗桿上的那串鐵片撞擊聲。

  未央她靠在明月的懷里,阿姐的身上香香的很好聞,也正因為如此未央鼻尖發(fā)酸得厲害,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即使有阿姐在她還是能感覺到全身的累,這種累不是身體乏,而是一種流浪他方的無力感,尤其安靜的時候更加明顯,更加想西涼。

  她抬低頭看著阿姐的手腕,把玩著阿姐的袖子,布面很棉滑,上面繡著的花樣也是栩栩如生,“阿姐,你說阿爹和阿娘會來上京嗎?”

  明月一聽眉頭微動,撫摸著未央發(fā)絲的手也是一頓,如今中原與西涼的局勢,大抵是不會來的吧!

  “會的,往年阿爹不也來過中原嗎?阿爹還給你帶了好多點心回去給你呢?!彼鲋e了。

  未央她想了想,對,阿爹之前就來過西涼,帶著阿姐為上京的皇帝賀壽,也是那年,阿姐便對中原的六皇子初露傾心,再到后來嫁做他的新婦,成為上京的太子妃,將來的皇后娘娘。

  “阿姐,中原皇帝何時生辰?”

  “正是隆冬二月初十二?!鄙暇┞《?,是最冷的時候,前些日子聽皇后娘娘說,今年的隆冬皇帝準備去江南游玩,估摸著二月出,五月歸,那生辰自然是江南過了。

  未央她掰扯著手指頭,“如今正是八月初頭,九月,十月……”還有六個月呢,“好久??!”

  那可不久嘛,四舍五入的還是半年呢。

  明月哀嘆,時間如白駒過隙,彈指一瞬罷了,不禁覺她已經(jīng)嫁到中原,嫁給他已經(jīng)快三年了。

  車輿停在東宮太子府門口,未央剛下車就聽見遠處奔來了個小黃門,一路拍手疾跑開著路,“太子爺回來了,閑雜人等一律避讓?!?p>  小黃門走進見明月連忙跪地行禮,“太子妃娘娘吉祥安康?!甭斆饕踩缢澜袢站殴鞯?,也行了一拜,“九公主吉祥安康。”

  “太子爺剛回家?”明月平平淡淡的詢問著。

  小黃門袖子一掃,“回娘娘,正是,殿下昨日帶著張良娣去闕安臺看戲,才回來。”

  明月她手里的帕子攥得緊緊的,面色不變,緩而輕笑,這么多年她早就習(xí)慣了,可她還是真的很嫉妒,卻每次要裝作大度,“哦~殿下倒是好心情,有如此的雅興。”

  未央她在西涼就聽聞這中原太子爺朝三暮四,妻妾成群,那些風(fēng)流才事在西涼街邊茶肆里就是中原商人的口水話,阿爹和二哥對于這些也是充耳不聞,只能嘆出一口氣,畢竟阿姐當(dāng)年說過,就算我在中原過得不如意也不會怨怪西涼一分一毫,阿爹你只且去請一道圣旨。

  街巷尾角的彎子處傳來漸近急促的馬蹄聲和一個女人嬌媚哼吟的笑聲,馬兒稍近從彎子拐出,只見太子爺李承鄴一身暗藍色的錦袍同一個穿著紅裳的女子共駕著一匹馬而來。

  未央只是草草的打探了一眼,只覺得李承鄴如中原人平素的長像清秀,不過是一身華冠貴服,周身自然是比一般人不同,多的也就只是權(quán)利地位罷了。

  李承鄴一個翻身越馬而下,轉(zhuǎn)而將那女子小心翼翼的抱下馬,每一個動作皆是溫柔,每一處皆是寵愛,明眼人看得出來這張姨娘定是他心中的寶,畢竟那動作是騙不了人的。

  那女子想必就是所謂的張良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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